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日頭大,曬得人睜不開眼,無風,偶爾響起幾聲蟬鳴。這種天氣,用司憐照的話來說就是宜埋伏,宜打劫。
在京城去焉州的官道上,一只隊伍正緩緩前進。隊伍前面是走路的打手,中間有一個面色冷峻的中年男子,騎著馬,后面跟著四五輛馬車。天氣炎熱加上趕路疲乏,這支隊伍狀態(tài)不太好。
“車怎么停了?”一輛最豪華的馬車里傳出一道蔫蔫的聲音。
“李尚書,有名女子躺在路上?!蹦敲T馬男子靠近馬車,對里面的人說。
“女子?武大,快去給我看看?!崩钌袝曇袅⒖套兊糜袔追峙d奮。
“尚書,大白天的這女子躺在官道上實屬蹊蹺,而這里兩面環(huán)山,有埋伏的話就糟了。我覺得不宜前去查看,也不要做太久停留。”
李尚書從馬車里探出頭來,前面的人已經(jīng)自動往兩邊站,他正好可以看見二十米開外的女子,那濃密的頭發(fā),窈窕的身姿。他眼里射出精光,惡聲道:“這女子有什么可怕的,如果你這都應付不了我雇你有何用?你就去看看,長得美的話就給我拎回來?!?p> 武大捏緊拳頭,內(nèi)心罵到,老不死的淫賊。
到了女子面前,武大先是坐在馬上喊了她幾聲,沒反應,于是他翻身下馬。正伸手時,一直一動不動的少女突然抬起頭,果然是美得讓人呆滯,但是她的嘴里卻吐出一根銀針,直向武大射來!
他立刻后退,堪堪躲過,一把藥粉卻緊接著撒向他,他已經(jīng)避之不及,最終光榮中招。
司憐照生龍活虎地彈起來,掠過人群落到李尚書的馬車頂上,吹響一聲口哨,趴在兩邊山上的人紛紛響應,氣勢洶洶地跑過來。
李尚書慌了,大喊大叫,但他不知道武大已經(jīng)被制服了。
司憐照對這個局面很滿意。她查的很清楚,這個老貪官斂了大批財產(chǎn)告老還鄉(xiāng),還請了個一等一的高手護駕。但是任何人只要近她身五米以內(nèi),她絕對拿下。依老貪官的色心,她也不怕他們不停下來,所以這次她簡直勢在必得。
“少幫主,大豐收,這老貪官到底斂了多少民脂民膏啊。”司憐照的貼身護衛(wèi)瓜子跑過來,興沖沖地說。
“能不嗎,我看中的目標。玩了這票夠咱們休息好久了?!彼檬帜税押?,“也不枉我們搞得這么灰頭土臉,在草叢里趴了至少三個時辰吧。”
李尚書這幫人除了武大都是些烏合之眾,被他們七八個人輕松收拾完,都放走了。司憐照還兇神惡煞地訓了那老貪官一頓。
她隨后下了指令,大家開始有條不絮地清點物資。
瓜子突然示意大家安靜,他沉聲說:“少幫主,有情況,好像有群狼來了?!?p> 他話音剛落,前方塵土飛揚,伴有一種類似狼嘯的叫聲,保守估計有二十來只,吼叫著沖出來。
“是豺,”司憐照迅速說,“留兩個人守著馬車,其余人跟我去殺了這些畜生?!?p> 豺的出現(xiàn)讓她有些措手不及,首先這里是官道,幾乎沒有聽聞豺襲擊人的事跡,其次,豺比狼更狡猾兇殘,而這群豺仿佛被人控制了一般,尤為兇猛,連藥粉和銀針都見效甚微。
司憐照滿頭大汗,說:“全部過來,先搞定這一邊!”
留守的兩個弟兄卻沒有反應,她轉(zhuǎn)頭一看,差點氣得背過去,他倆不知何時已經(jīng)被打昏,而馬車上的財寶箱正在被人搬運。
旁邊一名身著男裝的女子脆聲說:“司少幫主,失禮失禮,不過這批財寶我們就先拿走了?!?p> 司憐照這輩子還沒這么憋屈過,她被豺群弄得脫不開身,還是扯著嗓子罵回去:“你們這群下三濫的狗東西,這群畜生是你們引來的吧!不要臉!坐收漁翁之利算什么東西,報上名號,我遲早找你們算賬!”邊說邊踹開湊過來的豺。
那女子轉(zhuǎn)頭看向身后馬車,得到了馬車里的回復,于是她大聲說:“既然敢做就不怕報復,我家主人是梧桐門衛(wèi)星凌!”
過了一會,他們東西已經(jīng)運得差不多了,而司憐照這邊也打得差不多,她得出空就要飛過去,瓜子猛的拉住她,說:“少幫主,這幫人我們?nèi)遣黄鹆?,我們傷的傷,殘的殘,以后在做打算吧?!?p> 司憐照拼命掙扎,說:“你給我等著,這個仇本小姐一定會報,我讓你加倍奉還,從來只有我陰別人的份,還沒人敢陰我?!?p> 這時,前駛的馬車突然有人掀開簾子,一個帶著面具的公子探出頭,他淡淡一笑,說了句話。
司憐照立刻火冒三丈:“別攔著我,我要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