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錦衣衛(wèi)就是跋扈
厲鎮(zhèn)撫氣勢駭人,彭指揮滿心糾結(jié)。
以至于,外人都能看出他在猶豫。
等另外三個錦衣衛(wèi)趕過來,黑著張臉站在一起的時候,彭指揮就更猶豫了。
但是沒走!
在和錦衣衛(wèi)對峙……
“本事了??!”
厲江咧咧嘴,言語如刀:“兵馬司都敢跟我們炸刺兒?”
等閑時候,兵馬司遇著錦衣衛(wèi)的人,都是繞著走的……
畢竟這可是錦衣衛(wèi)??!
人說錦衣血屠九千萬,只因此命奉皇天。
天子近衛(wèi),數(shù)百年威名,對上誰,只有別人膽寒的份兒,萬沒有忍讓的道理。
突出一個跋扈!
沒見剛才還熱熱鬧鬧看戲的小市民,膽子大的都鬼鬼祟祟藏起來,轉(zhuǎn)為暗中觀察。
大多數(shù)直接就跑了!
生怕多看一眼,就糟了池魚之災。
但令人意外的是,彭指揮今天,竟還斟酌起來了?
他在那兒憋了半晌,最后居然漲紅著臉,喊叫道:“就算是錦衣衛(wèi),也不能礙著我們干活?。 ?p> 厲江不說話了,手按向繡春刀。
楊書眼睛一瞥,看向跟著厲江前來的三個旗官兒。
手都已經(jīng)按在刀上了!
好嘛,當街就要跟別的衙門火并……
楊書又把目光轉(zhuǎn)向彭指揮,發(fā)現(xiàn)那眼睛已經(jīng)充血,該是怕到了極點,眼瞅著那刀,連退數(shù)步,卻愣是沒跑……
這廝一輩子,該是沒干過這么剛的事。
兵馬司小吏瑟瑟發(fā)抖,看上官的眼神,都像是剛認識這么個人。
只聽那彭指揮艱難地說道:
“厲鎮(zhèn)撫!我勸你想想清楚!若今兒個與我等動手,那就是仰仗權(quán)柄身份,干擾執(zhí)法!若被人咬住了,能扒了你這身皮!”
跟著厲江的幾個旗官,一時面面相覷。
這人真的吃錯藥了?
楊書瞇了瞇眼。
雖不知這彭指揮收了什么好處,完全不顧后果。
但其說的話確實有道理。
只是吼兩嗓子且沒事,真動起手……尤其是先動手,便是厲江,往后也絕對有麻煩。
但人厲江卻不在乎。
天眼中,那一身氣血涌動,身似高山滾石,轟隆隆沖過去,一腳就把那彭指揮踹飛老遠。
拉都拉不??!
接著腳步不歇,又上前一步,踩住彭指揮的脖子,嗆啷一聲拔出寶刀,慢悠悠架上去。
“你有能耐,就再說一遍,看我敢不敢割了你這顆狗頭!”
那鐵拐李呵呵一笑,朝楊書這里看一眼,拱拱手。
轉(zhuǎn)身遠去。
楊先生有這么跋扈的爺們兒護持,等閑的麻煩該是近不了身。
……
楊書先是回了鐵拐李的告別。
站在原地,面露思索之色。
兵馬司帶隊的指揮栽了,余下自然作鳥獸散。
意料之中。
他們要是有點根骨和氣節(jié),也不會被人說成烏合之眾。
此間人多,也不好再和人說什么。
那個很能打的面攤老板娘,也突然不見了身影。
不知是來湊什么熱鬧。
該走的都走了之后,厲江收刀回鞘,轉(zhuǎn)過頭有些尷尬的笑笑:
“剛才有點著急,一時間也忘了,楊先生無需厲某護持,也是有辦法脫身的?!?p> 楊書聽到這話,急忙擺手:
“別,我就是個普通人,這次全靠你幫忙,不然少不得去衙門里走一遭!”
“哦……了然!了然!”
厲江做一個大明白的表情,連連點頭。
“……”
楊書知道他誤會了,但也不好解釋,只是無言一陣。
轉(zhuǎn)而看向身后無人的茶樓,以及走出來的安掌柜。
就這一小會兒,小黑胖子包袱都收拾好了……
看著還挺喜慶。
楊書自然有些歉意:“不想,竟因楊某的瑣事,累得安掌柜遭罪?!?p> “哎呀可別這樣,這種事兒,萬沒有埋怨自己人的道理,要能好好的,誰也不想攤上麻煩不是!”
安掌柜嘿嘿一笑:“也不用擔心我,我這就去親戚家住著十天半個月的,看看情況,正好,忙了這么些年,也該享受享受了!”
說罷,又和厲江見禮,卻不多說話。
哼唧著什么“賺銀子不花,八輩子傻瓜”,踩著小碎步走遠了。
楊書和厲江都笑。
尋思這人挺有意思。
那厲江卻似乎想起什么,面容一肅,朝著楊書說道:“先生可知,這次的麻煩因何而起?”
楊書挑眉:“倒想聽你說說……”
“唉,說穿了還得怪厲某多嘴……但戶部侍郎家那個畜牲,也確實該打!”
……
……
戶部侍郎一家姓范,住的自然是范府。
出了名的三代單傳。
他家里最小的兒子,便喚作小范。
范府最近不安靜,便是因為這小范挨了揍,斷了骨頭,天天躺在床上哼哼唧唧,把他爹中范給折騰的夠嗆。
到底是自己的骨肉,雖然不成器,也還是心疼??!
這天下午,中范又來看臥床的小范,不想一進屋,卻看見了自己的親爹。
老范!
官拜戶部侍郎的老范瞇著老眼,不言語。
中范便垂下眼瞼,肅立一旁。
耳邊只能聽見小范的哼唧。
這兒疼……那兒疼……
許久,老范才問道:“是你指使五城兵馬司,去針對一個說書的?”
中范點頭:“是我?!?p> “為什么?”
“這還用為什么?我兒子挨了揍,總要找人出出氣,讓他爽利爽利?!?p> 中范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咱被那個姓劉的死咬,倒不好招惹姓厲的勛貴……但一個說書的,還沒資格讓范家難堪?!?p> 戶部侍郎面上無喜無悲,又不言語。
中范便繼續(xù)說話:
“嘿,您可能還不知道,上次把尚書大人逼急了那惡鬼席方平,就是這說書人扯得。之前是忘了,這回撞到咱手里,不給他嫩死,京里的該以為咱們好欺負!”
老范終于說話了:“沒出息?!?p> 中范點頭:“是,我兒子是沒出息,但他終究是我兒子!”
老范猛地暴怒,指著親兒子的鼻頭怒吼:
“是你沒出息!”
這突如其來的情緒變化,讓躺在床上的小范都是一呆。
都忘了喊疼。
在他印象中,自己這個祖父永遠那么老成持重,云淡風輕。
不想今天……居然這么失態(tài)。
“我教過你多少次,既然要搞人,就往死里搞!你只搞一個說書的,不疼不癢有個屁用???”
老范一甩袖子,黑著臉,老眼射出危險的光:
“明天上朝,我就參那厲江一本,也得讓某些人看看,我姓范的,不是隨手就能丟的棄子!”
“我是會咬人的!”
鴨不先知
有事耽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