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炸開了鍋
蘇淺璃下了樓，南木通已經(jīng)不在了。
她心里有事，徑直回了府。
卻見下人行色匆匆，見了她，只俯身一禮，就立即跑開了。
迎面撞見管家蘇全，他也是躬身一禮，欲言又止。
蘇淺璃心生疑惑，叫住了他，“蘇伯，發(fā)生了何事？”
“無……無事，唉，四小姐別問了，快去結(jié)香苑看看吧！”
結(jié)香苑？
蔡麗娘不是被蘇老夫人禁了足，還能鬧出什么幺蛾子來？
蘇淺璃提步，急忙朝結(jié)香苑趕去。
遠(yuǎn)遠(yuǎn)的，就看見不少人圍在了院門口，沖著里面指指點(diǎn)點(diǎn)。
蘇淺玖率先看見了蘇淺璃，急忙奔過來。
“四姐姐，你別怕，里面是蔡姨娘和三姐姐在鬧，就因?yàn)椤鍘Щ亓艘粋€女子。
娘說，那女子先前是二伯母的貼身侍女，我瞅了一眼，柔柔弱弱的，瞧著有些眼生?！?p> 興許不是呢，姐姐，你別難過……如果很難過，就偷偷哭一場，你那么聰明，肯定知道祖母不喜女子撒潑！”
蘇淺璃摸了摸蘇淺玖的發(fā)絲，回給她一個放心的微笑，轉(zhuǎn)身進(jìn)了結(jié)香苑。
蘇淺玥還穿著外出時(shí)穿的那身衣衫，含淚瞪著面前的蘇薦義，指著地上的綠衣女子，沖父親吼道：
“哪里來的賤貨，送回哪里去，女兒再說一遍，想讓她入府，除非從我和姨娘的尸體上跨過去！”
蘇薦義氣得吹胡子瞪眼，“瞧瞧，這是哪家哪戶的規(guī)矩，子女竟然管老子的事兒！”
“我今日就管了，你既然不顧姨娘對您的情義，也就不要怪女兒不孝！”
癱在地上的蔡麗娘從地上爬起來，一把抱住蘇薦義的腰身。
“老爺，你不在意妾身，妾身……認(rèn)了，您不能不在意玥兒，她是您的骨血?。?p> 憐宜是夫人的貼身丫鬟，你們?nèi)缃瘛趺磳Φ闷鹚慕銉汉头蛉税?！?p> 突然，倒在地上的趙憐宜呻吟一聲，手扶額頭，身子搖搖欲墜，掙扎著從地上爬了起來。
蘇薦義三步并作兩步奔到她面前，一臉心疼，“憐兒，忍著點(diǎn)，為夫現(xiàn)在就喚府醫(yī)！”
趙憐宜沒有接聲，掙脫了蘇薦義的攙扶，向院外行去。
“憐兒，你……”
“老爺，憐兒福淺命薄，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這里！老爺讓奴婢走吧！”
“憐兒，你知道，我對你的心，從來就沒有變過，以前，你因?yàn)榉蛉瞬豢蠌奈?，錯過這么多年，我這次說什么都不會放你離開！”
蘇薦義不顧女兒在場，瞬間將趙憐宜擁在了懷里，一臉癡情。
蔡麗娘看著他們相擁在一起，身上的瞬間血液倒流，腦袋嗡嗡作響。
恨不得一刀了結(jié)了面前這對狗男女。
她哪里還記得，當(dāng)年蘇薦義和王欽音成婚不到百日，她就借著賞花宴，勾搭上了蘇薦義，兩人有了夫妻之實(shí)。
同一年，就高高興興入了尚書府。
那時(shí)，她可想過，正妻王欽音的傷心和絕望？
嗬，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當(dāng)年的一幕，竟然發(fā)生在了她身上，她卻變成了那個舊人！
