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同塵仙君，欲訪赤霞
“既是法印，自不能用凡人名諱。嗯，我既修仙，不若取一道號，后面加道君，以此成印……”
陳觀目光一亮，暗自思考取個什么樣的道號合適。
“古代男孩取名翻楚辭，女孩翻詩經(jīng)，道號的話，應(yīng)該翻《道德經(jīng)》……”
陳觀想著，取來《道德經(jīng)》，隨手一翻，翻到第四章：
“道沖而用之，或不盈。淵兮似萬物之宗。解其紛，和其光，同其塵，湛兮似或存。吾不知誰之子，象帝之先?！?p> 陳觀點頭贊道：“和光同塵暗含同流合污之意，老子果然是有大智慧的人！”
“如此，我的道號便為同塵好了，塵和陳同音，又是妙不可言的緣分?。 ?p> “同塵道……不妥，道君太大，恐壓不住折了壽，還是退一步，取仙君就好。”
陳觀想著，用印面在紙上壓出痕跡后，取筆在其中寫下“同塵仙君印”五個篆書小字。
臨摹云華寶箓上符箓月余，陳觀的字，不覺朝其靠近，這五個篆文，真是渾然天成，好似山川自然之形勢，云篆雷紋之本意，飄逸自然。
“不錯！”陳觀贊美一句，趁墨未干，印面蓋下，五字便反拓在印面上。
后面，即是篆刻，但見刻刀篆子劃動，玉屑飛揚，五字陽文漸漸凸起。
五字全部凸起，印也算成了。為最大程度保留玉之靈機(jī)，陳觀并未雕刻印紐，整個印四四方方的，看著毫無亮點。
陳觀不會承認(rèn)是自己雕工不好，怕糟蹋了美玉，反大言不慚道：“樸實無華即為真，甚合大道，甚合大道！”
印是成型了，但還不是法印，還需加持符咒祭煉，日久天長，才會有大威能。
陳觀給同塵仙君印加持過一遍符咒后，將其放入印盒中，以朱砂溫養(yǎng)著。
朱砂蘊含陽氣，用之養(yǎng)印，最是合適。
傳說茅山的九老仙都君印，夜食四兩朱砂，日蓋千張黃表，只要隨身攜帶此印所摹的印跡，便能消災(zāi)進(jìn)壽，遇難呈樣。
更傳說因傳國玉璽失蹤，此印曾被朱元璋收入皇宮，想用其改制成皇帝玉璽。但刻印匠第一天將印刻制成“奉天承運文寶”六字，蓋下卻依舊是“九老仙都君印”六字，如此三刻三試，印面仍然是“九老仙都君印”六字，朱元璋無奈下，只好乖乖派人將其送還茅山。
此便是朱砂之效，日積月累之下，使得玉印通靈。
將玉印放入印盒中后，陳觀取出那些邊角料，制成幾樣小玩意，打入護(hù)身符、靜心符，制成守護(hù)身心的法器，準(zhǔn)備回去后，送給陳母和薔薇。
玉石充分利用完后，陳觀開始研讀道經(jīng)醫(yī)書，到飯點后，點了桌豐盛酒菜，大快朵頤。
隨后幾天，陳觀晨起祭煉法劍、法印，練習(xí)劍法，午后煉氣、練習(xí)符箓，晚上觀看醫(yī)書道經(jīng)，睡時入定存神，渾然沉浸于修煉之中，直到六月初五，早得吩咐的店小二來提醒他參加歲考，方才停下。
“時間過得可真快！”陳觀感嘆道，帶著文房四寶，懷揣貼了隱身符的灰毛小鳥，朝貢院而去，參加歲試。
唱名、搜身后，陳觀進(jìn)入貢院中，在座位上坐下后，閉目養(yǎng)神，等待歲試開始。
歲試很快開始，題目展示出來，與前一樣，考四書五經(jīng)和五言六韻詩，毫無新意。
陳觀許久未讀書，本以為四書五經(jīng)大半遺忘，不想看到題目后，經(jīng)義內(nèi)容立即出現(xiàn)在腦中。
