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剖白心跡
突然“咕?!币宦?,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尷尬氣氛。
沈常安餓了,畢竟她睡了大半天,那幾塊糕點早就不頂用了。
陳蛟眼里浸滿了笑意:“我讓人拿飯來?!?p> 話畢他抬步走到外面,吩咐外面的人送飯過來,不過稍一會兒,又跨著大步回來了。
等到飯送來了,可是陳蛟還是沒走,但是他也不吃。
沈常安被他看得渾身發(fā)毛,連擺在面前看著色香味俱全的飯菜也吃不下去了。
她干扯著嘴角:“這樣晚了,陛下想來事情還沒處理完,不如……”
沒錯,她在趕人。
沈常安眨眨眼睛,希望這人能懂她的意思,不要再待在這兒。
可是陳蛟卻似笑非笑的回看她一眼,然后道:“事情早已經(jīng)處理完了,不必擔心?!辈粌H處理完了,他還特地吩咐了,叫他們不要來打擾他。
沈常安額頭青筋直跳,最終泄氣一般,氣鼓鼓的吃著飯。
氣氛凝滯了一會兒,陳蛟突然開口道:“以后在外人面前不要叫我陛下,我現(xiàn)在叫張平?!?p> 他屈指敲著桌子,突然想到他當時想這名字的時候,腦子里一瞬間浮現(xiàn)的是這人的音容笑貌,于是平這個名便脫口而出了。
平和安。
沈常安含糊的應(yīng)了一聲。
末了,西憶在外面稟告:“姑娘,奴婢為您拿來了換洗的衣物?!?p> 不等沈常安答話,陳蛟已經(jīng)先她一步開了口:“拿進來罷?!?p> 西憶見陳蛟也在里面,于是也敢不多做停留:“奴婢將衣物放在床上了。”說罷又退了出去。
衣服離沈常安太遠了,她看不清,只隱約看得見是件淺色的袍子,她也沒那個好奇心,便繼續(xù)頂著陳蛟灼灼的目光吃飯,只求她快些吃完后這人也能走。
如她所愿,陳蛟沒過一會兒真的走了,有人來收了碗筷,她吃撐了,癱坐在椅上休息。
然后沒等多久,又有人抬著熱水進來,沈常安看著她們忙進忙出的,其實很想告訴她們,她其實前日已經(jīng)洗浴過了……
但怕他們麻煩,便也閉了嘴。
然后等到帳中無人了,腹脹也緩和了些,她才進了木桶中,但是她忘了拿西憶拿過來的衣服,原本想著大不了再穿著原本的衣服出去就是。
不過她馬上就發(fā)現(xiàn)不對勁兒了。
這邊她剛褪去了身上的衣物,那邊西憶就進來將其拿走:“姑娘,這身衣服臟了,奴婢便拿下去洗了,剛剛拿來的換洗衣物已經(jīng)給你放屏風旁邊了?!?p> 沈常安沒有防備,便說了聲好。
可是等她洗浴好了,拿過那衣服展開一看,差點兒驚得把衣服掉進水中。
這分明是女兒家的衣服。
沈常安心中微動,恨剛才自己沒看清,要不然是決計不會讓西憶拿來的。
她不想穿這件衣服,但是現(xiàn)在也沒有其他選擇了。
最后她認命一般的,手忙腳亂的套上羅裙。
而陳蛟則像掐好了時間一樣,她在里面甫一穿戴好了衣物,他就掀開簾子進來了。
“這……”沈常安除了上次為了逃跑穿了西憶的衣服以外,已經(jīng)很多年沒穿過女子的衣服了,她此時局促起來,手指捏著袖口,緊張到手指尖發(fā)白。
她好一陣子,才能夠把話完整說出來:“陛下這是何意?”
說完她又嘟囔道:“我……我不想穿這個,你能不能讓西憶把我的衣服拿回來?那身衣服也不臟的……”才穿了兩日。
陳蛟眼神漆黑,他定定的看著沈常安的這身行頭,嗅著空中她洗浴后的香氣,真就如夢中那樣的勾人心魄。
“你的衣服西憶已經(jīng)拿去洗了。”換言之就是別想了。
沈常安一僵:“那軍營中……不缺男子的衣服吧?可否……”
陳蛟立馬回絕:“不可?!?p> 他說:“沒有多余的衣服。”
沈常安暗自腹誹他,她莫名有些委屈,她不知道這人突然又在發(fā)什么瘋,之前用周如庭的性命威脅她,將她帶來,現(xiàn)在又讓她穿女裝。
她嘆了口氣:“那陛下能不能放了我?真的,我對你也沒什么價值不是么?所以陛下何不做個人情,看在我們也共過生死的份上放我一馬?!?p> 她無奈的攤攤手。
但陳蛟顯然還是不會同意,他答非所問的說:“在京城那幾日,朕也不知道怎么了,吃不好睡不好,總對什么也提不起興趣……”
沈常安不知道他說這些干什么,但也沒打斷。
“然后后來聽到有宮女議論,倒是讓我確定了一件事?!标愹蕴ы缓缶従忛_口。
“我好像對你有意思了?!?p> 這句話猶如晴天霹靂一般砸在沈常安頭上,將她雷得外焦里嫩。
什么……什么玩意兒?
沈常安實在是不敢相信,她有些懵:“我……沒聽錯罷?”
陛下你出門看過太醫(yī)了嗎?又吃過藥沒?吃的藥對癥否?
陳蛟揶揄的笑了幾聲,其實她的反應(yīng)他早已經(jīng)料到。
但是他就是這樣,如果他真的喜歡一個人,就會大膽的向她剖白心跡。
如果不喜歡一個人,哪怕那人日日纏著他,對他好,他也不會領(lǐng)情,就比如說許如蘭。
“我在京城的那幾日已經(jīng)想得很清楚了,其實之前若是心里沒有存在對你的一點兒喜歡,想來當時也不會鬼迷心竅的把你帶到洛州來。”
“所以這事我不是在說笑?!标愹耘律虺0策€不信他,“不確保的事情我不會胡亂說出來。”
不知道從何時起,他在她面前連自我稱呼也變了,從遙不可及的朕變成了我。
陳蛟見她呆滯的模樣,知道需要給她點兒時間消化,便道:“我話就說到這里,我便先走了。”
走出幾步,他又回頭道:“若是你實在想穿男裝,明早西憶來的時候,你可以讓她給你重新再找一套。”
沈常安在他沒看到的地方撇了撇嘴:剛剛不是說沒有多余的嗎?不知道他一會兒讓她穿女裝,一會兒又允許她換回男裝究竟是什么意思。
但是能得到他這句話,她還挺開心的,明天終于不用穿這麻煩的女子裝束了。
而陳蛟自然是不會告訴她,今日這樣的安排,只是因為他想看她穿女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