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我才沒有
與在片場時候的活潑，乃至于有點胡鬧不同。
在公司里，陳婧妍還是一副不茍言笑、生人勿進的滅絕形態(tài)。
即便是今時今日，沈浪在面對她的時候，依舊沒有太習慣。
只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6月底，沈浪有一件事情，不得不去找滅絕：
請假。
因為這是沈浪的第一份工作，所以也是第一次因為這個世界的母親的忌日來請假。
沒有先例，需要一番解釋。
于是前一天的傍晚，沈浪敲開了陳婧妍辦公室的大門。
“進?！?p> 陳婧妍一如往常一樣，正在處理著手頭的文件，加上沈浪要搞‘奧特曼’的這個項目，公司里頭瑣碎的東西增加了不少。
原本有走下坡路跡象的公司，陡然又忙碌了起來。
“經(jīng)理，我明天想請個假……”
陳婧妍聽到這幾個熟悉的字眼，愣了一下，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而且沈浪說得這么正式……陳婧妍脫口而出：
“不批?！?p> ?。?？？
沈浪：“為什么？我都還沒說原因？”
陳婧妍的頭沒有抬起，身為‘經(jīng)驗者’，陳婧妍有無數(shù)的理由沈浪請假的理由不正經(jīng)：
“沈浪，從你目前拍攝的進度與預算使用來看，你額度超支基本是確定性的事情，這種緊要關(guān)頭，你還想著請假？”
沈浪點頭：
“是的，這個假是肯定要請的，至于您說的額度超支的問題……我應(yīng)該提前跟你打過招呼才是。”
比如沙盤，樓盤用的沙盤模型比較小，所以能用到的地方并不是那么廣泛，所以奧特曼打怪獸的鏡頭，還是得去定做，成本也是不小。
只是這些都已經(jīng)是確定性的事情，沈浪不認為這會成為阻礙自己請假的理由：
“至于片場那邊，我已經(jīng)交代過趙鵬和李長峰，憑他們現(xiàn)在對‘奧特曼’的理解能力，拍出成品基本沒有問題?！?p> 陳婧妍則看了看沈浪：
“你準備得還挺充分？”
沈浪聽出了陳婧妍言語間的諷刺味道，但是沒理解她想諷刺什么。
“經(jīng)理，我就是想簡單請個假……”
而且這次距離上上次奔現(xiàn)請假，早已過了一個多月。
一兩個月請一次假，不過分吧？
而且上次奔現(xiàn)奔到的人，還是她本人，這幾乎可以被定義為‘工傷’了。
算是‘無效請假’？
所以沈浪還是硬著頭皮將自己的假條遞了上去。
陳婧妍接過來一看，果然是萬金油一般的‘事假’：
“你最近還玩游戲？”
“沒有啊，怎么了？”沈浪實在沒理解陳婧妍到底想說什么。
“沒玩游戲，那就又是相親了？”
陳婧妍不動聲色地看著沈浪：“家里給你介紹得還挺勤？”
“相親？”沈浪疑惑。
“又是上次那個女孩兒？”陳婧妍則繼續(xù)反問：“你難道很喜歡她嗎？”
沈浪：？？？
“沈浪，你能不能將心思放在工作上，這年頭，誰會請假去約會？天天想著相親是不可能有前途的?！?p> 陳婧妍似乎很生氣。
沈浪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陳婧妍誤會得這么嚴重：“我沒去相親，是給我過逝多年的母親做忌日?！?p> ……
氣氛好像突然僵了一下，陳婧妍感覺有些不好意思，但她還是以一種盡可能平靜的姿態(tài)說話：
“哦……這樣……”
“當然是這樣?！?p> 沈浪有點不理解：“您怎么會覺得我是去相親？”
“因為你平時就是這么做的?！?p> 陳婧妍直言不諱地回答。
幾次三番地看見你，不是去奔現(xiàn)，就是去相親，又或者是在給女演員講‘劇情’……
“這個您就真的誤會我了?！?p> 沈浪并未解釋太多：“反正我這次肯定是為了正事兒請假的，請您批準。”
陳婧妍倒也沒再多說什么，順手就簽了假條。
……
第二天．
沈崇軍帶著沈浪和沈月一起去了山上。
因為早前幾年的經(jīng)濟并不寬裕，所以老媽媽的墓并沒有選在公墓里頭，省城這邊，一個坑位5萬元起步，絕對不是當年的沈崇軍可以負擔的起。
所以每年的清明與忌日，沈浪一家都得上山除草一次，免得規(guī)模本來就不怎么大的墳包被荒草吞噬，辨認不出。
