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林騎著西林馬跟在馬車后面,駕駛馬車的是桑林,還有一個十三四歲的年輕女孩坐在他的身邊。
那是他的女兒,桑葉。
許久未見的父女在親密地說話,說的大多是女孩在父親不在的這段時間的一些見聞,見到了什么樣的人,做了怎么樣的事。
有時會聽到桑葉的輕笑和低聲地抱怨。
殺了那么多人的男人在面對自己年幼的女兒的時候也會那樣溫柔。
馬車在一家酒店停了,高林也跟著拉住了韁繩。
桑林帶著桑葉下了馬車。
“爸爸在這里定了一個房間,你在這里等我。”桑林對著桑葉說道。
“你什么時候來接我?”桑葉問道。
“后天晚上我就會來接你.”桑林將一些紙幣塞入桑葉的衣服口袋,“到時候你就可以去北方讀書了。”
“真的嗎?!”桑葉驚喜地說。
“是真的?!鄙A置嗣畠旱念^,將她推向酒店,“去吧?!?p> 桑葉走進(jìn)酒店,回過頭向桑林揮了揮手。桑林也對著女兒揮了揮手。
等到桑葉徹底進(jìn)入了酒店,桑林回到了馬車之上,驅(qū)動了馱馬。
高林策動馬身,來到馬車側(cè)邊并駕齊驅(qū)。
“謝謝你給我女兒找了住處。”桑林向高林道謝。
桑林在安全區(qū)的身份是個通緝犯,他可沒有辦法去到酒店開出一個房間。
“你的女兒只有十三歲,你確定她能一個人在北方活下去嗎?”高林問道。
“總比在荒土生活好些?!鄙A终f道,“在荒土生活總得拼命?!?p> 在長城以南的地方,根本沒有學(xué)校存在。
“我會找人給她安排一個好些的學(xué)校?!备吡终f道。
“謝謝?!鄙A窒蚋吡值乐x。
“我們只不過互相幫助罷了?!备吡值卣f。他也需要桑林帶他找到桑林身后站著的牙刀。
“但是我還是要說謝謝?!鄙A謭猿謱Ω吡值母杏X。
“先趕路吧?!备吡终f,他們馬上就要到達(dá)長城了。
兩人不再閑聊,開始專心趕路。
長城已經(jīng)看得見了,一座接著一座哨塔聳立。
“你們的交易總不是在門邊吧?!备吡终f道。
長城只有一道門可以讓人通過,這道被稱作閃耀的門也是連接南北的唯一一道門。門前有軍隊駐守,還有大量的商隊和人流會聚。
沒人會在閃耀之門前做非法生意,但是難免有人會做一些燈下黑的事情,更別說可能是整個陟足站在這場交易的后面。
“不在門邊,再走一段我們就要離開主路了?!鄙A终f道。
“但是可能要出點小問題了。”高林看著大路前面。
在前面的大路上,有一隊身穿長城守衛(wèi)軍制度的人攔在了路邊。他們用兩輛馬車攔住了大路的主干。
“我們現(xiàn)在饒出去!”桑林當(dāng)機立斷地說。他立刻調(diào)轉(zhuǎn)了馱馬的馬頭。
高林伸手按住了馱馬的脖子。
“已經(jīng)來不及了?!蹦顷犻L城守衛(wèi)軍已經(jīng)看到了桑林駕駛的馬車了,一個隊員正向著高林和桑林走來,準(zhǔn)備指引兩人接受檢查。
“那我們怎么辦?”桑林從來沒有在這條路上遇見過檢查,他可應(yīng)付不了這種情況。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备吡值故呛芾潇o。
“先生們。”那人向桑林和高林問了一聲好,“請配合我們做一下檢查。”
“我是北方Nor014部隊的特級吸血鬼獵人?!备吡謴膽阎腥〕隽俗约旱姆圩C,“我負(fù)責(zé)押送的貨物需要直接送到北方。”
那人接過了高林的證件,做了查看,然后將它收在了手中,向高林敬了一個禮。
“先生,你先跟我過去,我需要上報隊長?!?p> 高林回頭看了一眼桑林,桑林已經(jīng)將牛仔帽壓得很低,擋住了大部分的臉。
兩人在空中交換了眼神。
“沒問題?!备吡謱χ侨它c了點頭。
“請跟我來!”指引人自然地在前方引路。
高林和桑林驅(qū)動著馬,慢慢向關(guān)卡靠近。
先前收了高林服役證的男人將證件交給一個隊長模樣的人,他用手指指著高林,對著隊長在說些什么。
隊長將視線移到高林身上,又移到桑林身上,最后看了一眼馬車,點了點頭。
高林坐在馬上看著隊長走上前。
隊長向高林敬了一個軍禮。
“你好,長官!”隊長說道,他將高林的服役證遞還過來,“我們需要你配合我們做檢查?!?p> “即使我的貨物不能公開?”高林問道。
“我很抱歉先生?!标犻L說道,“我們必須按照規(guī)定做事,上頭說我們要檢查每一個人?!?p> “是出什么事了?”高林問道,這樣的檢查不同尋常。
“北方的軍隊要進(jìn)行整頓,有部隊要進(jìn)行整合,也有部隊要進(jìn)行解散?!标犻L說道,“而且恰好在這個關(guān)鍵的時候,聯(lián)盟發(fā)現(xiàn)有人在和血族做交易!”
