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舒跟陸修平站在廚房里，面面相覷。
三腳架上的相機還在工作，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奇怪的味道。
有蛋糕的甜香，有焦糊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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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真是烏鴉嘴?！?p> 對于顧舒的定義，陸修平激烈反抗。
“關(guān)我什么事，我就說，你肯定是為自己找補的?！彼笸肆艘徊?，指著顧舒。
“別屎盆子都往我腦袋上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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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舒的戚風(fēng)蛋糕翻車了，還翻的另辟蹊徑。跟陸修平說的那幾種情況都不一樣。
他的這個戚風(fēng)蛋糕，頂部糊了一層，里邊熟的，最里邊——沒熟！還黏糊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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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顧舒轉(zhuǎn)頭，沒好氣的跟陸修平說。“本來就是第一次做。正宏生日還有一周，我這是提前練習(xí)?！?p> 陸修平滿臉都是笑，點頭應(yīng)和顧舒。“我對，拍視頻也得好好練習(xí)練習(xí)?！?p> “那當(dāng)然了?！鳖櫴婀Ｖ弊??！斑@邊第一次拍攝，不得練習(xí)練習(xí)，看看光線什么的?！?p> 陸修平友善的提醒顧舒?！澳悄阕⒁恻c，拍視頻很費電的。剛才我看，就一格，該換電池了?！?p> 顧舒斜瞇著眼看陸修平，說的慢慢的，每個字都吐的很清楚?！安粍谀傩模夜饩€已經(jīng)試好了。這是練習(xí)，沒電了也無所謂?！?p> 顧舒說是這么說，聽著腳步聲，陸修平一走遠。他擦干手，立馬把相機電池?fù)Q了。
翻車在視頻里也不算失敗，何況還有陸修平出鏡跟說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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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陸修平那個性格，待會一定會過來看熱鬧。
想到這，顧舒轉(zhuǎn)頭看門那邊。
陸修平像個小老頭似的背著手，一副“果然如此”的得意表情站在門外。
顧舒把換下來的電池往臺面上一放，大步往陸修平那里走，他抻著脖子。
“哎哎哎，別這么大勁，電池摔壞就以后還怎么“試光”?！?p> .
“啪——”“咔噠”兩聲。顧舒將門關(guān)上，鎖住。隔著玻璃咬牙看陸修平那張欠揍的臉。
顧舒后悔，十分后悔。
當(dāng)初就不該為了光線好，弄個玻璃門。
弄個木門，他現(xiàn)在就能“哐當(dāng)”一聲，把門砸上，擋住陸修平那張看戲、欠扁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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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修平非常淡定，拉了把餐椅，坐在外邊。隔著玻璃門，好整以暇的看著顧舒，跟看電視一樣。
看著，看著，陸修平往上轉(zhuǎn)移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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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舒的圍裙是米黃色麻布的，他人太瘦，腰太細。圍裙系帶從后往前繞了一圈又繞回去，打了個小結(jié)。正好搭在臀上。
挺翹的臀部。
……
陸修平眼睛往上挪，顧舒穿的襯衫是半袖立領(lǐng)的休閑款，很好看。顧舒的脖子長而細，線條很美。他皮膚又好，摸……或者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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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動打蛋器嗡嗡的響，顧舒弄的特別細致。一會加點這個，一會加點那個。
旁邊放了個食物秤，加?xùn)|西都得過一下秤。他沒帶眼鏡，看克數(shù)需要瞇著點眼。
看的特別認(rèn)真，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做什么重大的實驗?zāi)亍?p> .
兩個孩子早教課上完了，都偎過來。一上午，也有點累。正雅不自覺的往陸修平身上靠，隔著一道門，她也貼不到她的顧哥哥。
小姑娘的頭發(fā)細軟，不像禿小子的，扎手。偎在身邊，香香的，仰著頭很認(rèn)真的問陸修平。
“哥哥在做什么？”
“哥哥在練習(xí)做蛋糕。以后可以親手做蛋糕給你們吃?！?p> 陸修平問他們?！昂貌缓茫俊?p> 兩人齊刷刷的點頭，正雅聰明，一下想到?！笆遣皇且o哥哥做生日蛋糕?！?p> “噓——先不要說。”
“保密。”
孩子腦袋點的跟撥浪鼓似的，正宏聽說給他做生日蛋糕。握著小拳頭，興奮的臉都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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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舒在里頭忙活，一回頭。好嘛，他成動物園猴子，這么多人參觀。
他沖外頭擺手，結(jié)果就看到陸修平低著頭把兩個孩子給全走了。至于他自己，還是老神在在的坐在那，跟個監(jiān)工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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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舒無奈，心想不管他了，就當(dāng)是個棒槌，愛咋咋的。
