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人,怎么如此不解風(fēng)情........”
女子竟然隱隱哭泣起來,淚珠子斷了線一般往下掉。
“哎,我都是有家有室的人了,可不敢壞了人家清白,你快些穿上衣服!”
喬二爺險些把持不住,只是讓他做出這事兒來,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我早就不是清白之身,如今只想與恩人做一場露水夫妻,也不許么?”
女子哭得更加慘烈,跟死了親爹一樣。
喬二爺也是第一次碰到有人向自己投懷送抱,這不是縣太爺?shù)拇雒矗?p> 活了四十多歲,從來沒有逛過勾欄,除了自己家里的黃臉婆,連八十歲老太太的手都沒拉過。
女子玉手往喬二爺身上摸來摸去,脫衣服的本事不低。
“別,別,別,你不害臊,老子害臊還不行嗎,離老子遠點,哎呀我的媽啊,哎呀,邊去!”
喬二爺一邊說,一邊躲避,深怕女人粘上身來。
“阿彌陀佛,施主好定力!”
喬二爺回頭一看,一個和尚!
“來的正好,給我做個證,我可沒有做那事兒!”
“和尚,你要不要嘗嘗雨露之歡?!”
女子見喬二爺不就范,竟然把主意打到和尚身上,這也太直接了。
“金山,不要再看了........”
旁邊灌木叢中,一個年輕俊俏的小和尚,有些不好意思的冒出頭來。
“兩個和尚?”
喬二爺有些摸不著頭腦。
“小娘子,小和尚陪你共度春宵如何,我?guī)煾杆先思夷昀仙?,哪里有我有趣??p> 女子嫣然一笑。
“就在這里?”
“怕什么,一個是你恩人,一個是我?guī)煾福譀]有外人!”
大和尚,就是鳴禪。
他閉上眼睛,念經(jīng),心里罵了金山八百遍。
可惜,不是真人,只是一頭倀鬼。
金山?jīng)]了玩兒下去的心思,一張符,直接貼在女子面門。
錦繡這才出現(xiàn),收了關(guān)押女鬼的符箓。
“阿彌陀佛,施主,你再看看,她是什么?”
鳴禪一指。
喬二爺仔細一看,哪里是什么妙齡女子,竟然是一具干尸。
這回,酒醒了。
“多謝大仙搭救!”
“金山,念經(jīng)超度她吧,她也是個可憐人!”
“奶奶的,敢打老子的主意,看我怎么收拾你……”
喬二爺被一具女尸戲弄,心中不快,拔刀就要搗爛干尸……
“自己沒有眼力,怎么又來做毀壞尸首之事?”
錦繡連忙攔住。
這尸體也不簡單,喬二爺未必傷得了。
“施主且慢,此物名陽尸……”
鳴禪必須解釋解釋,不然真讓喬二爺毀壞尸體,對這倀鬼有所損害。
一般倀鬼,都是被人或者妖怪所害,如果兇手有邪門法術(shù),就可以將死者化為倀鬼,為兇手奴隸。
倀鬼本身只有魅惑,引誘之能,但這只倀鬼竟然居住在充滿陽氣的尸體中,行動起來和生人無差別。
鳴禪也十分不解,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情況。
倀鬼怕陽氣,才是正理。
倀鬼必然以此陽尸,引誘許多男子,吸干陽氣,尸體這才不得腐朽,只是干癟一些,陽氣反而更甚。
正當(dāng)喬二爺聽得似懂非懂,一陣大風(fēng)吹過,再看時,地上已經(jīng)沒有干尸。
“誰?”
錦繡拿出符箓,戒備起來。
“唉,怕是土遁,不必追了……”
鳴禪也有無奈之時,土遁能藏身五行之中,沒有專門的法術(shù),根本就抓不住。
只因為陽尸是后天寶物,一來可以入藥,祛邪勝品。二來,可以練成法器。
趕尸一脈的高人,可以將其制作成銅尸鐵尸,能飛天遁地,刀槍不入,力大無窮。
所以,陽尸出現(xiàn),想得到的人,不在少數(shù)。
“竟然超度不成……”
這女子生前不曾作惡,死后化作倀鬼,就算做惡,怪不到她頭上,以金山的道行,超度應(yīng)該不難!
陰司不肯么?
“跟我去見城隍!”
鳴禪犯了倔,非要超度這女子。
“唉,等等我,等等我……”
喬二爺見這幾位大人物,都不理睬自己,連忙跟上,城隍廟,自己還是知道的。
每年,縣太爺大人都要去城隍廟上香納貢。
“施主自己回家去吧,此地兇險!”
鳴禪怕凡人跟著,傷了陽氣,畢竟城隍也是鬼物。
“各位大仙,老夫懇求諸位大仙,救救孩子們……”
說罷,喬二爺跪了下來。
“快快請起!施主且慢慢道來!”
鳴禪手一抬,喬二爺便站了起來。
喬二爺把城中連續(xù)丟小孩兒的事情一說,鳴禪心里有了個大概。
“此事,怕是鬼物作怪,你既然是官差,不如隨我一同前往城隍處稟報!”
鬼物都是陰司的范圍,鳴禪不肯壞了規(guī)矩。
陰山縣太爺乃是儒家門生,從來不信鬼神之說,每年給城隍上香也不過是出于禮數(shù)。
只見城隍正殿上,正中的神像彩漆脫落,神光暗淡。
“參見城隍大人!”
“堂下何人?”
泥胎中走出一位中年黑臉陰神,臉上許多麻子。
“我是人間修士,這位是縣衙捕快,有事向城隍大人稟報!”
“你懂不懂規(guī)矩,我看你是正經(jīng)人仙,這才現(xiàn)身一見,如有事物,當(dāng)寫寶誥,焚香呈上,不然空口無憑,恕不奉陪!”
城隍說完,居然開溜,再也找不到蹤影。
“喬二爺,你們縣太爺是不是很少來?”
“也就每年正月十六來一次……”
“平時此處香火也不盛?”
“縣太爺不喜鬼神之說,地方上,財主不肯捐香火錢,整個城隍廟就一個灑掃的雜役……香火是寒磣一些。”
鳴禪見只有城隍本人出來相見,有些詫異。
城隍的法力來源于世上人的香火愿力,香火不盛,想配齊三司都難,怪不得會有鬼物作怪,殺了十幾個童子,都不曾有鬼差管……
搞不好,這城隍廟里就他一個光桿司令。
“出來,出來,再不出來。我拆了你的廟!”
金山見不得城隍耍大牌,指著泥胎神像破口大罵。
“你沒拘神的本事,他不會理睬你的,寫寶誥,焚香……”
“師父,你我好歹也是人仙,怎么區(qū)區(qū)一個陰神,也敢囂張……”
“你又沒成正果,他何必怕你,等你修成正果,他怕是已經(jīng)投胎轉(zhuǎn)世去了,他又怕你做什么?
再說,城隍修為未必如你,但卻是此地正經(jīng)的神,你若死了,也歸他管,他何必對你客氣。”
金山只是不喜歡城隍的做派,既然是神,總要管一管事兒,如此推諉,金山就心里有氣。
鳴禪寫好了寶誥,焚香。
“上秉陰司大神,陰山城隍大人,鬼物做惡,殺傷孩童十二人,懇請大神裁決!”
寶誥無風(fēng)自燃。
“城中丟失孩童之苦主,自來焚香許愿……”
城隍太窮,缺香火……
本來想問問干尸的事情,恐怕問了也白問,鳴禪猶豫再三,還是沒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