“過目不忘？不對，是神魂融合后，前任記憶全部儲存腦中，最近一直存神，神魂強大，故能清晰翻看這些記憶?！?p> 陳觀分析道，不過這些并不重要，當(dāng)下最關(guān)鍵的，是把歲考應(yīng)付過去。
經(jīng)義題沒啥好說的，默寫部分照抄，理解部分陳觀則答得四平八穩(wěn)，中規(guī)中矩，簡而言之，沒有亮點。
接下來是五言六韻詩，就是五言律詩，要有六字同韻。陳觀按照題目要求，先把韻腳定好，再隨便填了些字上去，務(wù)求極盡辭藻華麗之能事，以此掩蓋意境內(nèi)容之空洞。
不是不能寫得更好，或是做文抄公，他沒那個心思，也沒那必要，完全應(yīng)付差事。
“三四等及格沒有問題?！?p> 陳觀答完后，點點頭，也不苦熬時間，直接交卷走人。
歲考之后，是等待成績的日子，陳觀完全不在意，除偶爾出去應(yīng)酬外，全心都撲在修煉上。
如此半月過去，陳觀感覺劍法到了瓶頸，怎么練，都感覺差了點什么，就一點，而就這么一點，卻使得他劍法毫無寸進(jìn)，一直原地踏步。
“到底差了什么？”
陳觀再次練完劍后，按劍沉吟，感覺只是一句話的事。
“這要是有個師父，指點一下，說不定就悟了。”
陳觀嘆氣，收劍歸鞘，取出金絲卷軸，翻看飛星劍法，希望有所感悟。
反復(fù)觀看良久，陳觀依舊未找到問題所在。
“需要找個名師指點下才行，自個摸索，如在黑暗中行走，不定就走錯方向，越去越遠(yuǎn)?！?p> 陳觀想道，思考是不是該借游學(xué)為名，拜訪仙山，尋覓高人。。
“名師……”
陳觀喃喃自語，眼睛突然一亮，心道或許不用遠(yuǎn)游，到處撞運氣，便能找到真高人！
這既然是聊齋世界，有蘭若寺，燕赤霞是不是該呆在哪？
這位可是劍仙高人，隨便指點他兩句，他劍法還不飛升？嗯，飛速提升。
唯一可慮的是，那蘭若寺是個妖魔窟，他修為不高，進(jìn)去了怕出不來。
不過應(yīng)該也沒事，寧采臣一介凡人書生，進(jìn)去了都能囫圇出來，他一個修行中人，只要不浪，不與那些女鬼拉拉扯扯，想來不會有事。
心念一動，陳觀立即行動起來，他買了些下酒菜，收拾了下行李，背上書笈，提著飛星寶劍，退了房間后，便往蘭若寺而去。
陳觀未來過城北，出城后走了許久，才在山林間，看到類似宮殿的飛檐斗拱，猜是蘭若寺，快步走了過去。
近前一望，果是一荒廢寺廟，依稀能看到壯麗的殿塔，證明往日的香火旺盛，可惜多數(shù)坍塌，內(nèi)中蓬蒿沒人，荒廢太久，只二三僧舍保存完整。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臺煙雨中。這寺廟都成了妖怪窩，不知佛祖是何感想……”
陳觀感嘆著，走入寺中，只見內(nèi)中竹林蒙翳，很是陰森，迎面一個荷花池，野藕已花，意甚幽沓，確實是個隱居清修的好地方，難怪燕大俠在此住了兩部。
陳觀環(huán)顧僧舍，大多門窗破唄，然有一間，門窗儼然，很是干凈，似有人常住。
“這常住的，必是燕大俠。”
陳觀想道，可惜那門上鐵將軍把門，說明其外出未歸，陳觀只得放下行李，耐心等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