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瑾快至季富貴廂房的腳步一停,轉(zhuǎn)身拎著包袱推開自己選的那件廂房進(jìn)去,隨手把包袱放在榻前配置的小圓案桌上,面無表情的坐在榻沿看著季富貴。
季富貴跑過去打開包袱,對容瑾道,“我尋了一些藥,不知那些對你有用,便都給你拿來了?!?p> “里面有兩套比較干凈的麻衣,你我一人一件,我不知大小是否合適。
你明日可以換上試試,里面有八剪刀,大了自己剪剪,我的已經(jīng)剪好了,我們身上的衣服不適合再穿上面了,不安全?!?p> “我倆衣袍料子比較好,若走在大街上指不定再次被綁架?!?p> 容瑾看著季富貴不停說著,本想著她年齡小,今日第一日相識,又是那般情景下,她或許會厭惡甚至討厭自己吧。
第一日相見便看到了自己的不堪,素不相識的情況下替自己解圍,毫不猶豫的殺了自己下藥的假和尚。
年紀(jì)小卻辯善識惡,后又知曉她是個女子,看衣著定是大戶人家,定不會差,在府肯定是仆從婢女服侍,今天又見了血,怕她夜里害怕,去查看一下。
誰知進(jìn)了隔壁廂房哪里還有半分人影,自己出門尋了半個多時辰一轉(zhuǎn)角卻見她小小個子,正吃力的拖著一個大包袱在慢慢拖行。
發(fā)現(xiàn)自己了還咧嘴傻笑,雖是第一次見面,但她似乎十分信任自己。
拖著包袱回了廂房,她卻說要拿到自己房間,雖是疑惑,但也沒有拒絕。
打開包袱方知她是出門為自己尋藥,她是擔(dān)心今日自己會受了什么重傷吧。
自己阿爺、阿娘在意的從來就是那個生病了的弟弟,從未在意過自己分毫……
季富貴見他不言語,也不知道他的情緒,又從中拿出一個小荷包。
對容瑾說道,“我尋到了些銀倆還有銅板,我都裝到這個小荷包里去了,你收好,我年齡太小,不方便收。
“江子胥我還不了解,你自己收好,不到萬不得已別拿出來,時間不早了,你休息吧,我也要去歇息了。”
容瑾隨即見她從包袱里拿出一件麻衣呵呵傻笑著出了廂房,還貼心的替自己關(guān)上了廂房。
季富貴回房后剛睡下便聽到敲門聲,季富貴無奈起身打開房門,定睛一看,原來是江子胥。
“江子胥,你還沒睡?。俊?p> 江子胥摸摸鼻子,總不能說擔(dān)心她今日遇到的事情,怕她之前裝作無事,睡下后偷偷夜里哭泣吧。
而且自己與范云尋了寺廟前殿的廂房,找了半天才發(fā)現(xiàn)她與容瑾尋了后院的廂房。
“沒有,擔(dān)心你沒找到住處,便過來瞧瞧你可睡下了?!?p> 季富貴眉眼彎彎,其實他覺得自己是老大了,自己又是年紀(jì)最小的,擔(dān)心自己才來看看自己有沒有睡下吧。
“我都睡下了,你敲門我起床的?!?p> 江子胥點點頭,她穿的是里衣,也沒穿件外袍就開門了,看她笑的眉眼彎彎便知自己擔(dān)心是多余的了。
“容瑾可是在你隔壁?”
季富貴點頭對著旁邊指了指,“是住隔壁?!?p> “那就好,你們歇息吧,我們明早再匯合?!?p> “嗯,那我去睡了?!?p> 江子胥咧嘴笑,“去吧,去吧?!?p> 見江子胥關(guān)門,隨即一陣響動再到安靜。
想必她是已經(jīng)再次睡下了,瞧了瞧旁邊的廂房容瑾定也休息了,避免如剛才般打擾別人休息,江子胥想了想還是回了前殿廂房。
第一回這樣在寺廟歇息,季富貴以為自己會睡不著,但沒想到是一覺睡到第二日容瑾敲門自己才醒。
廂房的院子比較小,更顯得院中的幾棵菩提樹碩大無比。
雖然已是深秋了,但它們還是那么挺拔蒼翠,樹下長著許多不知名的野草。
季富貴推開門便見容瑾面對著菩提樹,挺直的背對著自己,聽到開門的聲音側(cè)過頭見是自己便隨即走來。
依舊是面無表情,但季富貴很高興,畢竟自己是個怕寂寞的人,開門能見到人還是很開心的。
“容瑾哥哥,我好了,可以走了?!?p> 容瑾瞧了一眼咧嘴見牙的季富貴便離開,季富貴笑瞇瞇的后面跟著。
其實自己是個怕寂寞的人,胎穿前自己一直都是一個人,也沒有男朋友,那時候的自己還是挺孤僻的。
唯一陪伴自己的只有一只流浪貓,那只小橘貓后來陪伴了自己很多年,穿越的頭年也老死了,去了喵星。
后來辭職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想離開那樣的環(huán)境,找一個必須說話的環(huán)境,讓自己能活潑起來。
用一句當(dāng)時網(wǎng)絡(luò)流行的話來說就是‘世界很大,我想去看看’。
容瑾與季富貴找到江子胥時他與范云正好煮熟早食。
對于江子胥的廚藝,季富貴評價,‘勉強(qiáng)能吃、也就餓不死’。
吃過早食幾人收拾了些能用的上的便毫不留戀的離開了這深山中破敗無人寺廟。
幾人走了幾個時辰發(fā)現(xiàn)才走到半山腰,從此處往上看,隱約間看見全寺似乎是緊緊貼在懸崖峭壁上。
僅用一柱支撐,十分驚險,似乎隨時都會掉下來,令人望而生畏。
那蜿蜒荒廢陡峭石路,映在綠樹叢中隱約可見的寺院。
遠(yuǎn)遠(yuǎn)看是杏黃色的斑駁的院墻,青灰色的殿脊,蒼綠色的參天古木,全都沐浴在星星撒撒綠葉的陰影之中。
“身在此山中、云深不知處!”
江子胥看著風(fēng)景,聽到此話問季富貴,“你這念的是什么意思?”
季富貴想了想道,“就在這座大山里,可山中云霧繚繞,不知他的行蹤?!?p> 范云皺眉,“他是誰?”
季富貴咧嘴一笑,“愛誰誰誰,指不定是鬼呢,不然寺廟怎么荒廢了?!?p> 江子胥臉色一白,也不看景了、也不休息了,拉著范云一路狂奔開跑,他還怕這個?
季富貴在后面哈哈大笑,推了推肩膀上的包袱也慢慢跟上去。
容瑾看了看季富貴,沒有說話,在最后面走著。
幾人背著包袱繼續(xù)下山,沿途還有不少野果,季富貴背著一個包袱,抱著大包野果,一路走的吭哧吭哧的。
江子胥原意幫季富貴摘,卻怎么也不肯吃,還不時提醒季富貴不能亂吃。
酉時左右,也就是北京時間五點到七點的樣子,幾人才下了山,又走了個把時辰才見到集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