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哀怨琉璃想暴走
陳風(fēng)接過攤販端來的豆腐腦,把加糖的推給口若懸河的燕慕白。
趁著他吃豆腐腦的空擋,說道:“我也不跟你說讀書有用無用論,我就問你一件事吧?!?p> 陳風(fēng)指了指燕慕白碗里的豆腐腦,問道:“好吃嗎?”
燕慕白不明所以,擦著嘴角,茫然點頭,“好吃啊?!?p> “那你形容一下味道。”
“額?!毖嗄桨字崃税胩欤淖镭Q起拇指叫道:“握草,好,真尼瑪帶勁。”
噗~咳咳咳!
陳風(fēng)握著勺埋頭移到桌外,差點被辣油給嗆到當(dāng)場去世。
攤販上,幾名過早的食客,也差點憋笑笑噴。
這倒霉孩子,形容詞還真粗魯。
“叔,叔,你沒事吧?!毖嗄桨酌婕t耳赤,提茶壺給陳風(fēng)倒茶遞水,臉色報出羞赧,不好意思摸著后腦勺道:“我看以前我爹喝到包谷燒,就是這么喊的,我覺得挺有干勁?!?p> 粗鄙五號,毀人不倦,看我怎么收拾你。
陳風(fēng)擺了擺手,接過燕慕白手里的劣質(zhì)茶沫水。
“你看,沒讀書詞窮吧,說出來的話還被人笑話。”
燕慕白還不服氣,呼嚕嚕吃著豆腐腦,啃一口蔥油餅,還嘴道:“那你讀過書,我看你能將豆腐腦說出花來不。”
“你還別不信?!标愶L(fēng)思索一陣,慢條斯理說道:“此豆腐腦,做工細膩,色澤透亮,Q彈爽滑,氣味幽香如蘭,口感飽滿純正,圓潤如詩,回味甘甜,品一品,齒頰留芳,韻味十足,怎一個妙字可言?!?p> 啪啪鼓掌,最先捧場的是攤販老板,“雖然聽不懂你在說什么,但是覺得很厲害,我老漢這豆腐腦被你這么一說,都可以擺上宮廷宴席了?!?p> “文縐縐的?!毖嗄桨仔南乱鈩樱瑓s不好意思承認(rèn),梗著脖子埋頭吃豆腐腦嘀咕,“不夠帶勁?!?p> “哦?帶勁的有,不過你沒讀書,我怕你聽不懂。”
“哼,別瞧不起人,你說?!?p> “誠彼娘之悅耳?!?p> “……”
燕慕白怎么追問,陳風(fēng)打死不解釋,直接一句“自己去請教先生”。
末了,陳風(fēng)結(jié)賬走人。
留下等待打包回家的燕慕白風(fēng)中凌亂。
腹黑的陳丘臣,轉(zhuǎn)身就去書鋪買了一大摞《千字文》《百家姓》之類的啟蒙書籍,就連晦澀的先賢經(jīng)文都買了不少。
當(dāng)他回到天璣組,把這書籍往桌上一拍。
正在嘿哈嘿哈練操的稱魂師們,人傻了。
“握草,好,真尼瑪帶勁哈?”陳風(fēng)拍著五號的肩,咬著牙音指著桌上的書籍,“啟蒙書籍,咱天璣組稱魂師,有一個算一個,一日一篇誦寫,一三五小考,奉七大考?!?p> 聞言的稱魂師們,一臉苦澀,鬼哭狼嚎。
“偶滴娘耶。”
“天王老子欸。”
“要死了要死了啊。”
“不考行不行啊?!?p> “行啊。”聽到陳風(fēng)無所謂的聲音,稱魂師們頓時一窒,知道接下來肯定沒好話。
“不考的,承包所有人的足袋和兜襠里褲?!标愶L(fēng)的話,呼啦啦嚇跑了一大半,人人爭先恐后去捧書。
“你怎么站這?”
