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山風中緩緩流逝。
當天邊露出了一抹魚肚白時,時間已然來到了凌晨四點。
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響徹群山。
沈心瑩打了一個激靈,猛然睜開了眼睛。
看到自己的頭枕在我的肩膀上,沈心瑩的臉頰頓時紅了。
她不好意思的對著我一笑,旋即接通了電話。
“到了?好,你們上來吧,就是你上次帶人給我爺下葬的地方。”
掛斷電話后,沈心瑩攏著鬢邊的青絲,低聲說。
“周,周先生,我睡了多久?”
我笑了笑:“兩個多小時吧。”
“???”沈心瑩神色一驚,神情越發(fā)的不好意思起來,說道。
“我,我一直枕著你的肩膀?”
見我點頭,沈心瑩忙說。
“真是不好意思,周先生,你,你別怪我。”
我搖了搖頭,說道。
“沒事,對了,你叫了多少人?”
“將近二十人吧,都帶著工具,夠么?”
我點了點頭。
二十人肯定夠用了。
這時,一旁的孫博非也清醒了,滿臉的不爽,說道。
“周隨安,如果墓下沒問題,我跟你沒完!”
我起身向著山邊走去,淡淡道。
“不急,你馬上就能知道答案了?!?p> 大約半個多小時,山下出現(xiàn)了道道人影。
很快,我們雙方見面,只是這伙人的神色都有些疲憊,臉色也有些難看。
工頭狠狠的瞪了眼工人們,急忙上前笑道。
“報告沈小姐,人全部到齊,您有什么指示?”
說著話,工頭還撇了我兩眼,見我看向他,他立馬笑了笑。
是個圓滑的人。
沈心瑩心靈剔透,說道。
“勞煩大家半夜上山,你們放心,只要把事做好,每個人三千,蔣工五千?!?p> 蔣工就是這個工頭,聞言神色大喜,笑的更開心了,急忙轉身道。
“大家都給我打起精神來!沈小姐這么大方,咱們不能讓她失望!”
工人們的神色依舊疲憊,但興致頓時高漲了起來。
一天三千,可不少了。
蔣工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后忙說。
“沈小姐,您指示。”
沈心瑩神色猶豫道。
“大家不需要休息一下嗎?”
蔣工搖頭笑道。
“沈小姐,大家現(xiàn)在都一腔熱血,等著你發(fā)號施令呢?!?p> 其他工頭也急忙附和。
沈心瑩這才點了點頭,旋即看向了我,說道。
“你們都聽周先生的安排吧?!?p> 蔣工神色一怔,似乎沒想到我竟然主事人,但他心思活絡,點頭哈腰道。
“周先生盡管吩咐!”
我見寒暄完了,說道。
“叫大家把沈老的墳給開了。”
此話一出,全場落針可聞。
蔣工和所有工人們全都瞪大眼睛看著我。
我微微皺眉,說道。
“做不了嗎?”
蔣工忙說:“不是不是,只是周先生,您,您沒說錯?”
兩年前沈老下葬,就是蔣工帶人安排的。
如今大半夜的往山上趕,四個小時才到目的地,結果卻是挖墳?
這事確實有些讓人吃驚。
我擺擺手:“現(xiàn)在就動手吧,挖的時候都注意點?!?p> 蔣工下意識的看了沈心瑩一眼。
見沈心瑩點頭,蔣工才深吸了一口氣,轉身對著工人們說。
“那大家伙就別杵著了,干活!”
眾人對視一眼,拿著工具動了起來。
燈光下,蔣工帶著人在沈老的墓前規(guī)規(guī)矩矩的拜了三拜。
嘴里念叨著什么,然后他才一揮手,說道。
“挖!”
山間回蕩著鐵鏟落地的聲音。
咔咔咔。
嚓嚓嚓。
二十余人分工明確,不時,開了穴。
只是剛剛開了穴,地下忽然冒出了絲絲黑氣。
是真正有形的黑氣。
這一幕讓所有工人們停下了動作。
孫博非也是瞪大了眼睛。
我神色淡然,眼前的一幕完全在預料之中。
“蔣頭,這,這怎么還冒黑煙啊,是不是有什么說頭?”
有工人向著蔣工喊。
蔣工皺眉看了眼黑煙,罵道。
“別放屁,咱們剛剛拜了沈老,跟他老人家打過招呼了,能有什么說頭,繼續(xù)!”
工人們一聽,也只好繼續(xù)下去。
可當挖到三米上下時。
大家再次停下了動作,這回,說話都帶著顫音。
“蔣,蔣頭,這下面好他么冷啊,黑煙也越來越多了,不能再挖了!”
“是啊蔣頭,我看不對勁啊,肯定有說頭?!?p> “真他么邪門了,怎么還冒煙了?”
蔣工此時也拿不準主意了,看著冒著黑氣的穴口,神色凝重到了極點。
“沈小姐,周先生,你們看都冒煙了,要不咱們先別挖了?”蔣工緊張的繼續(xù)說。
“要不先請一個風水先生來看看吧?!?p> 沈心瑩也是大驚失色,只能把目光投向了我。
我淡淡道:“繼續(xù)?!?p> 蔣工一咬牙,說道。
“周先生,要我看還是......”
“怕什么,我在這,保你們平安?!?p> 見我態(tài)度堅決,蔣工一狠心,沖著工人們喊道。
“別站著,繼續(xù)挖!”
工人們面面相覷,心里都有些發(fā)憷,誰都沒有動。
蔣工喝道。
“愣著干什么,錢不想要了?三千塊!夠你們賺大半個月了,而且我記得沈老是葬在六米處,還有三米,大家加把勁,繼續(xù)挖!”
為了錢。
大家伙還是硬著頭皮繼續(xù)挖了起來。
可是越往下挖,黑煙冒的越濃,直至五米的時候,黑煙已然濃郁成了霧。
大燈下,沈宏偉的墓穴完全被黑霧籠罩,就連墓下的人都看不見了。
只能隱約看到燈光。
沒下去的工人們紛紛倒吸了一口涼氣,全都神色緊張的死盯著墓穴。
忽然!
有工人在墓下喊。
“蔣頭,不能繼續(xù)挖了,太他么嚇人了,我感覺這里面葬的不是人??!”
聽得出來,他聲音顫抖,牙齒都在打顫。
陸陸續(xù)續(xù)的燈光從下面冒出來,這群工人們要出來了。
蔣工也被黑霧嚇得不輕,臉色都有些發(fā)白,一個勁的念著“阿彌陀佛?!?p> 聞言,他也拿不定注定,再次看向了我。
“周,周先生,要不算了吧?!?p> 我神色凝重的幾步上前,感受著墓穴下方的氣息,輕聲道。
“好兇的煞!”
“什么?周先生你說什么?”跟上來的蔣工急忙詢問。
我深吸一口氣,沉聲道。
“繼續(xù)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