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撿回來的小狼崽他又嬌又野

第2章:殿下

撿回來的小狼崽他又嬌又野 月出天子 2228 2021-05-27 16:24:48

  九龍渠開工伊始就在河渠內(nèi)挖了死人坑,不論是病死的還是被打死的,統(tǒng)統(tǒng)拋進(jìn)坑里,只等九龍渠完工,把恒河的水引入河渠,這些尸體就會成為濤濤江水中的薄命螻蟻,從此無人過問。

  夜半子時,九龍渠沿線的喧囂終于沉沒在死寂的風(fēng)雪夜中,刺骨的冬風(fēng)吹過兩岸,空氣中彌漫著泥雪氣息,若是細(xì)細(xì)嗅聞,還能捕捉到這層氣息掩蓋住的絲絲腥臭味。

  白茫茫的雪地新添了兩行足印,踩雪聲由遠(yuǎn)及近而來,停駐在死人坑邊。

  少年在冰冷的土坑里躺了半夜,微渺的幽光照進(jìn)黑暗,他吃力地睜開沉重的眼皮,只看到一抹欣長飄逸的白衣影遙遙立在上面,強烈的求勝欲望驅(qū)使他嗚咽出聲求救。

  那人聽到了聲音,伸手用夜明珠散發(fā)出的光往坑內(nèi)探照,身形似飛鳥一般輕飄飄掠到坑底,循著聲源一步步靠近,很快摸索到少年身邊,靜靜站著打量他,沒有立即出手相救的意思。

  少年視野錯亂,嗅到一縷清淡的松木香味,下意識伸手攥住近前的月牙白衣擺,“救、救我?!?p>  夜明珠光湊到他面門,將臟得不辨原貌的臉照得一清二楚,來者半蹲而下,沉吟片刻才開口,“我看見了,他們殺了你阿爺和阿娘,還奴役北唐百姓,你想報仇嗎?”

  少年牢牢攥住眼前的衣擺,像是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唇齒禁不住打著顫,泣音難掩,悲憤出聲,“我、我要北晉滅、滅國!”

  白衣人似乎被他的話語鎮(zhèn)住了,一聲淺淺的吸氣聲落定,“我向來無利可圖而不為之,救你有什么好處?”

  少年咽回涌到喉間的血沫,艱難道,“我,你的?!?p>  他現(xiàn)在只有一條爛命作籌碼。

  “我可能是個拐小孩的壞人,你還想跟我嗎?”

  白衣人款款的話音消散在風(fēng)聲中,輕如鴻毛,風(fēng)吹就散,卻能給人厚重的壓迫感。

  少年已經(jīng)撐到極限,氣息十分微弱,努力闔動嘴唇卻吐不出只言片語。

  白衣人見此,放棄了繼續(xù)審問的念頭,“我是南疆二皇子殷婳,今日救你一命,不望你許身于我,只需你來日為我賣命一回即可?!?p>  殷婳起身后退三尺,牽起左手掌纏繞的銀絲線,瑩白的指腹輕輕撫過銀線,彈指一射,銀線從指尖飛出,纏住橫在少年與婦人之間的一截竹竿,細(xì)如發(fā)絲的銀線鋒利如刀刃,瞬間將竹竿攔腰切斷。

  幾乎在竹竿斷裂的同一時刻,殷婳挑出五根銀線分別纏住婦人尸身的四肢和脖頸,手指靈活地操縱著銀線,將婦人沉重的軀體從少年身上掀了出去。

  先前婦人就壓在少年上方,兩人中間隔著竹竿,殷婳的動作已經(jīng)放到最輕,還是不可避免地撕扯到少年腹部的傷口,剛把婦人掀開,竹竿插進(jìn)的部位霎時間血流如注,少年疼得下意識蜷起身子,雙手摁向腹部。

  殷婳擒住少年雙手扣在他頭頂,往他嘴里塞了一粒赤紅丹藥,等少年腹部的血止住了,她才放開少年雙手,轉(zhuǎn)而尋了一具與他體型相似的尸體替代他,再將婦人的尸體翻回原位。

  處理好痕跡,殷婳脫下外袍裹住少年的身子,伸臂勾過他雙腿將其攔腰抱起,縱身飛出死人坑。

  少年痛得幾欲昏死過去,枯瘦的雙手緊抓著她身前層疊的衣襟,整個人蜷縮在殷婳懷里發(fā)抖,像是一只受了傷的幼獸。

  殷婳托住他的身子,步履沉穩(wěn)地往前走,寬大的廣袖迎風(fēng)招展,羽毛般的飛雪撫過她的側(cè)臉,悄無聲息落在她文弱的肩頭,連舒卷的長睫都綴了兩三粒雪沫。

  “你叫什么?”

