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迂,迂迂!”
一陣號子聲傳來,老陳叔的驢車駕到齊欒的家門口后停了下來。齊佳最先蹦跳著下車,拉開院子的大門,高興的招呼著家里的爹爹和哥哥:
“我們回來了!看,好多東西!”
齊欒趕快摸了摸眼淚,迅速的換了份心情,和爹爹迎了上去。只見老陳叔那輛不小的驢車上,裝了不少貨物。
滿滿的兩大布袋糧食,“范記糧莊”四個字清晰可見。
“我們買了一石糙米,還有十斤面粉,這里有油鹽醬醋·····”
齊佳快樂的左跑右跳,興奮的給爹爹和哥哥匯報著。
“看,我和娘親還買了二十只雛雞!”
齊佳小心翼翼的打開筐子,一陣嘰嘰喳喳的聲音傳了出來。齊欒低頭一看,滿筐子毛茸茸的小黃雞,偎依在一起,輕輕的抖動著,嘰嘰的鳴叫著。
甚是可愛!
“好了,你這孩子,光知道顯擺,還不快點把東西拿回家?!?p> 秋娘輕斥著閨女,順手又將十五文包車費數(shù)給了老陳叔。
老陳叔樂呵呵的接過了這筆“巨款”,說了聲“齊家娘子客氣了,以后還要多照顧照顧我老頭兒?!比缓蟊阙s著驢車離開了。
“你們·····竟買了這么多東西!”齊老爹驚訝了。
齊欒看著地上擺了一大堆的東西,也不知該說些什么??磥砻妹玫耐闷ず蜕截洠u了不少錢,這柴米油鹽的,也正是家里需要的。
齊欒悄悄的望了望滿臉笑容的母親和忙著摸小雞的妹妹,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在秋娘的號令下,齊欒扛著糧食,齊老爹拎著大包小包,秋娘手里也拿著東西,齊佳抱著一筐子小雞,一家進了院子。
齊欒聽著爹爹幾分激動,又幾分不好意思的對母親說著“讓你們娘倆操心費力的掙錢買東西·····”
“一家人說什么兩家話,這都是咱們閨女有本事·····”秋娘的嘴也合不攏,卻不許齊老爹亂說。
齊欒的嘴角勾了勾,卻不免又有幾分悵然。
自己重生后,除了刨了幾畝地,還未曾做過什么。倒是妹妹,適應的很快,而且還給這個家?guī)砹藢崒嵲谠诘氖找妗?p> 想到這里,齊欒放好東西后,便走到了后院去看看妹妹。
“佳佳,你干什么呢?”
齊欒看到妹妹在雞棚前忙活著,小小的身影蹲下起來,起來又蹲下。
“我在試試,這個雞窩結實不結實?!?p> 齊佳已經(jīng)把一筐子小雞轉移到了雞窩里,大大的雞窩,小小的雞,這么一對比,這些小雛雞更加顯得弱小無助。
“哥,你不是說山上有野獸嗎?那這些小雞會不會引來野獸???這雞窩有防御力嗎?
野獸要是來了,我們家會不會也會受到很大的破壞?我們要不要加固一下院子周邊的柵欄?會有什么樣的野獸來?”
齊佳的大眼睛骨碌一轉,這是個很好的套話機會,借機估算下這些所謂的野獸的戰(zhàn)力如何。
齊欒聽得一怔,妹妹怎么會這樣想?妹妹的關注點有些與眾不同??!
轉而笑笑:“沒那么嚇人,也就是來點大老鼠,黃鼠狼,野貓來叼小雞?!?p> 齊欒覺得,他不能說的太嚇人了,畢竟妹妹是個女孩子。
但是又想到了上次妹妹獨自上山,安全起見就又叮囑了幾句:
“佳佳,厲害的野獸都在山里。咱們這片大山里,真的有狼,有老虎。雖然它們不大到村子里來禍害人,可是在山上,也是要萬分小心的。
狼和老虎傷人的事,每年都會聽說些,所以你可別再獨自上山了。很危險的,記住了嗎?”
齊佳乖巧的點了點頭,心里默默記下了狼和老虎,伴隨著竊喜。
“哥哥,我要蓋個新式的雞窩!保證又好用,又結實!”齊佳拉著哥哥的手,興奮的說道。
“好?!饼R欒笑笑,妹妹說什么他都答應。
“哥你會木工嗎?我的雞窩可是有設計的哦!”
齊欒搖搖頭,順嘴推薦了齊老爹。
“對對!爹爹會呢!那哥哥改天給我多弄點粗些的樹枝,木料吧!”
“好。不過今晚小雞仔們不能睡在外面,天還太冷······”
齊佳伸出手拉著哥哥的手,兄妹倆一邊說笑著一邊朝前院走去。
今天齊佳和秋娘賣貨掙了不少錢,又在城中大肆采購了一番,未來的一段日子里,齊家的吃喝不愁了。
只是夜里,齊欒又有些難以入眠。
白天母親和妹妹從城里的歸來著實給了他不小的震撼。那大包小包的東西,上一世或許不屑一顧,這一世的他卻很看在眼里。
畢竟現(xiàn)在只是普普通通的農(nóng)戶人家,生計問題就是主要問題。怎樣讓家里過上好日子,齊欒有些迷茫。
這一世的開局雖然決定了從刨地開始,但齊欒也心里清楚這只是無奈的開始。畢竟,種地最窮,種地最難,目前,他別無選擇。
但是今天母親和妹妹的收獲,倒讓他心思有些活絡。
想致富,決不能單純種地,還要搞點副業(yè),掙點外快。
妹妹的本領他是學不來的,母親的繡技更不可能。
因為要重新做雞窩,齊欒突然想到了父親的木工。
上一世,父親還沒來得及把這門手藝傳給自己,家就散了。而這一世,或許自己應該繼承父親的手藝,除了刨地,又會木工,農(nóng)閑時間去安泰城里打工,像父親那樣。
父親年輕的時候,曾經(jīng)靠著雙手掙了一段好時光,自己肯定會更好。
原來這一世,自己要走“刨地+木工”的路子。
而且,會寫字的自己,閑余時間還可以擺攤幫忙寫書信,那就“刨地+木工+代寫書信”三份職業(yè)了。
齊欒躺在床上,想著想著笑了。
上一世的他,每天夜里想的是怎么在朝堂里周旋,哪個大人又該砍了,哪家又該抄了,而如今,呵呵,竟是些種地、養(yǎng)家、木工活兒!
簡單、良心又安全!
齊欒笑著笑著留下了眼淚。
他有些累,也有些怕。
他始終不明白為什么自己會重生,這種只有神佛才能辦到的事情為什么會發(fā)生在自己的身上?
難道,上天是想讓他做些什么?
可是他會做什么呢?他現(xiàn)在只會種地呀!
恐懼,來源于未知。
對重生的不明和對未來的不明,讓齊欒總是高興不起來。他小心翼翼的生活著,生怕再踏上老路。
吾皇貓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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