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第一章刪了后要重新復(fù)制粘貼補上
冷月西斜,銀輝似霜。
山上的某處空地中,韓元斜靠一塊山石而坐,臉色蒼白,神色疲倦。
“咳咳”
地上又多了一攤血。
周軒蹲在旁邊,神色緊張,手足無措。
韓元擺擺手說道:“無妨。內(nèi)傷復(fù)發(fā)而已。休養(yǎng)些許時日便好?!?p> 周軒這才稍微放下心來。
韓元問道:“小兄弟覺得韓某是好人還是壞人?”
“韓大哥自然是好人?!?p> 韓元笑了,問道:“何以見得?”
“那趙家罪不可赦。韓大哥與他們?yōu)閿?,當然是好人。?p> 只是最后救人的方式,周軒有點不敢茍同。
韓元說道:“是不是覺得方法不對?”
周軒沒有否認。
“知我為何不致片言,冷面而去嗎?”
“不知。”
韓元說道:“若你是村民會如何?”
周軒想了想說道:“恨不得殺了你!”
“若我沒有反抗之力呢?”
周軒陷入沉思,片刻后說道:“我明白了?!?p> “不錯。”韓元贊了一聲,接著說道:“救人也需自救。若救不了人,搭上自己的性命,愚蠢而已。”
就好比不會游泳就不要去救落水的。
“救人也需自救?!?p> 周軒念了一遍,說道:“多謝韓大哥指點!”
韓元點點頭,突然一笑,說道:“十五年前韓某殺了趙升之父,才使趙升尋韓某復(fù)仇。周兄弟你怎么想?”
周軒聞言一愣。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趙升尋韓元復(fù)仇理所當然。
只是不應(yīng)該牽連無辜之人。
一時之間,周軒竟不知如何回答。
韓元又說道:“趙升之父十余年來,勾結(jié)惡官,串通山匪,害無數(shù)人家破人亡,你又如何作想?”
“那當然該殺!”
韓元繼續(xù)說道:“韓某殺他只是有人出錢買他性命。與他善惡無關(guān)?!?p> 周軒想了片刻,才說道:“不管怎么樣,他都是壞人。不管什么原因,韓大哥都是為民除害?!?p> 韓元聞言大笑,又因牽扯到傷勢猛的咳嗽數(shù)聲,待緩過氣來,方才說道:“韓某只是一殺手罷了。拿人錢財,取人性命,從不過問是非對錯。惡人殺過,好人也殺過,世人如何評價韓某,韓某皆不在意?!?p> “今日于你說起,只是告訴你不要輕易相信別人。即使親眼所見,也未必是真?!?p> “最終還是看他如何行事。”
周軒仍在細細品味之時,韓元站起身來,向另一處路走去,邊走邊說:“好好活下去吧!小兄弟,保重!”
周軒心情復(fù)雜,緊隨數(shù)步之后,韓元又道:“小兄弟還是去還馬罷。此馬價值千金,切莫讓人牽了去?!?p> “終是不夠盡興。哈哈……咳咳……哈哈哈……”
韓元越行越遠,消失在了山路之中。
“引導(dǎo)任務(wù)(二)(完成):從今日起不再發(fā)布任務(wù)。江湖之大,任君遨游。是非對錯,留于后人。好運!”
“獲得獎勵:碎銀一兩,修煉丹(小)一枚,真氣丹(?。┮幻丁!?p> 待系統(tǒng)提示響聲,周軒才回過神來。
韓元已經(jīng)走了,多想無益,此時才醒悟還有一匹馬要還給人家。
千金是多少錢?
周軒按前世金價一估算。
臥槽!
幾千萬??!
這哪是寶馬760,分明是布加迪威龍??!
趕緊還馬去!
還好行的不遠,約莫一柱香的時間,周軒便看到了那匹馬正安靜地低頭吃著路邊的青草。
待周軒回來時,那馬也抬起頭看著周軒,眼睛里竟有靈動之色。
周軒這才放下了心,舒了口氣,暗道:還好沒丟!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峨眉在哪里?頓時就傻眼了。這事估計連韓元都沒有想到,周軒是穿越之人,哪會認得峨眉在何處?
