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藥不是毒,在藥學(xué)之中甚至可以歸于補(bǔ)藥那一行列。
不過這東西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容易被發(fā)現(xiàn)。
所以凌寒選擇在老頭發(fā)動攻擊的時(shí)候,極其配合地挨打,然后手舞足蹈好像被打得東倒西歪,實(shí)則借機(jī)將小半瓶合歡散盡數(shù)撒到了空氣中。
再多了香味太濃,容易被發(fā)現(xiàn)。
凌寒手中黑刀再現(xiàn),一道半月形的黑色刀芒洶涌澎湃,向著六個老頭沖去。
老頭運(yùn)氣抵擋,眼前出現(xiàn)一道無形屏障,生生擋住了凌寒這一刀。
但這一刀之后,老頭面色潮紅,呼吸急促,忍不住向凌寒問道:“你,你對我做了什么?”
“我給你下藥了?!边@種下三濫的手段凌寒說出來心安理得,毫無壓力。
能贏就行,方法不重要。
這不是擂臺比武,這是生死之戰(zhàn)。
輸了要沒命的!
“不可能!”老頭一臉不信,“我自幼修道,每日以天地靈氣淬體,到現(xiàn)在已有百年功力,早已百毒不侵?!?p> 凌寒嘿嘿一笑:“不是毒,是春藥?!?p> “你……,你下賤!”老頭兒面如重棗,紅里帶黑,自此閉目不言想運(yùn)功將吸入體內(nèi)的春藥給逼出來。
凌寒肯定不能給他這個機(jī)會啊,手執(zhí)黑刀玩了命地往他身上招呼。
老頭起初想棄一保五,一個和凌寒纏斗,另外五個運(yùn)功逼毒,但很快發(fā)現(xiàn)扛不住。
凌寒不要命似的,扛著驚雷掌的攻勢猛攻個不停。
后來老頭開始棄二保四,棄三保三……
最終,等最后一具分身也被黑刀開了膛的時(shí)候,凌寒拖著六胞胎老頭的尸體仰頭四望,而后輕聲說道:“你看,他們好像并不僅僅是想要我死。”
“否則,怎么都沒個人來幫你一下呢?”
“你的大盛,沒救了!”
.
凌寒拖著六胞胎的尸體,緩緩前行。
方才一戰(zhàn)幾乎耗盡了凌寒所有精力,現(xiàn)在的他完全靠那一口氣在支撐著。
不能倒!
倒下就起不來了。
身后的追兵也是一臉懵逼。
這貨為什么要拖著那六個老頭兒的尸體???
他這是什么癖好?
身后衣袂飄動,有一個大袖飄飄的老者踏空而來,不由分說對著凌寒后背隔空就是一掌……
凌寒反手撩出一道黑色刀芒,逼退了那名老者。
但同時(shí)自己也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挨了那老者一掌,整個人凌空飛起直直向著前面摔了過去。
“噗!”
凌寒猛地噴出一口血。
那道巨大的紅門就在前方不遠(yuǎn)了,可在凌寒看來卻是咫尺天涯。
身后的追兵緩緩逼近,那名老者也已經(jīng)蓄勢待發(fā),準(zhǔn)備給凌寒再補(bǔ)一下子。
就這樣了嗎?
……
“開尸門!有請靈官下界!”
“咣!”
一聲銅鑼響,前方那道巨大的紅門之上一陣紅光閃爍,兩個巨大的靈官邁步走下,然后一左一右向著凌寒沖來。
凌寒這才看到,原來這道紅門和其他的不一樣。
上面還貼了兩張靈官畫像。
而且這兩張畫像是紅色的,兩名靈官都是一水兒的紅盔紅甲,手中各持一把顏色火紅好似燃燒的火焰一般的紅纓尖槍。
紅甲靈官!
原以為靈官是來對付自己的,凌寒剛想揮刀的時(shí)候卻發(fā)現(xiàn)兩名靈官從自己頭上一躍而過,向著后面的追兵殺了過去。
原來是友軍?
想起在下面走廊里,那些黑色靈官對自己敬禮的畫面,凌寒頓時(shí)釋然了。
“還愣著干啥?快過來啊!”一個黑衣差役從上面的臺階上直接跳了下來,“噗通”摔在地上齜牙咧嘴地扶著腰對凌寒招手,“快點(diǎn)兒!再晚了就來不及了?!?p> 凌寒認(rèn)識他。
就是在下面走廊里那個罵凌寒,說他配不上靈官給他行禮的差役。
邪尸沖禁的時(shí)候,他跑了出來。
他也是目前這個世界之上唯一看到了靈官給凌寒行禮的人。
其他人都死了。
“謝謝!”凌寒踉踉蹌蹌跑過去,對著那名黑衣差役感激地笑了笑。
黑衣差役使勁往里推了他一把:“謝個屁!趕緊滾,好好活下去?!?p> “你不一起嗎?”凌寒詫異地問道。
幫了自己,他勢必也就成了那些人的目標(biāo)。
黑衣差役咧嘴一笑:“你以為里面是什么地方???女人的暖和被窩熱炕頭嗎?”
“里面是尸王坑,整個地宮里最危險(xiǎn)的地方。”
“我進(jìn)去就是一個死,他們自然也不敢追進(jìn)去。”
“你能在邪尸沖禁里活下來還安然無恙,靈官也認(rèn)你,放眼整個地宮,恐怕這里可能就是你唯一的活路了吧?”
“如果這里也活不了,你就自殺吧!”
“千萬別成為行尸?!?p> 尸王坑?
行尸?
凌寒還想問些什么,但紅門已經(jīng)開始緩緩關(guān)上了。
隔著兩扇門之間的縫隙,凌寒看到兩名紅甲靈官在人群之中沖殺,所向披靡,戰(zhàn)無不勝。
但很快有人高高飛起,從靈官頭頂一躍而過,然后將紅門上方的靈官畫像“呲啦”一聲撕了下來。
兩名紅甲靈官一聲悲鳴,化作一團(tuán)紅煙緩緩消失。
只剩下那名黑衣差役背對紅門,倒提著樸刀,一個人面對著逼近的大批追兵……
“老胡!你瘋了!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嗎?”人群中有人高聲叫道。
這名叫老胡的黑衣差役哈哈大笑:“蠢貨!我在做對的事情!他要救你們,你們卻想殺了他。”
“你們眼瞎了嗎?”
“食君俸祿,替君解憂。你想得太多了!”人群中飛出來一把長刀直直將老胡釘在了紅門之上。
然后是第二把,第三把……
老胡的血順著紅門的縫隙淚淚而下,同時(shí)伴隨的還有他幾近瘋狂的吶喊。
“只身赴死求一戰(zhàn),一刀可斷萬重山。”
“將軍百死心未冷,老卒怎敢去忘川!”
“大盛鐵甲軍一等軍卒胡四海!”
“請!戰(zhàn)!”
……
老胡的聲音終于聽不到了,追殺聲也聽不到了。
紅門已經(jīng)徹底關(guān)上。
凌寒頹然癱坐在地上,淚流滿面。
和老胡只有一面之緣,他卻愿意為自己去死。
或許他是因?yàn)槟切╈`官,或許他是因?yàn)檐娙说臉s耀,也或許是其他什么未知的原因……
但他救了自己。
在這個冰冷的世界里,凌寒第一次感到了炙熱的溫度。
和馬大山或者何澹都不一樣。
老胡給凌寒的,是感動,是虧欠,是良心深處的一絲觸動,和感悟。
有人用自己的死,來換我活下去。
所以我不能死。
我得活下去!
老胡不能白死。
血債,得用鮮血來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