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風(fēng)颯颯,外頭的風(fēng)吹得窗子作響,屋內(nèi)燭火搖曳,內(nèi)殿里焚著檀香,幽幽一脈寧靜,只聽得見貴妃榻上傳來的翻動書頁的聲音。
有低微的細(xì)語在外頭的走廊響起,“王妃歇下了?”
“昨日王妃去書肆買了許多書,眼下在瞧呢,奴這就去稟報(bào)。”
“不用,我自己去?!?p> 他回來了!傅景煙準(zhǔn)備下榻去迎,赤足剛落地,心思一轉(zhuǎn),又倚回榻上,重新拿起方才擱置的新話本。
男人的步伐悄無聲息,她佯裝不察有人入侵自己的領(lǐng)地,仍側(cè)身翻看“將軍和公主”的話本,她雖只看了一半兒,卻總覺得這話本中的主角像極了傅景然和祁紫萱。
她分明沒有心思看下去了,還在裝模作樣地研讀。
約摸半個(gè)時(shí)辰,她才懶洋洋道:“柳絮,把這話本收著,隔......”
坐在一旁軟凳上的男人笑意洋溢,“話本好看么?”
他一身黑袍簡直要和外面清冷的夜色融為一體,眉眼間也有些倦怠之色,聲音卻異常寵溺。
傅景煙笑嗔:“殿下什么時(shí)候回來的,竟也沒人來通傳一聲?!?p> “進(jìn)了府門就往你房中來了,”男人頓了頓,“只是夫人不大待見為夫,覺得話本都比我好看?!?p> 她有些無奈,他走之前還因?yàn)樗f祁子言好看折騰了她一整夜,現(xiàn)下心里還念著這事兒。
她輕輕嘆一聲,磨磨蹭蹭往他身旁去。
祁子驥一眼看見她的赤足,一下就把人抱起放在床榻上。
“眼見就要立冬了,也不擔(dān)心著涼?”
纖細(xì)的手指揪住他胸口的衣物,“殿下回來了,著涼不是能在殿下面前討巧么?”
“你要什么我不予你?何必用這種笨法子?”聲音陡然冷了幾分。
拉他在身邊坐了,身子又往他懷中倒,“殿下慣會飲醋,眼下連話本子都要拿出來說道一番。”
祁子驥側(cè)了側(cè)身子將她好生摟著,“也是,夫人慣不緊張我。許是曉得為夫被你的樣子養(yǎng)刁了胃口,外頭的我一律瞧不上了?!?p> 聽出他話中有話,傅景煙微微挑眉,等著他說下去。
“東郡郡守設(shè)宴相邀,還備了兩個(gè)嫵媚的舞姬伺候?!迸c其往后被她曉得,不如他自己先交代。
傅景煙輕輕笑道:“殿下慣不歡喜美艷的姑娘,既要送美人討王爺歡心,如何又不肯多花些心思?”
他兩世都不曾為辜珊珊的容顏驚艷,確然是不喜歡那樣的容貌的。
“后頭又把東郡的花魁尋來奏琴,那曲子奏得頗好聽?!?p> “哦?”傅景煙不上當(dāng),面上半點(diǎn)不見惱意,還伸手捏了他的下巴,“王爺喜歡?可要臣妾派人將那花魁接進(jìn)府中?”
握住她作惡的手,在她耳邊低喃:“越發(fā)沒良心了,可是我?guī)兹詹辉诩抑?,忘了自己夜間求饒說的話?”
她面上一紅,即刻就要從他懷中退出去。
男人另一只手卻把她按住,“躲什么?”
她把臉貼在他心口處,又扯了扯他的衣袖,“殿下慣喜歡欺負(f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