周軒本想找人尋問,轉(zhuǎn)念又想到韓元所說江湖險惡,不可輕信于人。
此馬如此貴重,若有人見財起意,自己終究是無力保護,還可能平白丟了性命。
思來想去,周軒見那馬一直看著他,眼光中那靈動就似人類的眼神,腦中突然靈光一閃,不都說老馬識途,這馬會不會認得去峨眉的路?
于是他就試著說道:“馬兒,馬兒,你知道去峨眉的路嗎?”
見那馬看著他,像是看一傻子,他又啞然失笑,自言自語道:“我怎如此愚笨,竟和一匹馬說話?!?p> 誰知話音一落,那馬打個了響鼻,走到他身邊看著他晃晃腦袋,竟然是示意他坐上去。
周軒一愣神后又反應(yīng)過來,頓時欣喜,說道:“你竟然能聽懂人語?真是一匹神馬!”
看那馬又打了個響鼻,眼睛中竟有得意之色流動,周軒方確認這馬真是通了人性。
難怪價值千金!
于是心中越是慎重,暗道:無論如何都得將這馬完好無損的還給人家。
等坐上去后,抓好韁繩,周軒才想起自己不會騎馬。
這就尷尬了!
哪知那馬一聲長嘶,隨即飛奔而去,差點將周軒甩了下來。
然后那馬不等周軒說話,緩了下來,直到周軒坐穩(wěn)之后,才加快腳步,向一個方向疾馳而去。
斜月沉沉,黎明將至,一人策馬江湖,豪氣油然而起。
周軒頓覺天地遼闊,一切煩惱暫時拋卻腦后,忍不住大笑幾聲,甚是暢快!
青山綠水,鳥語花香,數(shù)百里路程一晃而過,待得日近中天,周軒已經(jīng)到峨嵋山腳下。
途中,周軒伸手進懷中內(nèi)袋,欲查看獎勵物品,卻先摸到了一封信函。
觸及那信函之時,腦中突然多了一段記憶:漢中府知州周昱被錦衣衛(wèi)指揮使宋忠設(shè)計陷害,以結(jié)黨反叛之罪被夷三族;事發(fā)之日,恰逢丐幫幫主石賀在周府做客。
周昱自知家人不可幸免,唯私子周軒未入名冊,故求石賀將其救出。
石賀感周昱清廉,憐周家沉冤,途中收周軒為記名弟子。
因另有要事,故至成都府后,留其信物與書信,尋成都府丐幫分部六袋長老林慶忠代為照料。
隨后周軒成長至今的記憶點點滴滴在腦海中浮現(xiàn),有如親身經(jīng)歷一般,性格脾氣竟然與周軒本人一致。
記憶中點點滴滴就如新的一世,父母容顏尤在眼前。
這種記憶覺醒方式當真是奇妙。
恍惚之間,周軒竟分不清前世、今生誰真誰假。
直到又注意起系統(tǒng)圖標,方才想通,前世是真,今生也是真,前世雖真卻已了,今生也是真,卻未了。
哪個周軒不也是周軒?
既然還活著,就好好活下去罷。
等這些回憶結(jié)束之后,周軒摸出這封信,見上面用蠟油封印,想是不能拆看。
于是又放了回去,再一摸懷中,摸到一硬物,取出一看是一翡翠扳指,想來應(yīng)該就是所說的信物。
接著周軒又找到一碎銀和兩顆丹藥。
記憶中與石賀分別之地就在千燈鎮(zhèn),倒是有緣。
只是石賀明明留了些許碎銀以做盤纏,卻不知為何不見所蹤。
想來是被系統(tǒng)收走了。
兩顆丹藥一紅一藍,與商店中一對比就知道紅色的就是修煉丹,藍色的就是真氣丹。
略一思索,修煉丹可以加強基礎(chǔ)心法,真氣丹可以沖擊穴位,于是先服下了修煉丹,只見系統(tǒng)提示修煉點+500。
隨即他又打開內(nèi)功界面,點擊基礎(chǔ)心法,系統(tǒng)提示是否使用修煉點升級?