  溫潤細(xì)膩的聲音落入少年耳中,他不禁抬起頭仰望那孤月清寒般的面容,然而焦點實在凝聚不起,只能隱約看到她下顎的模糊輪廓。

  “秦、秦旭。”

  殷婳問,“可你的阿娘喚你九兒?!?p>  少年溺在滿懷的松木清香里,神識不清,“我...我是..第九個..”

  少年的聲音漸漸變?nèi)?,直至完全消失,殷婳垂首往下看,那張臟兮兮的小臉已經(jīng)將她的衣衫一并抹黑了,人昏睡過去,手還死死抓著她的衣襟,真是個戒心極重的孩子。

  她今日來九龍渠只想事先瞧瞧大運河樞紐的全貌,秦旭完全是她的意外。

  一個十四歲的孩子竟能以一己之力抗衡北晉的府兵,還殺了監(jiān)工頭,爆發(fā)力和勇氣都是世人罕見的。

  她欣賞有血性的人,同時也想在九龍渠挖一枚棋子,故而選擇留下來救他。

  避開各街各巷的巡夜街使,殷婳從曲巷繞出,守在坊墻之上的人看到她從巷口走出,連忙飄下坊墻去接應(yīng)她。

  “殿下,這人是?”

  殷婳臉色寡白地打斷她的詢問,把秦旭交到她手中,兩人閃身進(jìn)門,抄小道前往不遠(yuǎn)處佇立的使館大樓。

  進(jìn)到屋中,殷婳緊繃的弦終于放松,強撐的痛苦擰在眉宇間,額首冒了許多熱汗。

  她撫了撫心口,抿唇忍住里面翻攪的疼痛,走到竹席邊,“幻翎,把他抱過來?!?p>  幻翎不敢耽擱時間,連忙把人放上去,轉(zhuǎn)身撥開簾子到內(nèi)室取藥箱。

  殷婳伸腿勾來一張圓凳坐下,撿起秦旭的手,推高袖子,掰過小臂查看內(nèi)側(cè)的血管,少年的膚色白得有些病態(tài),皮下的血管紋路清晰,顏色更容易分辨。

  只是常人的血管都是淡青色,而他的血管此時卻是駭人的暗紅色。

  殷婳沿著一條較粗的血管往上尋跡,邊尋邊解開秦旭的衣衫,等幻翎抱著藥箱出來,她已經(jīng)把秦旭的上衣都扒光了,正趴在他胸口不知道在按壓什么東西。

  幻翎在原地咽咽口水,走過去把藥箱放下,湊近一看才恍然大悟,“這小孩看樣子也就十四歲左右,能抗得了血蠱蟲的噬咬嗎?”

  殷婳打開藥箱,取出銀針放到燈焰上方炙烤,說,“他先前失血太多,身上刀傷遍布,只能用血蠱暫時封住他全身的血脈才能把血完全止住,至于能否扛過去,全看他自己的造化?!?p>  南疆人以擅長制蠱控蠱聞名天下,蠱者無孔不入,它可助人延年益壽永葆青春,也可蝕骨剜心殺人于無形。

  血蠱便是毒蠱中的一類,蠱蟲卵以藥丹形式存在,遇血孵化,專門棲居在血液之中,尤其喜好心臟部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封住人的全身血脈,達(dá)到止血效果的同時也會造成血脈淤塞和臟腑運轉(zhuǎn)問題。

  此蠱能救人,亦能殺人。

  秦旭的情況不容樂觀,殷婳給他用血蠱也是鋌而走險,人是順利挪回使館救治了,但后續(xù)能不能蘇醒還得看他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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