蔡麗娘強(qiáng)自壓下了心頭的屈辱，揩掉了臉上的淚水，勸道：
“老爺，你要娶誰進(jìn)門，妾身無話可說，但也要經(jīng)過老夫人同意不是，還有璃姐兒，她可是嫡女，要不……先緩上一緩？”
蘇淺璃從人群走了出來，“二房太冷清了，是該熱鬧熱鬧，我沒有意見，只要父親高興，祖母愿意，怎么樣都好！”
蘇淺璃轉(zhuǎn)向趙憐宜，停在了她的面前。
“你是憐宜姑姑？若阿璃沒有記錯的話，娘親病逝前，已經(jīng)還了姑姑的身契，你早已不是奴婢了，以后可不能再自稱奴婢！”
“是，憐宜謹(jǐn)遵四小姐教誨！”
趙憐宜屈身一禮，聲如蚊蚋。
蘇薦義笑著道：“這孩子，怎么還叫姑姑呢，要改口了，叫姨娘……”
“啪！”
一聲巨響打斷了這頭的敘話。
眾人轉(zhuǎn)過身，就看見蘇淺玥抱起一個齊膝高的花瓶狠狠摔在地上，瞬間碎成了渣。
她順手拿起一個碎片抵在了自己的脖頸上，滿眼含淚，聲嘶力竭，“蘇淺璃，你敢叫一個試試！”
蘇薦義又氣又怕，緊走幾步，“玥兒，快，放下！”
“玥兒，玥兒，聽娘的話，趕緊放下，我們什么都不爭了，不要了，好不好？”
蔡麗娘瞬間駭破了膽，一把抱住了蘇淺玥的腰身，連連乞求。
蘇淺玥直直瞪著蘇淺璃和蘇薦義，“好，想逼死我是不是？今日就讓你們?nèi)缭?！?p> 話末，她閉上了眼睛，手里的碎片狠狠劃了下去。
電光火石間，蘇淺璃腳下一動，一個碎片飛出去，不偏不倚打在蘇淺玥的手背上。
蘇淺玥手上傳來鉆心的疼痛，瞬間泄了力氣，手里的碎片掉到了腳邊。
蔡麗娘立即抱住蘇淺玥嚎啕大哭起來。
“嚎什么！”
一聲冷喝突然在院門口響起。
眾人轉(zhuǎn)過身，便看見蘇老夫人在宋嬤嬤的攙扶下進(jìn)了院子。
她掃了一眼滿院的狼藉，抬起拐杖，指著面前的蘇薦義，氣得直哆嗦。
“這……這就是你的后院？為娘含辛茹苦撫養(yǎng)你長大成人，你就是這么報(bào)答我的，嗯？”
“娘，請息怒！”
蘇薦義拉著趙憐宜“撲通”一聲跪在了蘇老夫人面前，滿眼執(zhí)著。
“兒子不孝，又惹娘生氣了。娘，您是知道的，我一直對憐宜念念不忘。
這一次兒子出門，感染了痢疾，若不是遇到了憐宜，她衣不解帶伺候了我十多天，兒子定是撐不過去的?！?p> 娘，您罵兒子不孝，兒子認(rèn)了，但兒子今天把話撂在這里，憐宜，兒子納定了！”
蘇薦義直視著蘇老夫人，背脊挺得筆直，絲毫不讓步。
“你……你這個不孝子……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話還沒有說完，蘇老夫人就舉起手里的拐杖，朝蘇薦義的背上掄去。
只聽見“啊”的一聲，趙憐宜卻倒在了地上，額上鮮血直流。
誰也沒有想到，看似柔弱的趙憐宜，竟然趴在了蘇薦義的背上，替他挨了蘇老夫人的杖笞。
蘇薦義撲上去，一把抱起趙憐宜，沖院外的下人咆哮出聲。
“府醫(yī)，趕緊喚府醫(yī)！”
蘇淺璃冷眼看著這一幕，內(nèi)心只覺得無比諷刺。
就在一個月前，同樣的一幕在結(jié)香苑發(fā)生。
而那是，父親心里眼里全是蔡麗娘。
一個多月的功夫，父親的身心就給了另外一個女子。
男子對女子所謂的癡情，竟是這般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