確認后,一股能量在丹田生成,隨即繞著全身游走一圈,又回到了丹田。
接著系統(tǒng)提示:基礎(chǔ)心法等級+1。
再看內(nèi)功界面,顯示:
內(nèi)功:
基礎(chǔ)心法:2層(修煉度:3/300),上限20層,每一層增加內(nèi)力上限。
感受了一下,就覺得氣力更大了一些,精神更好了一些,原先還有些許饑餓感,現(xiàn)在也消失不見。
看來內(nèi)功增加,還有抗餓的隱藏屬性。
看還有300點修煉度,周軒干脆就再升一級。
內(nèi)功:
基礎(chǔ)心法:3層(修煉度:3/500),上限20層,每一層增加內(nèi)力上限。
到了三級,周軒明顯感覺視線更清晰了,聽力也更好了。
難怪韓元打斗之時,可以聽聲辯位,看來內(nèi)功才是重中之重。
還有穴位,不知道有什么用。
周軒點擊使用真氣沖穴,只感覺勁部正中線上胸骨上窩中央有熱量激蕩,隨后一股氣流從天突穴沖破阻攔激出了體外,接著就感覺到當頦唇溝的正中凹陷處的承漿穴和天突穴有內(nèi)息互相流動,隨之沖往丹田。
丹田處的內(nèi)力隨之恢復(fù)了一絲。
看來穴位的打通有回復(fù)內(nèi)力的作用。
此時看經(jīng)脈面板:
任脈:承漿,天突,下一穴位璇璣:沖穴要求基礎(chǔ)心法5層,真氣值1000。
以上這些事都發(fā)生在前往峨眉派的途中。
此時在峨嵋山下,周軒看到一小村莊,只有十幾戶人間。
等過了這個村莊看到上山之路,路旁有一石碑,上刻峨嵋山三個大字。
看來沒有找錯地方。
于是策馬沿著山路往上疾馳而去。
入山約莫一柱香時間,周軒就覺扎入了霧海之中,仙霧裊繞,巨樹參天,鳥聲脆鳴,花香四溢,好一番人間仙境。
待得又前進一柱香時間,看見一寺廟,廟門上書:白水普賢寺。
有老僧在門口掃地,這個時候抬起頭對著周軒笑了笑,然后繼續(xù)掃地。
周軒停馬抱拳,沉聲說道:“丐幫弟子周軒受人所托,送還此馬。敢問大師峨眉派如何行走?”
老僧伸手指了指那條上山之路,說道:“沿路往上再行半個時辰。”
“多謝大師。”
看著周軒遠去,老僧口中念道:“奇怪?!?p> 然后閉目思索片刻,睜開眼笑了笑,搖搖頭繼續(xù)掃地。
中午時分,周軒已接近山頂,停馬回望,見云海翻滾,重巒疊嶂,似乎從人間來到了天上。
于是脫口而出:
“岱宗夫如何?
齊魯青未了。
造化鐘神秀,
陰陽割昏曉。
蕩胸生曾云,
決眥入歸鳥。
會當凌絕頂,
一覽眾山小。”
念罷只覺神清氣爽,忍不住開懷大笑。
這個時候,身后有一男聲傳來:“詩是好詩,可惜兄臺用錯了地方。杜公寫的可是泰山,并非此峨嵋山?!?p> 周軒身看去,見一白衣公子站在不遠處。
這公子二十幾歲年齡,甚是英俊,看了看周軒的馬,問道:“咦,這不是白龍?zhí)ぱ﹩???p> 周軒翻身下馬行禮,說道:“丐幫弟子周軒受人所托,來峨眉派還馬?!?p> 那人還了一禮,說道:“原來是周軒兄弟,久仰久仰!武當?shù)茏尤A觀文?!?p> 久仰?
周軒反應(yīng)還算快,馬上明白是場面話,于是也說道:“華兄大名如雷貫耳,久仰久仰!”
華觀文聞言一樂,就知道周軒是江湖新人。
“周軒兄弟一道?”
“好?!?p> 兩人離峨眉山門已經(jīng)很近,所以不多時,就見一山門巨大高聳,石門牌坊上刻有峨眉派三個金色大字。
左右各有一對聯(lián),上聯(lián)是:不見青絲紅顏老。
下聯(lián)是:只留正氣滿乾坤。
那字刻的氣勢非凡。
這字是當年峨眉派創(chuàng)派祖師郭襄以一樹枝為筆刻上,在世人看來,簡直就是匪夷所思。
這個時候,門口的守門弟子迎了上來,說道:“來客何人?”
