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計劃既定,眾人自然下去紛紛準備。
人員安排上的問題由大師姐錦之華來負責,寧缺則是負責將葉昊的計劃給執(zhí)行下去。
因為料到了敵人會在近幾日進攻,他們索性就不走了,而是直接在這里建起了防護的堡壘。
先是將除了休息的帳篷和必要的口糧留下來之外,剩下的一應(yīng)車輛糧草雜物全部都被堆放在了草甸之外形成了一個圓環(huán)形的‘城墻’。
眾所周知,馬賊們都是騎著馬匹,他們對眾人最大的威脅其實就是像騎兵一樣進行短距離的沖鋒,一旦運糧的大部隊暴露在草甸的原野之下,初期交戰(zhàn)肯定會是出現(xiàn)一批重大傷亡,這一圈‘城墻’就是為了對付馬賊的沖鋒而為。
一開始剛剛對眾人說出這個決定的時候自然不會是人人同意,燕國的那些騎兵就有想過要獨自逃亡,只不過面對這種問題以寧缺的狠辣又哪里會放過,一通殺伐之下自然是都學會了乖乖聽話。
葉昊對于這一切可不感興趣,他現(xiàn)在正做的是幫著莫山山一起在這道新筑起的‘城墻’上刻畫符文。
想要將那些馬賊群一舉全殲,光憑借著莫山山畫出的神符可不夠,還得要借助大量的定式符將神符的威能進一步放大才行。
只見莫山山每到一段‘城墻’處都要思索好一會兒,然后手指輕抬準確地在一些計算好了的方位畫出一幅幅繁復的符文。
這些符文彼此之間互相交纏在一起,隱隱間竟是有了幾分陣法的影子,而實際上這也的確就是莫山山準備布置出來的符陣。
只是符師寫符是一件很消耗念力的事情,莫山山終究還是沒有徹底跨過那道門檻,自身的念力并不能支持著她布置出如此大的一個符陣,而這個時候就是輪到葉昊展現(xiàn)出自己作用的機會了。
這個世界別的他不敢說第一,但就是在同境界下的人里,他的念力雄渾程度絕對是首屈一指的了,他若是認第二那絕對是沒人能排第一的,畢竟‘武’字令牌的作用實在是開掛級別的了。
而到了這個時候,也就開始顯示出了作為道門圣地知守觀的底蘊,各種神奇的法門幾乎是應(yīng)有盡有,超出了這世間一般修行者的想像。
若此時有境界遠遠超出五境的人就可以看到,只見他的念力正以一種極為奇異的方式,通過和莫山山牽在一起的手源源不斷地流淌進少女幾近枯竭的雪山氣海,讓莫山山可以近乎肆意地揮灑著符文,而也是到了這個時候莫山山才真正感受到自己這位師兄境界的冰山一角。
先不說這種將自身念力借用給他人的手段是如何不可思議,就是葉昊對于自身念力的這種細微把控能力就非普通境界的修者可以媲美,尤其是這種把控能力還是在念力進入他人體內(nèi)之后就更顯得可敬可怖。
尤為最奇特的一點是,若說常人的念力是一種純乎然透明無質(zhì)的存在的話,那葉昊輸送入她體內(nèi)的念力則是隱隱帶著一絲赤紅之色,這絲赤紅充滿了一種熾烈至極霸道無雙的氣息,這讓莫山山毫不懷疑其爆發(fā)出來之后的威能絕對能將自己由內(nèi)而外焚成比灰燼還要細小的顆粒,也難怪師兄會說這布下的一道陣法與自己的神符契合,只因自己畫出的神符正是火符。
莫山山心中這樣想著的時候,卻是絲毫不影響她手指下的符文書寫,甚至她還猶有閑暇地偶爾打量一眼草甸周圍隱隱擺出進攻姿態(tài)的馬賊群,不知道今日過后這些人還能有幾人可以幸存下來。
如此這般,這般如此,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就連那些外圍的馬賊們也是如此,他們似乎也是在等待著什么人的最終到來,這也就形成了很奇妙的一幅畫面,雙方都默契地做著自己的準備,互相不干擾,只等著最后的戰(zhàn)斗時刻。
于是當‘城墻’上的符陣全部布置完畢的時候,草原上的太陽已經(jīng)快到了天盡頭了,這意味著墨池苑的運糧隊和馬賊們又是度過了相安無事的一天。
畢竟在這個沒有月亮的昊天世界中在夜里突襲那是只有傻子才會干的事情,特別是對于看似占據(jù)了明顯優(yōu)勢的馬賊們來說。
而對于墨池苑一行運糧隊的眾人,與前些天的恐懼不安相比情況倒是要好出了很多,也許是外圍的一圈‘城墻’給了他們少許的安全感,更或許是葉昊和莫山山等幾個領(lǐng)頭人的異常平靜讓他們看到了希望。
只是他們不知道的,就在墨池苑與眾多馬賊們相互對峙的時候,在草甸極遠處的一座小山上,一個身著長袍的老太太正用一雙惡毒至極的眼睛看著這一切,這個人自然就是月輪國的曲妮瑪珶。
這一切的發(fā)生其中不乏有她的出力,她自然不愿意錯過這一場覆滅墨池苑的視覺盛宴。
與她在一起的則是一位身形極為高大的魁梧男子,他身著黃金色厚重鎧甲,鎧甲上密布著神秘的符文線條,卻正是神殿騎兵的首領(lǐng)才能配備上的特制重鎧,一經(jīng)開啟哪怕是洞玄巔峰的修行者全力一擊也可以被輕松擋下來。
如果此時有從西陵上下來的人見到這個男子,就一定能夠認出,這個人正是西陵掌教熊楚墨手下的頭號大將羅克敵。
羅克敵目中帶著漫不經(jīng)心,道:“姑姑怎如此小心,這可是有五百馬賊圍攻,就算是我神殿騎兵遇上也得多加小心,相信那大河國墨池苑的弟子此次必定在劫難逃。”
曲妮瑪珶聞言,丑陋的面容越發(fā)顯得刻薄,恨恨道:“我就想要親眼看一看,被他們大河國快要捧上天去的書癡,是不是真的這么了不起。”
羅克敵心中對她暗自鄙視,不過他也知道這老太太最是記仇,又因為書癡和隆慶的一些復雜關(guān)系連他也不好輕易得罪,面上倒沒有顯出分毫來,只恭敬道:“書癡雖然名傳天下,但是目前畢竟還未入進入知命,遇到這五百馬賊肯定無法幸免?!?p> 他說到這里看了一眼曲妮瑪珶,繼續(xù)道:“只是這書癡畢竟是應(yīng)神殿詔令而來,又是大河國王書圣的得意弟子,她若是死在這里,神殿難免會徹查此事,到時……”
曲妮瑪珶知道他想說什么,沒等他把話說完就揮手打斷了他道:“此事自有我與你說項,墨池苑眾人是領(lǐng)了軍令押運糧草,他們死在這里也只能怪他們自身修行不到家本事不濟,連區(qū)區(qū)幾個普通馬賊都對付不了還丟失了聯(lián)軍糧草,就算是死了也是死有余辜罪有應(yīng)得,這與你我有何干系。”
曲妮瑪珶說完這話伸手從懷中拿出了一串神異的念珠,以看似隱晦實則毫不遮掩地放進了羅克敵伸出的的手掌之中。
羅克敵也絲毫沒有一點要拒絕的意思,坦然接過了念珠,笑容滿面地露出一個彼此都懂的表情,道:“姑姑說得在理,這件事情的確和你我毫無關(guān)系,怪也只能怪他們墨池苑的人太倒霉了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