沈浪自穿越以來，就沒有見過這位母親一眼，所以感情上并沒有什么想法。
但是作為一個理智上的‘良人’，沈浪每年倒是從未缺席。
加上沈浪近期手頭還算寬裕，所以一到山頭，沈浪便提議：
“要不，我們把老媽移到公墓去？好歹能體面一些？”
因為老媽現(xiàn)在安葬的位置是在她娘家邊上的一座小丘陵上，位置偏遠還算好說，這幾年‘移風易俗’搞得厲害，村里已經(jīng)打過幾次電話。
頭幾次還算‘客氣’……
如果一直放在這邊，沈浪也擔心這墳頭有被悄悄推平的風險。
長此以往，不是個辦法：
“費用方面，我來想辦法?！?p> 沈浪這話說出來，沈崇軍頓時有些老淚渾濁。
雖然平時熱愛與阿姨們跳舞，但是這并不妨礙他對沈浪孝心的感動：
“城郊附近的公墓都不算便宜啊，你最近花的錢也算不少，成承受得起嗎？”
沈浪掰著算了算自己現(xiàn)在的余額，撇除家里廚房翻新裝修和家電更新的費用，自己現(xiàn)在卡里的錢大約還能有大約還能有8萬左右。
因為前陣子跟陸香茗簽訂歌曲開發(fā)協(xié)議的時候，他也讓公司先期撥付了5萬元的‘版權(quán)開發(fā)費’。
如果去城郊公墓中找一個像樣的、位置可能沒那么好的墓位，這些錢，應(yīng)該還是夠的。
“應(yīng)該可以，我是想讓這件盡快解決，一直拖著不是個辦法?！?p> 沈崇軍點了點頭，沈月這邊也難得附和了沈浪：
“我把我這次的高考成績打印了一份，燒給老媽了，希望她可以高興。”
雖然一本線過沒過，目前還不清楚，但是早些讓老媽知道，沈月感覺還是很有必要的。
“好，那我去給村里的人打電話，他們這段時間都有專人負責這個事情，遷墳的話會有人幫忙的?！?p> 沈崇軍偷偷抹著眼淚自己跑到角落那邊去打電話了。
這邊，沈月一邊給老媽燒紙，一邊假裝若無其事地問沈浪：
“你最近的經(jīng)濟，好像突然寬了許多呢？”
沈浪沒否認：
“算是吧，怎么了？”
“你沒違法犯罪吧？”沈月的眼睛不在沈浪這邊，所以沈浪判斷不出這丫頭這么說話到底幾個意思。
“勞您費心，都是合法所得，有根有據(jù)，謝謝關(guān)心。”
“那個開奔馳的女人，應(yīng)該幫了你不少吧？”
沈月的目光依舊停留在火盆里，很顯然，她口中的‘開奔馳’的，就是陳婧妍。
因為沈浪認識的有能力開奔馳的女的，就她一個。
沈浪一時間，竟也沒有否認。
一來，自己那把新吉他確實是她買的，二來，王傳幻的金城地產(chǎn)的案子，也確實是她引薦的，再者，先期的歌曲《最愛的人傷我最深》，也的確是她幫忙運營，然后才急速打開局面的。
所以沈月的說法，沒有太大問題。
沈浪猜測，自己很可能是相親那天晚上回來，碰上陳婧妍的時候，又被樓上的沈月看見了……
那天的運氣，確實不能再糟了。
“就算是又怎樣？你想說什么嗎？”
就目前為止，沈浪看不見自己與這個叛逆妹妹關(guān)系緩和的所謂未來。
既然緩和不了，那就干脆直接一點，有一說一。
“沒什么……”沈月這次難得沒有頂嘴。
因為如果沒有那個開奔馳的，自家的條件可能也不會這么快改善。
只是沈月比較擔心沈浪：“你軟飯可別吃太多了，這玩意兒，傷胃?！?p> 沈浪頓時間暴汗：
“我沒吃軟飯，謝謝關(guān)心！”
這時候，沈崇軍打完電話回來：
“村里的人聯(lián)系好了，他們讓我們先去把公墓的事情預定好，這樣他們下午挖出來的時候，就可以直接送過去?！?p> “這么快？”
沈月有些驚訝，心里還沒有準備好。
沈浪倒是覺得可以，這種事情，快一些更好。
于是幾下商量，3個人便一起去了離現(xiàn)住址最近的一家陵園，天境園。
沈浪帶著另外2個一起進去問了問行情，最便宜的6萬元……
還在承受范圍之內(nèi)。
再跟著工作人員去看一看實地的位置，無遮擋，不背陰，墓地本身沒有硬傷，于是兩下很快成交。
等到一切手續(xù)辦好，將老媽移進了這個面積不足1平方米的公墓中時，一家人一時良多感慨。
不知是該吐槽墓地貴，還是該表揚遷墳的效率高。
總是，一切搞定。
等到大家都散了場，沈崇軍好像突然想起了點什么，便跟沈浪偷偷說道：
“其實嘛，我覺得偶爾吃點軟飯，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