眼睛盯著那白龍?zhí)ぱ?p> 華觀文說道:“在下武當華觀文,持家?guī)煏虐菀妰魤m師太?!?p> 原來這白衣俏公子竟是鼎鼎有名的武當派三弟子華三俠。
那站在前面的女子面露喜色,待接信后說道:“華三俠請稍等。我這就稟報家?guī)?。?p> 說完又忍不住偷瞄了幾眼華觀文,才臉露羞澀的離去。
余下那女弟子亦在打量華觀文,心內(nèi)暗想世上竟有如此俏公子,長的好看,又俠名盛傳,怕也是世上無雙了罷?
但又不敢多看,便轉(zhuǎn)視向那匹白馬,見到周軒時,又心想這紅花當需綠葉配,這一對比,更顯出華三俠絕代風(fēng)姿。
不多時就有七八名女弟子從山道上下來,那為首之人,華觀文在數(shù)年前曾見過一面,便是凈塵師太的二弟子孟淑怡。
孟淑怡此時心含怨憤,無處發(fā)泄。
原來丟馬之后,眾女子坐臥不安,于是決定連夜趕回門內(nèi)。
上午方至,待稟明事情原委之后,唯她被凈塵師太一頓責(zé)罵。
孟淑怡心中委屈,又不敢與凈塵爭辯,心里就想著:丟馬又非我一人之事,為何只責(zé)罵我一人?
越想越氣,忽聞武當派華觀文送馬至門前,便提了劍召喚了一眾姐妹匆匆趕來。
路上還尋思莫非那盜馬之人就是武當華三俠?
想來又覺不可能,華三俠要借馬一用,雖非定會外借,但亦有商量余地,何須行那偷盜之事?
帶著疑惑,她遠遠看見門外確實是武當派的華觀文,于是行至面前,略一施禮便問道:“昨晚盜……借馬之人便是華三俠?”
華觀文一聽就覺不對,于是側(cè)身退開數(shù)步說道:“是這位小兄弟前來還馬。華某只是恰好在路口遇上?!?p> 孟淑怡喜凈,見周軒衣著破爛甚是邋遢,內(nèi)心不喜,此時一聽與華觀文無關(guān),壓下的怨憤便又升起,但又不知周軒根腳,于是冷聲問道:“你是何人?”
這事真要扯點關(guān)系,周軒也能算半個同伙,所以也有點心虛,于是沒理會對方態(tài)度不好,抱拳行禮道:“在下丐幫弟子周軒。受一前輩所托前來還馬?!?p> 本來這事也沒那么復(fù)雜,一邊還馬一邊受馬,但凡換個大氣一點的人,這事就揭過了。
可是孟淑怡平白挨了頓責(zé)罵,哪肯干休?
本想直接發(fā)火,但她為人比較謹慎,于是先問周軒根腳:“你是丐幫哪位長老門下?”
周軒覺得直接報石賀的名字有點招搖的嫌疑,而且偷馬畢竟不光彩,還是不要給石賀抹黑。
所以周軒答道:“在下只是丐幫一普通弟子?!?p> 孟淑怡一聽,當即就決定教訓(xùn)一番周軒。
這事明眼人都知道周軒定然與那盜馬之人相熟,教訓(xùn)一番也不是全然冤枉與他。
孟淑怡冷聲說道:“丐幫素有俠名,竟出你這個小賊!”
“本姑娘教教你什么是規(guī)矩!”
話音未落,孟淑怡玉足一點,施展輕功,人如輕風(fēng)飄起,朝著周軒就是一掌打去。
華觀文眉頭一皺,心想:此事尚有不明之處,怎可如此武斷行事?
孟淑怡這一招便是峨眉派絕學(xué)《金頂綿掌》中的罡風(fēng)推云,出招迅速,看似輕柔卻內(nèi)含剛勁。
眾人都沒想到周軒其實不會武功,這一掌過來,周軒只覺生命就在旦夕之間,哪有時間去想其他,當下憑著本能反應(yīng),頭朝向往前翻滾,算是恰好躲過了這一招的攻擊范圍。
這只怕郭襄女俠都沒想過江湖上還會有人如此躲閃。
眾人這才反應(yīng)過來,這個小叫花子居然不會武功!