“我沒穿。”
“……”
陳風(fēng)被五號大叔的耿直打敗,回班房領(lǐng)任務(wù)。
在班房,又被陳明廷和歐舉廉打趣了。
“還說不去醉心坊,你看,兩眼發(fā)黑,又是一夜操勞的癥狀?!?p> “是極,是極,陳兄啊,不是我說,要學(xué)會做一個合格的時間管理大師啊?!?p> 陳風(fēng)邊領(lǐng)著單子,邊跟兩人斗嘴。
“是啊是啊,自打我去過醉心坊以來呀,就獨得花魁賞識。這客人好多好多呢,四大花魁就偏偏等我一人,于是我就勸四大花魁一定要雨露均沾,可花魁們非是不聽吶?;?,就要我,就要我,你說這叫本官情何以堪呀!”
“太無恥了,我受不了了?!?p> “來呀,與我拿了這廝,割了送宮里?!?p> ……
這邊陳風(fēng)當(dāng)值,跟損友鬧得歡。
那邊家中小院傳來一聲驚恐帶著哀怨的尖叫。
“我的胸啊?!?p> 琉璃摸著平坦坦的機場,滿臉憤懣,咒罵道:“該死的陳風(fēng)小兒,缺德冒煙的二痞子,我祝你……祝你,炒菜沒鹽,打雷下雨沒地兒躲,上茅房忘帶廁紙,拉稀竄褲襠,啊啊啊啊,該死的,啊啊啊啊,你去死吧,去死吧,氣死我了?!?p> 陳風(fēng)故意的,早早出門,就是避開她醒來的時刻,他記著仇呢,當(dāng)初生死墟那一眼,就是看了大兇罩,差點閃瞎鈦合金狗眼,這會還不得抓緊報復(fù),給人整一起降坪。
琉璃氣得腮幫鼓鼓的,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只差沒把屋里的東西砸了,轉(zhuǎn)眼又看到桌上陳風(fēng)留下的便條,只一眼,又暴走了。
那便條上寫著“無論是高山還是凹丘,都不影響你在我心中的完美形象,乖乖守家,等我回來,愛你,嗯啦,么么噠,筆芯喲”。
“我叫你筆芯,我叫你筆芯?!绷鹆Р唤膺@意思,但不妨礙她拆畫筆解氣,滿桌子的狼毫筆芯,被她拆了個干凈。
琉璃給氣的,面紅耳赤,急赤白臉,要是怒火能噴人,這小院一定被燒了個干凈。
“誰在院里呢?”一聲色厲內(nèi)荏,帶著嚇唬意味的女聲從院墻外傳來。
琉璃一愣,發(fā)泄的手頓住,臉上的表情是咬牙切齒的恨意。
她皺著眉,放下手中被抽得面無全非的畫筆,豎起耳朵細聽。
院墻外似有對話傳來。
“娘,咱回去吧,我害怕?!?p> “怕什么,你陳叔對咱不錯,又是你爹馬幫的上司,他家里沒人,怕是遭賊了,不行,我得去報官。”
“娘,娘,你別走,別留我一個人,等哥哥回來好不好。”
原來是對母子,聽語氣是認(rèn)識陳……死豬玀陳風(fēng)的,馬幫?什么時候成跑馬幫的了?咿?我要不要戳穿他的身份,他害我不淺,我小懲一下沒問題吧,不行不行,既然他掩藏身份,肯定有要事,還是不要的好,那母子聽來是要去報官呀,可不能讓她去,我又不是外人,怕什么,對呀,這小院也是我的,就是我的。
琉璃心里幾種心思想著,調(diào)整臉面氣色,人已出屋進院壩,往院門走去,輕喚一聲,“誰呀。”
嘎吱門開,秦淑芬摟著燕文姬往身后一藏,打量眼前這一頭銀絲長發(fā),眉清目秀,溫婉含情,笑出兩酒窩,又隱帶孤傲寒霜的絕世美人。
“你誰呀?”秦淑芬上下打量,眼中帶著警惕,“你是他陳叔什么人?”
“我呀,是他遠房表妹?!绷鹆б荒樞σ?,往露出半個頭朝她打量的燕文姬看去,頓時眼前一亮,“呀,好可人的小妹妹,叫姐姐,姐姐教你大本事?!?p> “不要,陳叔叔是叔叔,叔叔的表妹是阿姨?!毖辔募О涯樢徊?,躲秦淑芬身后吐舌。
“……”
琉璃一頭黑線,剛平復(fù)下去的心,又亂了。
秦淑芬拍打著燕文姬,還補了一刀,“欸,不對,叔叔的表妹叫表姑。”
“……”
琉璃的心,不僅亂了,還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