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終來到
一頓飯過后,杜娥的手藝便徹底征服了林氏一家子。
林家人本身便極好相處,再加上有林木這個活寶,一天下來,彼此之間便熟悉了不少。
只有林音,除了在餐桌上,其他時間都有意無意地躲著秦越,弄得秦越一臉無奈。
吃過晚飯,待杜娥收拾停當(dāng),秦越才帶著杜娥離開了林家。
在杜娥收拾廚房期間,秦越實在經(jīng)不住花老爺子的軟磨硬泡,又和花老爺子切磋了一場。
嚴格說起來,秦越和花甲的功夫在伯仲之間,甚至秦越還稍落下風(fēng)。
但是秦越憑借自己的詭異的身法,而且每每都能在關(guān)鍵時刻硬扛花甲一記重擊,反敗為勝,讓花老爺子郁悶不已。
不過兩人兩次交手,都從對方身上學(xué)到了一些東西,進益頗多。
因此,兩人對此也是樂此不疲。
接下來的幾天,秦越每天都陪著杜娥去林家,期間都要和花甲切磋一場。同時,他也利用這個機會,將自己的一些獨特的技擊之法開始教給林木。
幾天下來,不管是秦越、花甲、還是林木,在武道上都有所增進。
轉(zhuǎn)眼間,五天已過。
秦越背著背包,站在門口。
杜娥伸出手將秦越褶皺的衣服輕輕撫平,“早些回來,路上注意安全,天氣變涼記得增添衣服,如果吃不慣那邊的食物記得就找當(dāng)?shù)厍宓恍┑牟损^......”杜娥洋洋灑灑說了一大串。
“嬢嬢,我只是去待個十多天,很快就回來了?!?p> “大哥,走了,要是被早高峰截住,咱們就趕不上了。”
另一邊傳來林木的聲音。
“嬢嬢,你好好照顧自己哈~我走嘍~”
望著秦越轉(zhuǎn)身離去的背影,杜娥悵然若失,冥冥中她有一絲預(yù)感,秦越這一趟出門,似乎并不那么簡單。
................................
C市,機場大廳。
“你可算是來了?!?p> 郝雯戴著一個大大的墨鏡,幾乎遮住了她的半張臉。
雖說看不全她的表情,秦越卻從中聽出了一絲不快。
郝導(dǎo),他可惹不起。
于是秦越趕緊道歉:“郝老師,對不起,我錯了。”
“哼~”郝雯一聲輕哼,轉(zhuǎn)身朝登機口走去。
秦越不敢怠慢,亦步亦趨跟了上去。
C市的飛機時常晚點,不過這一次倒是很準時地起了飛。
郝雯訂的兩個位置都是頭等艙,雖然全程沒有跟秦越說一句話,但是她還是特意將靠窗的位置留給了秦越。
秦越透過舷窗,看著外面碧藍的天空和厚實的云層,神情一陣恍惚。
曾經(jīng),也是這般景象。
似乎,這記憶,已經(jīng)封存得太久了。
三個小時后,飛機降落在太陽神鳥機場。
剛出機場,幾個衣著樸素的人便迎了上來。
“兩位應(yīng)該就是郝老師和秦越同學(xué)吧?”
一個個子不高、黝黑精瘦、戴著一副黑框眼鏡的中年男子用一口地道的巴蜀話問道。
“您好,我就是秦越,這位是我的導(dǎo)師郝老師。”
“請問您是......”
秦越也是一口巴蜀話。
中年男子問道:“秦越同學(xué)是巴蜀哪里人?。俊?p> 秦越搖搖頭:“我不是巴蜀人?!?p> 中年男子奇道:“那你這一口地道的巴蜀話,可不簡單吶?!?p> 秦越笑笑:“說習(xí)慣了,改不過來了?!?p> “哈哈,好,好得很,我是3星堆博物館辦公室的副主任,我叫祁霖。歡迎你們來錦官市~”
中年男子熱情地拍了拍秦越的肩膀。
“麒麟?”
“祁主任真是好名字?!鼻卦劫澋馈?p> “哈哈,車子在這邊,請。”
郝雯全程都沒有說話,不知道是不是還在生秦越的氣。
秦越不知道,他也不敢問。
大約一個半小時后,他們終于到達了此行的目的地——光漢3星堆博物館。
車子停在了博物館的招待所門口。
祁主任看著秦越和郝雯,笑道:“最近全館上下都在為新一期的發(fā)掘做準備,時間倉促,招待不周,只能委屈兩位先住在這里了。”
一直沒說話的郝雯開口了。
“祁主任客氣了?!?p> 郝雯是標準的御姐音,聽上去磁性十足,祁主任瞬間一愣。
“對了,祁主任,麻煩您待會兒幫我拿兩套最新的資料,我得預(yù)先看一看?!?p> 祁霖回過神來,不好意思地笑笑:“好的,郝老師稍待片刻。”
“祁主任,我還是頭一次來,不曉得能不能進館參觀一哈喃?”秦越問道。
“這都是小事情。”說著,祁主任把自己的工作牌從脖子上取下來,遞給了秦越,“現(xiàn)在是閉館時期,你就拿著我的工牌從側(cè)門進吧?!?p> 秦越感激地點點頭:“謝謝祁主任?!?p> 郝雯率先進了招待所的大門。
遠遠地拋過來一句話:“把行李拿進來?!?p> 秦越看著郝雯上樓的背影,再看著地上的五個箱子,無奈地朝著祁主任笑笑,扛起箱子跟了上去。
招待所是一棟老式建筑,平時一般不對外開放,所以條件并不是特別好,沒有電梯,只有步梯。
而秦越和郝雯的房間,在6樓。
來來回回三趟,秦越才終于把所有的行李搬上了樓。
雖說秦越的身體素質(zhì)遠高于常人,但是畢竟一路上舟車勞頓,再加上搬這幾趟,也是感到有些疲憊。
把東西放好后,秦越來到郝雯的房間?!斑诉诉恕鼻弥T。
“郝老師,郝老師?你要下去吃飯嗎?”
敲了半天,沒人應(yīng)答。
莫非郝老師睡著了?秦越晃晃腦袋,便獨自一人下了樓。
他先去一樓的食堂吃了個簡單的晚飯,然后便按照道路指示往博物館的側(cè)門走去。
走到門口,秦越卻突然停住了腳步。
他深深吸了幾大口氣,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肅穆而落寞。
推開門,秦越輕輕地走了進去。
他的步伐極輕,似乎是怕激起了此地千年的歷史塵埃一般。
秦越抬眼望去,映入秦越眼簾的是一個個被玻璃罩封存起來的件件器物。
秦越的步伐很慢,秦越的手,輕輕拂過一個又一個玻璃罩,仿佛是拂在了靜靜沉睡其中的一件件文物上。
青銅神樹、青銅立人、青銅面具、黃金權(quán)杖、玉璋玉琮......
一樁樁,一件件,無言的沉默,終于將秦越記憶深處的碎片一塊一塊重新拼接在一起。
秦越的眼里透出一股深深的哀傷。
兩行清淚從秦越的眼角緩緩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