“哦?”高林驚訝道,回頭看向桑林。
“我這批就是和血族交易的貨物,我還抓住了一個通緝犯?!备吡终f道。
“請問,是哪個犯人?”隊長問道。
“是桑林?!备吡挚吹疥犻L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請等一下?!标犻L向著自己的手下招了招手。
那個手下快步跑近了。
隊長湊到手下的耳邊小聲地說了些什么。那個手下點了點頭,跑開了。
“先生,不好意思,出了一些問題,請你稍等片刻?!标犻L對著高林陪著笑臉。
高林已經(jīng)察覺到了有些不對勁,有好幾個身影閃進(jìn)了路邊的幾個隱蔽的位置。除了桑林和高林之外,其他的過路人已經(jīng)被驅(qū)散了。
“你是陟足人?”高林突然問隊長。
“???”隊長明顯搞不明白高林為什么要問這個問題,“我是陟足人。”
“哦?!备吡贮c了點頭,“我聽說就是陟足站在這場交易后面?!?p> “什么?!”隊長大驚失色,猛地從腰間抽出了手槍,槍口對上了高林,“你說什么?!”
“你緊張什么?我只是聽說而已?!备吡炙菩Ψ切Φ乜粗犻L。
但是隊長沒有放下手槍的打算,他死死地盯著高林,然后環(huán)顧了四周,大聲說道:“高林,你涉嫌勾結(jié)桑林和血族進(jìn)行非法交易,我們要在此逮捕你!”
“竟然是西林高家在勾結(jié)血族,做這些骯臟的交易,西林,太讓人失望了!”一個身穿灰色制服的男人從一側(cè)走了出來,他的右眼下方有一塊像花一樣的傷疤。隨著這個男人的出現(xiàn),十個同樣身穿灰色制服的男人在路的左右兩側(cè)出現(xiàn),他們手中端著步槍或者霰彈槍。
“你就是那個‘刀牙’?”出現(xiàn)的這些男人身上的灰色制服是長城守衛(wèi)軍刀牙部隊的制服,而帶頭的男人就是桑林口中和他進(jìn)行交易的“刀牙”。
“我是刀牙部隊零小隊的隊長?!睅ь^的男人說道,“我宣布你被逮捕了。”
帶頭的男人又轉(zhuǎn)向桑林,他冷哼了一聲,“桑林,這次你跑不了了?!?p> 桑林咬著牙看他,之前和他進(jìn)行交易的男人現(xiàn)在改口就和他劃分了界限。
“我們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被捕了?!备吡炙砷_了手中的韁繩,垂下了雙手。
桑林不可置信地看著高林,但是高林淡定地遞給他一個眼神。他的眼睛瞥向了桑林的腰間。
那是要動手的信號。
“我們依法逮捕你們,但是你們進(jìn)行了猛烈的反抗。”帶頭的男人從腰間抽出了手槍,“你們立刻殺掉了我們的幾個人,最后我們只能將你們就地?fù)魯懒??!?p> “不錯的說法?!备吡掷湫σ宦暎暗乔疤崾悄銈兊脷⒘宋?。”
“當(dāng)然!”男人連續(xù)扣下了扳機,他的手下也開了槍。
高林向后猛地一拉韁繩,西林馬直立起來,他的人自然而然地下墜,同時高林從腰間抽出了手槍,左右持槍,連續(xù)開火,每顆子彈都打向一個人。
從前而來、從左右而來的子彈全部都打在了那匹西林馬之上,馬嘶鳴了一聲,摔倒在了地上,連同馬一起中彈摔倒的,還有那十個零小隊的隊員。高林的每一顆子彈都精準(zhǔn)無比。
桑林在戰(zhàn)斗開始的瞬間翻到了馬車一側(cè)尋求了掩護,而等到他準(zhǔn)備開槍反擊的時候,那些手持步槍或者霰彈槍的家伙已經(jīng)全部死去了,而解決他們的高林正從地上爬起來。
桑林震驚地看著高林站起身,他說不出一句話來。
“你開槍也太急了吧?!备吡挚粗康煽诖舻膬蓚€隊長,冷笑道。
零小隊的隊長連續(xù)開了六槍,現(xiàn)在他的彈夾里已經(jīng)沒有子彈了。
現(xiàn)在是高林用手槍對準(zhǔn)他了。
“誰是這場交易的主持人?”高林看著男人問道。
最后的刀牙已經(jīng)說不出話了,他突然想起來眼前的男人在北方軍中中的稱號來了。
北方第一槍手。
高林再次扣動了扳機,子彈從刀牙的耳邊呼嘯而過。刀牙猛地回過神來。
“我不會說的!”他咬著牙說出了這最后幾個字。
高林直接開槍解決了他。
高林一邊填裝子彈,一邊走到關(guān)卡小隊隊長的身前,這個男人也同樣被高林的槍法震撼著。
“你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吧?”高林淡淡地問道。
“知道...知道...”男人的雙腿不停顫抖著。
“那把路障移開吧?!备吡峙牧伺年犻L的肩膀。
隊長渾身一顫,然后猛然回過頭招呼自己的手下,“快把馬車?yán)_!”
攔路的馬車被拉開了,高林回到了桑林的身邊。
“你...這...我...”桑林回想起那天高林隨手將自己的手下在瞬間解決,那時候的高林還沒用全力!
“你回去接你女兒,馬車我開走了,我在長城等你?!备吡钟洲D(zhuǎn)過頭去和隊長說話,“給他一匹馬!”
隊長又對手下下了命令,一匹馬很快就被牽引過來了。
“長城見。”高林立刻驅(qū)動馬車啟程了。
桑林默默地看著馬車通過關(guān)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