他眼下重要的還是把這個戚風(fēng)蛋糕弄好，要不然會被門外的棒槌笑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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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風(fēng)外邊糊，里邊沒熟。大概率是烤箱上加熱管溫度太高，或許是火大了，烤的時間不夠。
不過做蛋糕甜點這種事，不知道哪沒做對就能不成功。
這兩種是比較可能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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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舒一邊忙著重新弄面糊，一邊用溫度計測量烤箱的溫度。
他以前就沒做過甜點、蛋糕這一類的東西。還是來了這，才開始學(xué)著做。
那邊的烤箱用著挺順手，就膨脹了，以為他技術(shù)不錯了。甜點、蛋糕沒那么難的。
剛才用這邊，直接就按著那邊溫度調(diào)了。蛋糕放進去后，也沒在屋里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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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舒在廚藝上的確還是有點天賦的，要不然當(dāng)初也不可能就看了兩本書，拿下了陸家的工作。
他的第二次嘗試，說不上完美，上邊裂了一道。扣的也不是很好，底下缺了一半。
可味道不錯，綿軟蓬松，香甜而不膩。
顧舒自己品嘗完，掰了一塊給陸修平嘗。
陸修平看他得意的眼神，嘴巴一拐?！斑€行吧?！焙芎?。
顧舒撇嘴，眼神挪開。將外頭兩個孩子叫進來嘗他的蛋糕。
兩個孩子吃的挺開心，也都好奇。這……跟蛋糕不一樣的啊。
戚風(fēng)蛋糕只是生日蛋糕的底子，還要切開添果醬奶油。在弄奶油，裱花，放水果。
顧舒給兩個孩子解釋的功夫。陸修平出去接了個電話，回來，敲了敲廚房的門。
“得回去了?！?p> “現(xiàn)在嗎？”顧舒錯愕。之前趕著都不走，現(xiàn)在突然要走。
陸修平針真就烏鴉嘴，昨天自己還說。結(jié)果真的只能在這住一天。
顧舒問：“什么事？”突然要走，肯定是公司有事，還是大事。
陸修平蹭了蹭鼻子，有點惱?？深櫴鎲枺粶?zhǔn)備瞞著。
“有個叫蘇家的攝影師，你記得嗎？”
顧舒模模糊糊，有點印象。長的似乎還不錯，精瘦，外景拍的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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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車之鑒，后車之師。什么時候太過倚靠某個人，某個東西都不是好事。不管是多深的感情，多鐵的合作關(guān)系。
這是之前跟那家布料供應(yīng)的廠子總結(jié)出來的。所以紅袖能夠自己配備上的部門，全都自己請人，不外包。
蘇家就是紅袖攝影部的一個攝影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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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私活，借著拍攝，性騷擾模特?，F(xiàn)在把我們公司扯進去了?！标懶奁矫嫔幊?，一口牙都快咬碎了。
“特么的！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錄音，聊天截圖都放出來了。沒有剪輯跟P圖的痕跡，真事?！?p> 陸修平眉頭緊皺。“他拍的外景，快消線什么的。模特都挺年輕，好像還有十多歲的?！?p> “這人渣特么的——”這種事，他現(xiàn)在被揭發(fā)?？芍啊?p> 陸修平氣的咬牙。要是在拳臺上，他覺得一拳打的這人渣爬不起來。
看著人模人樣，結(jié)果是滿腦袋淫蟲的人渣。管不住他那點東西，不如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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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舒拉著陸修平往樓上走。“你別亂來。好好走法律程序。”
“不饒他，但你別動手?！鳖櫴鎳诟狸懶奁?，不放心他。怕他回去，把人打了。
“不管怎么樣。要是還有別的受害者，你給收集證據(jù)，但別把她們曝光了。”
“員工合同里有一條，給公司造成重大損失的，需要賠償?！?p> 顧舒推開陸修平住的房間，把箱子從柜里拿出來。
“告他，公司在添，賠償給受害者。動作快點。”
“輿論處理好，越快越好?！?p> “別捂著這種人渣?！?p> 顧舒把能想到的，需要注意的點全跟陸修平說了。
“奶奶做的慈善，你做的，還有公司的。都可以說?！鳖櫴孓D(zhuǎn)頭看陸修平。
“這不是什么壞事，不需要藏著掖著?！?p> 陸修平點頭，顧舒推他。
“去洗手間，把洗漱東西拿出來。”
陸修平進洗手間，拿了剃須刀，毛巾。看見鏡中嘴角翹起的自己。
第一次覺得顧舒的喋喋不休，似乎把他還當(dāng)做剛退役的、還什么都不懂的人。
這樣其實也不煩。
他們這些年在工作上，還是有變化有口角的。陸修平有點厭煩顧舒什么都要掌控、不放心他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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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修平對著鏡子看了一會，拎起昨晚從顧舒那拿的洗發(fā)膏跟沐浴露出去了。往洗漱包里一丟，塞給顧舒。
“沒落什么吧？”
顧舒問，也沒時間在看，往箱子里一塞。掃了一圈，沒看見有什么落下的。
箱子一扣，拎起來推給陸修平。
司機來需要時間，顧舒把他的車鑰匙交給陸修平。讓他跟凌信自己開車下去，正好司機往這來，在山腳匯合。
顧舒又找了塊充電寶給陸修平?；爻誊嚿弦材苻k公，現(xiàn)在手機電腦都方便，就怕沒電。
陸修平晃著車鑰匙，問顧舒：“這怎么辦？放哪里？我?guī)ё?？?p> 顧舒咬著唇，猶豫了一下。
手機翻出張照片給他看，青旅招牌的照片。還有地址，他指給陸修平看，開車可以路過，也正好可以跟司機約在那里換車。
陸修平冷笑一聲，狠狠剜了顧舒一眼。
這又是他不知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