鄭明文、齊天宇和葛大海收了巨款,陪審團的眾位也得了馬興旺不少好處,背后有都城城主沈天正撐腰,這場終審其實目的就是為了整垮陳錚。
如此看來就算陳錚有再有力的證據(jù),也只是徒勞。
明白人都是這么想的,馬興旺得意的靠在凳子上望著陳錚,陳錚的冷笑也好,沉著也罷,在他眼中都無非是虛張聲勢,就如同是粉墨登場的猴子,叫囂的再厲害也逃不過耍猴人的那根鞭子。
合議庭的三位法官以及陪審團的眾人紛紛鄙視的望著陳錚,這場官司已經(jīng)沒什么懸念了,只等眾人商議以后對陳錚宣判就ok,然后拿著好處吃一頓好酒,好好瀟灑自在一番。
錢長英抱著一沓檔案袋,在他們身前每人放了一份,一個都沒少,然后回到陳錚身邊坐下,一句話都沒說。
陳錚站起來,淡淡道:“這場官司我不想拖太久,我給各位十分鐘時間,想要怎么判,給個干脆吧。”
鄭明文冷笑一聲,心里已經(jīng)盤算著如何讓他萬劫不復(fù)。他緩緩的倒出檔案袋里的東西,十四張a4紙,一張照片,a4紙上密密麻麻打印的全部是銀行的轉(zhuǎn)賬記錄。時間,賬戶,帳戶名,轉(zhuǎn)賬金額,以及備注帳戶名和哪個大佬掛鉤。
而那張照片則是一個帶著棒球帽的陽光青年。
如晴天霹靂噩耗突來,鄭明文幾人的表情和動作淋漓盡致的闡述著什么叫樂極生悲。
鄭明文翻了兩頁,赫然在a4紙上找到自己的名字,對應(yīng)的賬戶名是老婆的妹妹的兒子的媳婦,轉(zhuǎn)賬金額,轉(zhuǎn)賬時間,甚至連取款的記錄都清清楚楚,緊挨著的就是齊天宇和葛大海。
細(xì)細(xì)看下來,陪審團的眾人差不多一網(wǎng)打盡,非但是他們,名單上的人簡直如一張大網(wǎng),網(wǎng)住了都城超過三分之一的體制。
上至各司府府主,下至普通的職員,甚至有一個副城主都被套進去了。
那個戴著棒球帽的年輕人鄭明文見過兩次,一次是五年前代替都城南城趙四爺找上他,一次是兩年前陪著一個副城主喝酒。
是趙四爺送錢的中間人,趙四爺?shù)叵掠袌鲎?,都城多?shù)人都明白,不過每年以各種名義收到的灰色收入或者福利好處多不勝數(shù),沒哪個人跟錢過不去沒事找不自在。
他們卻萬萬沒有想到,趙四爺?shù)犊谔蜓衔?,心狠手辣的功夫極其到家,留了這份鐵一般的證據(jù)。
鄭明文驚的目瞪口呆,知道這份東西如果傳出去,整個都城將會地動山搖。
普通小職員還好,畢竟只是拿著各種福利好處,但是稍微有點帽子的,都是真金白銀收著。
他看了看旁邊張著嘴驚呆的說不出話來的齊天宇和葛大海,使勁的敲著面前的小木槌,強自鎮(zhèn)定喊道:“案情復(fù)雜,暫時休庭十分鐘,十分鐘后宣判結(jié)果?!?p> 他們剛退席,法庭里就亂了套,旁聽席上幾十人有不少記者,和諸如茍征、趙四爺、方守臣這種一方勢力的心腹手下。
不少人偷偷開了機,向外界匯報著消息。
而葛大海幾人也好不了多少。
鄭明文劈頭蓋臉罵葛大海:“說什么要當(dāng)眾重判陳錚,這下好了,這事如果捅出去,咱們在座的全完蛋,當(dāng)初就應(yīng)該聽陳錚的,不公開審理,至少出了事還能有辦法補救?!?p> 葛大海一邊抹額頭上的冷汗一邊說,“鄭院長,怎么辦?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誰都不想啊,沒想到趙三木那小子竟然這么拼命的幫陳錚,咱們要不要先向沈城主匯報匯報情況啊?”
齊天宇罵道:“匯報個屁!沈城主沒收錢,現(xiàn)在跟我們不是一塊,一旦出了事,一準(zhǔn)拿我們開刀?!?p> 鄭明文畢竟經(jīng)歷了一輩子風(fēng)風(fēng)雨雨,點了支煙沉思半響說道:“法不責(zé)眾,這份名單上有都城三分之一的掌權(quán)人,況且另外一個副城主孫建田也在里面,孫建田跟沈城主和方副城主走的都很近,背后也有不小的能量,咱們只要緊跟他,一定能過了這關(guān)?!?p> 葛大海定了定神,問道:“那陳錚怎么判?”
鄭明文罵道:“還判你麻痹?。∧切∽诱f了給我們十分鐘時間,分明是要魚死網(wǎng)破,趕快出去把他放了?!?p> 十分鐘一晃就過去了。
三位法官和一眾陪審團重新各就各位,原告席上馬興旺已經(jīng)忐忑不安憂心忡忡。
他老是老了點,腦子還是沒有糊涂的,能把馬氏集團二十多億市值的大公司玩轉(zhuǎn)在鼓掌之間,說他是老不死的妖精也不為過。
馬興旺已經(jīng)嗅出了不同尋常的危險氣味,皺著眉頭前思后想仔仔細(xì)細(xì)掂量了一遍,沒有發(fā)現(xiàn)哪里有問題,更想不出陳錚有什么殺手锏能翻身。
沈明勝券在握的安慰他:“馬董事長不用擔(dān)心,我叔叔已經(jīng)暗中示意過,絕對不會有什么問題,你就等著看陳錚絕望吧。”
馬興旺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望著鄭明文。
鄭明文正襟危坐,莊重威嚴(yán),聲音帶著一股子明鏡高懸的正氣道:“經(jīng)三位法官以及陪審團商議,根據(jù)原告被告所呈交的證據(jù),以及有關(guān)法律法規(guī),一致認(rèn)定,被告人陳錚殺人罪名證據(jù)不足,當(dāng)庭釋放?!?p> 終審宣判后不得更改,不得上訴。也就是意味著陳錚徹底沒了事,馬文財死也是白死了。
馬興旺那百分之三的股份算是打了水漂,非但如此,要不了多久,在妹夫黃炳梁、心腹律師錢長保的巨坑下,估計他會變得身無分文,一窮二白。
馬興旺呃的一聲,面如死灰,嘴里喃喃著不可能不可能。
遙望著陳錚,在喧鬧嘈雜的法庭里,陳錚正冷冷的盯著他,說了幾個字,沒發(fā)出聲音,口型卻足以讓他看的清清楚楚。
那三個字和一審宣判結(jié)束時馬興旺說的一樣:“去死吧!”
馬興旺當(dāng)場抽了,翻著白眼,心臟病突發(fā)。
以眼還眼以牙還牙,多少年前,馬興旺調(diào)戲那幼兒園老師的時候,在她老公面前囂張大笑的時候,提著褲子跨過犯心臟病猝死的女孩爹爹尸體的時候,一定沒有想到,歲月輪回個數(shù)年,應(yīng)了一句老話:“善惡終有報,不是不報,而是時候未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