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蟄劍:萬里龍堤

第十五章 龍浪鯨波

蟄劍:萬里龍堤 渡邊客 3133 2021-05-23 10:29:44

  封山凍谷,水止云駐,疾疾來西,一點紅衣如怒。

  風(fēng)老俯下身來,伸手探了一下李冬蟲的鼻息,確認(rèn)其并無大礙后,回頭看向不遠(yuǎn)處。

  河道中央,立著一具滿是冰凌,上下剔透的冰雕,正是被四九劍意凍僵的姜灞,此時的他仍保持著與李冬蟲賭劍時的姿勢。

  風(fēng)老走上前去,剛要抬手,卻聽丁零一響,姜灞自行破開了身上的冰蓋,抖落一身冰塵,長吐了口白氣說道:

  “呼.......明明就是犬戎的妖術(shù),這小子還嘴硬,差點把我凍死?!?p>  風(fēng)老道:

  “我看你的劍法也挺邪性,是誰教你的?”

  姜灞道:

  “您說哀鴻劍?是我姑姑傳與我的。”

  風(fēng)老點了點頭,說道:

  “你姑姑她神功早成,少年得意,只可惜這命數(shù)......也難怪她自創(chuàng)的劍法哀怨至此,你可得好好修習(xí)。”

  姜灞努了努嘴,沒有說話。

  這時一個沙啞的嗓音打斷了風(fēng)老和姜灞的對話:

  “這小子死了?”

  風(fēng)老回頭一看,是那個自稱頒冰大夫的怪人蹲在一旁,手指著地上的李冬蟲,在他身上戳了兩下,口中接著問道:

  “那是不是該輪到我了?”

  風(fēng)老一愣,沉聲向姜灞問道:

  “你還能繼續(xù)嗎?”

  姜灞點了點頭,打量著那怪人。

  “好,那就開始.....”

  風(fēng)老話沒說完,臉前猛然掠過一道勁風(fēng),再看那怪人先前蹲著的地方,只剩下李冬蟲獨自昏睡不醒。

  噗嗤!

  姜灞嘔出一大口鮮血,雙目圓瞪,瞳仁劇顫,兩手死死抓在那怪人的一只手腕上,而這只手腕,已從他的腹中穿過,透體而出。

  锃!锃!锃!

  但聞三下拔劍出鞘之聲,風(fēng)老、李季玉、阿香三位高手同時出劍,頃刻間已將長劍架在那怪人頸上。

  噗通。

  那怪人把手從姜灞身上抽出,一把推開,姜灞向后退了兩步,倒在地上。

  阿香道:

  “你們還等什么?這怪人殺了我侄兒,還不動手?”

  李季玉回道:

  “哼,你動就是了,何必拉上別人?”

  “行了,這時候還要斗嘴,難道二位還不明白嗎?我三人已陷入絕境?!?p>  風(fēng)老嘆了一聲,接著說道:

  “都怪我沒看出來,此人的功力,乃是那龍榜神章上記載的人間至境,天人境?!?p>  阿香和李季玉聞言,俱是心底一沉。

  方才那怪人一招擊穿姜灞的腹部,除了昏睡過去的李冬蟲以外,在場眾人無不大駭。三位高手雖在瞬間將長劍送到,卻發(fā)覺自從觸碰到那怪人之刻起,劍尖就如被磁鐵吸附一般,動彈不得。

  李季玉道:

  “義父,我們合力使出風(fēng)袞劍試試?!?p>  風(fēng)老點了點頭,在心底運起風(fēng)袞劍訣,送至劍尖,卻很快感到自己的內(nèi)力倒灌而來,于是收功看向李季玉,見李季玉同樣看著自己,搖了搖頭。

  那怪人此刻正舔舐著手上的鮮血,又伸手在三人的胸口上抹了幾把,弄的三人身上滿是血污。

  這時阿香哽咽自語道:

  “小姐,今日這人殺你侄兒,奴婢不報此仇,不到陰世去見你?!?p>  阿香說完,流下兩行清淚,將驚鴻劍訣的末式“天人一瞥”使了出來。

  據(jù)說這驚鴻劍法無論何人,只要練到末式“天人一瞥”,哪怕此人的功力只有人間練境,也能在一瞬之間爆發(fā)出天人境界的威力。

  李季玉見阿香已注入全力,便也不做保留,使出了驚乙劍訣的末式“窺淵”。

  按說阿香、李季玉這樣的止境之人,哪怕再多來十個也不是怪人的對手,須知當(dāng)年的防風(fēng)氏三大長老,功力皆在止境之巔,以三敵一,仍難逃伏誅于禹帝。可不知怎的,此刻阿香和李季玉二人的內(nèi)力在怪人體內(nèi)無端聚成一團(tuán),竟逼得天人境高手神煩意亂。

  “哈!”

  那怪人大喝一聲,震退三人,阿香仰仗著天人一瞥的增益,硬是站在原地,與那怪人互推了一把。

  那怪人奇道:

  “好怪!好怪!怎么這世間的死人,總是死不干凈?”

  那怪人正說著,阿香一劍斬來,怪人輕輕一躲,仍像是站在原地。

  “好吧,好吧,既然我殺了你,就得幫你完成心愿,你不就是想贏了那家伙嗎?”

  那怪人對地上那不知死活的姜灞說道,眾人大惑。

  突然,怪人猛地竄出,渾然不理身后的阿香,轉(zhuǎn)而朝著李季玉奔來。

  李季玉一驚,連忙使出歸巢式,縱身飛過那怪人頭頂,在半空劃出一道弧線。

  啪嗒一聲,李季玉正懸在半空,小腿卻好不干的一疼,接著整個身子直往下墜,李季玉低頭一看,原來是被那怪人抓住了腳踝,硬生生地扯了下來!