見那小叫花子居然從自己裙底下鉆過去,孟淑怡頓時大怒,羞憤交加之下,立起殺心!
當下拔劍就是一招峨眉劍法中的越女追魂直沖周軒的面門而去。
救人要緊!
心思電閃之間,華觀文一個閃身就到了孟淑怡身側(cè),右手在其皓腕上一搭,接著內(nèi)勁推動自帶一股太極粘力,隨后一推一拉兩股柔勁的作用之下,震開了孟淑怡拿劍的右手。
接著右手順勢一撩就收走了孟淑怡的長劍,再左手在其臂上一推,將她輕輕推了開去。
這一手法沒有傷到孟淑怡分毫就化解了攻勢。
若非眼前形式不對,觀戰(zhàn)眾人怕不是都要齊聲叫好。
孟淑怡自覺與華觀文相差甚遠,便不再動手,恨恨地說道:“華三俠何意?”
華觀文一邊將長劍遞給孟淑怡,一邊說道:“這位小兄弟罪不至死。情況未明,孟姑娘何須如此?”
孟淑怡譏諷道:“都說華三俠愛管閑事,我本不信。今日看來,這華三俠不如改為華三閑更為妥當?!?p> 華觀文眉頭一皺,心想:這孟淑怡說話當真難聽。
但此時已經(jīng)插手,又不得不說道:“孟姑娘不如先問清原由,再做決斷?!?p> 孟淑怡冷哼一聲,將劍拿回插入劍鞘。
華觀文轉(zhuǎn)過身問周軒:“小兄弟可認得還馬之人?”
周軒死里逃生,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見華觀文問他,想了想,說道:“認得。但我不能說出他的身份?!?p> “他與我有恩?!?p> 華觀文點點頭,轉(zhuǎn)身與孟淑怡說道:“即如此,峨眉派又無損失,就此揭過罷?!?p> 孟淑怡冷笑道:“莫非偷了東西再放回去便不算是偷?”
華觀文一時語塞,略一沉吟便道:“馬不是他偷的,又有還馬之勞,何必再追究。”
孟淑怡冷聲道:“至少他有包庇之嫌?!?p> 華觀文說道:“江湖中人講究一個義字。小兄弟受恩與人,不愿說出那人身份,也是情理之中?!?p> 孟淑怡冷笑一聲,說道:“既然華三閑你求情,本姑娘總得給個面子。你不說那人與你有恩?那你就跪下磕三個頭替那人謝罪,此事就揭過罷。”
華觀文聽聞她直呼華三閑,心中不喜,但他心性修養(yǎng)甚高,也沒與她計較。
但聽她提要求讓周軒跪下磕頭,便知此事難以善了,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恩師,哪會向一女子下跪?
何況說的是替那人謝罪。
這一跪,那恩人的臉面也丟光了。
這種情況換他華觀文哪怕不敵也直接拼命了。
周軒哪會料到事情發(fā)展到現(xiàn)在這個地步?
孟淑怡這一要求提出,他只覺得陣陣屈辱感從心中冒起,卻又不知如何是好。
華觀文嘆了口氣,和孟淑怡說道:“孟姑娘換個條件罷?”
孟淑怡見周軒氣憤、羞怒、又無力反抗,當真是心中暗爽,這會兒哪里會輕易放過他。
于是淡淡地說道:“江湖中人講究個義字。小兄弟受恩于人,不愿說出那人身份,也是情理之中。那替人道個謙又有何妨?”
原原本本將華觀文的話懟了回去。
隨后又繼續(xù)說道:“莫非這個義字,有兩個標準?”
華觀文一時語塞,隨即搖搖頭道:“如此羞辱與人,和打殺何異?”
孟淑怡繼續(xù)淡淡地說道:“那就不勞華三閑大俠費心?!?p> “這破要飯的難道還和華三閑大俠一樣膝下有黃金不成?”
