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三天時間,董成掌管了鋼材市場所有銷售渠道。那些想避開他的老板們,如今又重新取得聯(lián)系稱兄道弟。由于高煥臨走前咬出李羽偽造證據(jù)的事實,在接受調(diào)查期間,他必須隨叫隨到。因此李羽行動受限,每天從家去律所上班,到了晚上從律所下班回家休息。
鄭婉知道李羽有麻煩后,她也規(guī)規(guī)矩矩呆在貨場,每天打打麻將,組織員工一起吃火鍋,偶爾去做美甲美容什么的。她所有的行為在董成眼里,都是辦大事前的偽裝。
又是一個難眠的深夜。董成從家夜跑到江邊,鉆進停在路邊的一輛轎車,看著寂靜的街道。他對坐在旁邊的人露出善良的微笑,“老馮說你要來,我還挺吃驚的?!?p> 周強緊繃的表情稍微放松一點,“有什么奇怪的?你在看守所的時候,我和老馮可沒少見你。老馮讓我來聽聽你下一步計劃?!?p> “高煥找到了一個關(guān)鍵的人物。如果順利的話,本市禁du能輕松一段時間。環(huán)保問題鋪天蓋地砸下來。背后的老板坐不住?!倍纱魃峡谡?,用袖子擦了臉上的汗,“老馮嘴上不利用高煥,臨了不還是把信息交給她?比我還執(zhí)著的瘋子,咬上誰都夠受的。她走之前給李羽下了套。鄭婉老實沒動,有人代替她監(jiān)視高煥。趁這個機會你們截斷交易環(huán)節(jié),我接著盯鄭婉。”
“你也別太樂觀?,F(xiàn)在走貨的渠道不止鄭婉這一家。”周強指的走貨是du品的供貨運輸環(huán)節(jié)。他得到的消息是有人已經(jīng)掌握了相對穩(wěn)定的加工工藝,已經(jīng)有初期成品流入各大交易場所,嘗試過的買家爭相搶購。
董成看著后視鏡里空無的街道,很平靜的說:“說實話,我不在乎他們賣藥的事。推翻了這一波還會有繼承的人出現(xiàn)。一年的時間,那些人都沒動高煥。要么等高煥主動還回去,要么讓她消失,連同那些秘密一起……”
周強無法否認(rèn),董成和老馮的想法是一致的。在剛過去的三分鐘,他們盯著的幾個場所臨檢,抓到了銷量最多的幾個零售商。雖然這次行動不能徹底掃除毒瘤,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有所緩解。老馮確定了行動時間,周強知道高煥又一次把自己扔進局里。從她帶著一身傷,休息沒多久直接復(fù)工,就再也沒有提過之前的事。大半年的時間,她都在外面取材,直到有一天,老馮收到高煥送來的名單,周強知道自己再也拉不住她了。
“別這么看著我。這次你們看不住她,那就是性命之憂?!倍赏崎_車門,趁著夜色往家跑。
另一邊,老馮正面對一幫抱怨的人,陸續(xù)檢查身份證……坐在角落的卷發(fā)美女在合上電腦前發(fā)了一條信息。跟著隊伍,距離老馮越來越近。所有人身份證和手機上交。有人給老馮遞了一個筆記本里面夾著紙條寫了高煥的名字。面前女子遞來的身份證,名字寫著喬娜。
被單獨請到一個房間,喬娜低聲說:“小煥說若是在這里遇見您,就把東西交給您。東西在我們工作室存著,我們現(xiàn)在就出發(fā)吧!”
老馮撓撓稀疏的頭發(fā),“一會他們從正門出去,你換上我們自己人的衣服。保證安全。”
“好!”喬娜露出踏實的笑容。
兩天之后,鄭婉突然約周強見面。老馮聽說有這么好的機會,讓周強好好跟她聊,萬一美女真情實感流露多說了什么,也方便大家一起找線索。見面前,他給高煥發(fā)了一條信息。
高煥舉著手機,眉毛快擰成麻花了。小伍正全神貫注的開車,毫無防備的瞥了一眼她,倒吸一口涼氣,“不是周強的信息么?干嘛這個表情?”
“我也想問問自己,有什么醋可吃的…”高煥回了一個ok的手勢,煩躁的放下手機,舉起她的照相機又開始錄起來。
白天她開車跟拍,加油開出的發(fā)票一張接一張,晚上回魚塘可以吃頓飽飯。小伍跟釣友交朋友,摸清了車輛進出的大概時間。其中有一位釣友就在廠里車隊上班。他透露出一個信息,車隊的運輸車數(shù)量不對。去拉貨的時候,偶爾會多出那么幾輛,進廠驗貨就能發(fā)現(xiàn)貨車數(shù)量不對。起初他以為是混進來偷東西的,經(jīng)過幾次后他發(fā)覺不是那么回事。
知道這個消息的當(dāng)晚,小伍和高煥就追車跟拍去了??上淞藗€空,沒有什么實質(zhì)性的收獲,僅僅是隔著車窗聞到了刺鼻的氣味。
鄭婉端著咖啡看著外面一對情侶發(fā)愣。那對情侶看起來不善于肢體上的親密接觸,但是他們互看對方的眼神充滿了愛意。通過唇語知道他們談?wù)撝盹堃鰧Ψ较矚g吃的東西。
“對不起,我遲到了?!敝軓娮剿龑γ?。
“沒關(guān)系。我一個人喝咖啡習(xí)慣了?!编嵧竦哪樕懿?,對她來說經(jīng)營比創(chuàng)業(yè)要難。只聽李羽的指點,也會讓她有被挾持的壓迫感。不可否認(rèn),在她接觸的人群中,周強是平凡中帶著溫柔的一類。她很喜歡這種舒適感,卻只敢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
“你……”沒等周強話說完。
鄭婉放下咖啡,很坦誠的說:“我跟李羽認(rèn)識沒幾年。高爾夫,保齡球,是那種叫上對方一起出去玩的朋友。他跟我談過,說高煥這個人不一般,在他的朋友圈子里都說被她盯上很危險。并且求我?guī)退囊恍└邿ǖ娜粘U掌.?dāng)時我想這也挺刺激,影響了你們的工作生活,對不起。李羽這個人交際關(guān)系復(fù)雜,我有很多事受制于他……”
話說到這個份上,鄭婉把自己從拍照事件摘得一干二凈。她能想到的是在此刻把注意力引到李羽的身上。一是李羽的狂妄讓人厭惡,二是她要盡快解決心事。
周強有點尷尬,順著她的思路說下去,那不是滿嘴胡扯么!原諒她的無知?可他又不能代替小煥那份。這場談話怎么聊都讓人沒法開口。不說,又看起來很木訥。
鄭婉從不給自己冷場的機會,滿臉愧疚的繼續(xù)道歉,“我知道自己做了不對的事。尤其跟拍涉及侵犯隱私。我愿意幫助你們,彌補之前犯下的錯誤?!?p> “好,謝謝你能配合。”周強終于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