  眼看就要撞入那怪人懷中,李季玉順勢出劍,從那怪人的袖口一路劃到了腋下。那怪人雖沒傷到分毫,可一聽見衣物撕裂的聲音,便如聽到了什么哀怨毒咒,急忙放開李季玉,伸出右手兩指去摳喉嚨眼,連連干嘔。

  李季玉打滾落地,翻身站好,卻感到腳踝一陣劇痛,于是左腳向后半步,墊在右小腿上,單腳立著。

  那怪人嘔了半天,一拍腦門,說道:

  “我想起來了!我要殺你,你死之后,又要我殺誰?”

  李季玉眉頭緊蹙,運功不輟。

  那怪人拍了拍手,說道:

  “算了,反正我不要你們的尸體,那丑婆娘也要撿了去,不如我就照單全收,將你們?nèi)珰⒘?。?p>  李季玉聽聞這話,暗想怪人若要殺了所有人,自己便會是那第一個目標(biāo),于是匆匆運劍,在冰面上刻下四道冰棱,以做防備。

  那怪人言出即行,飛身朝李季玉攻來,李季玉連出四劍,將那冰棱一一射出。

  叮!叮!叮!叮!

  一連四聲脆響,怪人幾個扭身,那四根冰棱不是被躲開,就是撞在他身上,化為了粉末。止境與天人之間,如隔鴻溝巨塹,不可逾越。

  李季玉閉上了雙眼。

  轟?。?p>  一聲巨響自李季玉身前傳來,在場所有人皆覺得腳下一沉,不知發(fā)生了什么。

  李季玉只感到面前有一股滾燙的罡風(fēng)襲來,連肌膚都快被灼傷,于是在心底嘆道:

  “陰世到了?!?p>  過了不知多久,李季玉睜開眼來,看見一道金芒熊熊燃燒于眼前,金芒中央,站著一個身材魁梧,長發(fā)黃袍之人。

  那黃袍人說道:

  “你們都退到岸上去吧。”

  這時身后有人抓了一把李季玉的肩膀,李季玉回頭看去,竟是阿香。

  “我沒死?還是阿香也死了?”

  李季玉直想問道,卻是礙于情面,沒有對這位老對手開口。一旁風(fēng)老抱起地上的李冬蟲,招呼李解鈴李解風(fēng)他們往南岸走去,天行門眾人亦是抬起生死不明的姜灞,退往南岸,李季玉這才明白,自己沒死,是身前這人救了自己。

  “走吧,這已不是你我能插手的了。”

  阿香回身說道。

  李季玉邁出半步,低頭看見自己腳下徒增萬千裂痕。原來整個黃河冰面,都在方才那聲巨響中被震碎!

  李季玉一步一頓,怔怔走著,眼中滿是方才那道金芒的殘影,等他踏上南岸,回頭望去,這才看清那金芒中央的黃袍人,正是此前立于北岸之上的大夏義帝,伯益。

  “前輩,你這功法,叫什么名字?”

  伯益問道。

  “是你?你又活了?”

  那怪人一只手被伯益死死扼住,口中怪聲道。

  伯益劍眉一挑,問道:

  “我本就沒死,什么叫又活了?”

  “你沒死?是那丑婆娘騙我?”

  伯益聽的云里霧里,問道:

  “前輩,你認(rèn)識我?”

  “哈!”

  那怪人猛然大叫一聲,左手向伯益抓去,伯益身子向后一仰,袍袖卻被扯去半截。

  怪人看著手里的斷袖,顫顫說道:

  “我不僅認(rèn)識你,還有你那狗賊父親,若不是你們合伙騙了她,她怎么會......”

  伯益已無心再聽這怪人胡言亂語,挽袖說道:

  “前輩,既然你不肯說,我只好親自試你一試了?!?p>  伯益語畢,化作一道金芒,朝那怪人奔去。

  咻!

  伯益打出一拳,驚起塵雪片片,那怪人側(cè)手去擋,在冰面上被推出老遠(yuǎn),伯益趁勢追去,掌中已蓄起萬里龍堤內(nèi)力。

  “呵!”

  伯益大喝一聲,右掌拍下,掌心和指縫間流露出道道金光,而那怪人竟然不躲,伸出雙手去托。

  咔嚓一聲,那怪人雖托住了掌力,腳下的冰面卻承受不了如此重壓,坍了下去,但見水花四濺,那怪人直被伯益按到了冰面之下。

  伯益從水中抽出手來,甩了幾下,看著面前的冰窟窿,心知此戰(zhàn)未休,正當(dāng)此時,那冰窟窿中突然冒起氣泡,伯益感到腳下一輕,冰面竟隆起了數(shù)丈,嘭的一聲,一個碩大無朋的水泡撞破冰面,飄向半空,伯益彈腿一跳,與那水泡拉開距離。

  飛出離地約有十丈,伯益察覺到這水泡的勢頭絲毫未減,于是單手做掌,向下拍去。

  嘭!

  水泡一觸即破,水光迸射間,伯益看見那怪人的身影便藏在水泡中央,于是再蓄掌力,口中問道:

  “前輩,你到底是什么人?”

  怪人似乎已做好了防備,答道:

  “我乃治水司空親封,不,是你那狗賊父親封的頒冰大夫。”

  伯益暗道:

  “我父親乃一介草民,如何封他官職?頒冰大夫,我怎么從沒聽說過這個職位?”

  轟隆隆......

  萬千思緒間,二人已凌空對撞,拳掌相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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