這一句說的華觀文啞口無言。
孟淑怡見華觀文無語,也就不再理他,側(cè)過臉對周軒說道:“好了。你跪下磕三個頭,認個錯就可以滾了?!?p> 周軒羞憤地渾身顫抖,卻又無可奈何,要是拼命,人家剛好打殺了他,要是磕頭,卻又受不了這種羞辱。
此時又有十幾名女弟子下來,為首那女子一路走來,之前早已在場的眾女紛紛向她行禮口稱:“三師姐?!?p> 孟淑怡見那女子走來,冷哼一聲。
華觀文則聞聲轉(zhuǎn)了過去,立時笑道行禮:“雪竹師妹?!?p> 那女子也是盈盈一禮,柔聲道:“雪竹見過師兄?!?p> 正道門派之間,同輩亦可師兄妹相稱,只看雙方交情。
這個時候周軒也是聞聲看去,立時有些癡了,世上竟然有如此絕世容顏,前世的任何明星竟然都無法與之相比。
原道峨眉派眾女已是絕色女子,卻不想這一比,頓時如螢火比之皓月,燭光比之驕陽。
壚邊人似月,皓腕凝霜雪。一笑百花謝,不敢入目絕。
聶雪竹注意到了周軒的目光,世上男子看到她大多如此,倒也沒有理會。
此時看向華觀文說道:“我聽聞師兄送還本派丟失之馬,特來感謝。”
華觀文笑道:“師妹誤會了。這馬是這位小兄弟送還來的?!?p> 聶雪竹于是看向周軒說道:“那多謝這位小兄弟?!?p> 孟淑怡見眾人都被聶雪竹吸引了過去,極為不喜,又見華觀文對聶雪竹如此和顏悅色,更是暗恨,此時冷冷地說道:“師妹怕是沒搞清楚。此人與盜馬之人本是同伙。你是非不分,只怕我峨眉顏面難存?!?p> 聶雪竹聞言先是看了看孟淑怡,接著又瞧了眼周軒,最后轉(zhuǎn)向華觀文。
華觀文簡單講了一下他所了解的事情經(jīng)過。
聶雪竹待華觀文講完之后,對著孟淑怡說道:“既然這位小兄弟并非盜馬之人。此時馬已找回。師姐就放過他罷。”
孟淑怡見聶雪竹替那破叫花子求情,更是惱怒,心想:你不過就是長得好看一些,師父就對你萬般寵愛。你如何行事都不為過,我如何行事都被責(zé)罵,真是太過不公!
本想著等會兒華三閑再求個情也就罷了。
但此時你來說情,我就偏要羞辱于他。
于是孟淑怡說道:“既然師妹說情,那便罷了。你不用磕頭認錯。你走過來些,我交待你些事情?!?p> 周軒聞言一愣,看向華觀文。
孟淑怡繼續(xù)說道:“我既然說過不會傷你,自然不會傷你。否則華三閑大俠到時去外頭一說,我又如何在江湖立足。”
華觀文對這孟淑怡也是無奈,便由她說去。
見周軒看過來,暗想孟淑怡既然說了,那應(yīng)該不會出爾反爾,只是不知道她打的是何主意。
既然不用磕頭認錯,想來也無他事,于是便點頭示意無事。
暗中則戒備防止孟淑怡突然出手。
周軒于是走近了幾步,在隔了差不多一米的位置停了下來。
只見孟淑怡從懷里取出一塊碎銀,伸手送到周軒面前,笑道:“既然師妹說了。那你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這銀子就當是我們峨眉派的酬謝罷。”
雖然孟淑怡態(tài)度一百八十度的轉(zhuǎn)變讓眾人覺得詫異,但事情能這樣了結(jié)也是皆大歡喜。
周軒一愣,下意識的伸出手來,卻見那孟淑怡手一翻,那碎子從周軒手邊掉落,還沒等周軒反應(yīng)過來,那孟淑怡右手翻飛,化為一道虛影,快速的抽打在周軒臉上。
只聽“啪”一聲脆響,周軒被打的側(cè)過了身,左臉立刻腫了起來,上面留著一道鮮紅的掌印。
孟淑怡沒用內(nèi)力,但這一巴掌抽的是結(jié)結(jié)實實,隨即她冷冷地說道:“有過不罰何以明戒。”
說罷就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