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天說變就變,方才還是晴空萬里,眨眼間千萬個雨點,就從尚有陽光的天空墜落。
“宋大人不必拘束,”傅景煙語調(diào)比方才謙和許多,“柳葉,看座。”
站在門邊的侍女趕緊搬了凳子來。
宋青剛剛坐定,余光就見管家打了傘趕來,身后還隨著幾個狼狽的侍女。
程寔收了傘,看見門邊坐著的宋青面色有些不自然,“王妃,您吩咐要找的人都在這兒了?!?p> 她點點頭,看一眼雨幕中站著的十幾個人,隨手一指,“來,你們兩個把前日在雨苑門口說的話重新說一遍給本宮聽。”
兩人不敢說,撩衣跪倒在階前,聲淚俱下哭求道:“王妃恕罪!”
其余人等皆跪倒在地。
她冷笑一聲,起身踱步到走廊上。
又晃一晃衣袖,手中就多了把匕首,她漫不經(jīng)心地抽了刃,蹲身在那跪著的侍女面前。
刀刃就抵在那飾金釵的侍女面上,傅景煙輕輕問:“前日編排的繪聲繪色,今日啞巴了?”
和她一同被叫上前的紫衣侍女牙關都打顫。
“要真打定主意裝啞巴,本宮便親自動手,讓你們再也說不出話?!闭f著,還動了動手腕。
那金釵侍女哭吼道:“清苑那個賤人可真是不要臉,亥時了還往宋大人房里鉆!”
傅景煙將匕首從她面前移了,在紫衣侍女的領口拭了拭。
“還...還不是同她主子一樣...出嫁前就又勾著...豫王殿下...又搭著咱們殿下的......”
“這般不知羞恥,在侯府...不曉得上過多少男人的床榻了!”金釵侍女續(xù)道。
“可不是么...早前我...在清苑當過差...青天白日的...殿下都叫水...定是王妃狐媚...勾著殿下......”
金釵侍女朝宋青望去,嗚咽著,“定要尋個時機告訴宋大人...免得被小...小...賤蹄子哄了去!”
身后傳來芷秋略帶哭腔的聲音,“芷秋該死,連累小姐......”
她頭都不回,只道:“柳絮,扶她起來?!?p> “是?!?p> “是瞧上了豫王殿下還是瞧上了昭王殿下?”她將匕首收了,兩指捏起紫衣侍女的下巴,“嘖,本宮遣人替你問問,哪位殿下府中缺牲口的,興許有人能樂意收個長相怪異有時還不說人間語的東西過去?!?p> 片刻,她又略帶玩笑道:“宋大人,替你鳴不平呢,可有些動容?”
宋青從坐定的凳子上起身,躬身一揖:“小人思慮不周,令夫人和芷秋姑娘蒙受不白之冤,甘愿領罰?!?p> 傅景煙這才回了屋里,“聽聞宋大人的武藝是同殿下學的,現(xiàn)下,本宮有些技癢,殿下又恰巧不在。不若宋大人與本宮過幾招?”
“王妃息怒,”在一旁候著的程寔趕緊勸說,“您千金之軀,宋青多少條命也不能與您相較!”
宋青只要應了,那無論如何,他絕不可能討著好。
“小姐,您這和要宋大人的性命又有何異!”芷秋不顧攙扶,重新在她腳邊跪了。
她曾親眼看見姑爺因為傷了小姐而自傷,對自己尚且如此!若是他...宋青只怕得被磋磨掉半條命!
傅景煙皺了皺眉,忍著沒去扶她。
宋青明白傅景煙不會輕易放過他,只好道:“夫人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