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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郎君,我真的不是騙婚

第三十章

  容真然寄人籬下,自然不敢再睡懶覺,她反倒比織錦跟辛巳兩人更像侍女,簡直可以說是用卑微的態(tài)度,讓她們服侍自己,惹得兩個丫頭暗笑不止。

  “容姑娘,您不必如此拘謹(jǐn)?!毙了冉K于忍不住在她用早膳時開口說道,“王爺命我兩人服侍您,是小的們職責(zé)所在,您這般……我們反倒不好做事呢?!?p>  容真然自然也知道她們這些當(dāng)侍女的,做的工作就是服侍人,你不讓她做自己的本職工作,那就是剝奪她們的價值??伤睦锪?xí)慣被人這樣服侍,從來就沒有過那個命,沒當(dāng)慣闊太太富小姐,還真是享受不來這種待遇。

  “我是真不習(xí)慣……而且吃飯穿衣服這種事情,連小孩都能自己做好了,何況我都這么大了?!币娝齻儍扇四樕仙裆桨l(fā)為難,容真然改口道,“這樣好了,有什么事情,你們就幫著我做,就像朋友,別搶著都幫我做了,成不?”

  織錦跟辛巳彼此看了眼,覺得她這說法還真是新奇,有些懵懂地點點頭。

  “還有,我有些事想問問你們?!?p>  “容姑娘請說,小的知道的,都會盡量回答的?!?p>  容真然見她們站得恭敬,總感覺這樣怪怪的,道:“……你們能坐下說話嗎?”

  兩個丫頭愣了愣,猶豫著搖搖頭:“容姑娘是王爺?shù)馁F客,我們哪能跟姑娘平起平坐呢?”

  唉,這該死的奴性。

  容真然暗嘆一聲,說道:“我都說了我們是朋友,這里又沒外人,你們就坐下吧!”

  這會兒,織錦跟辛巳覺得這個容姑娘,倒是跟昨晚她們所聽說的大不相同,本以為她會是個趾高氣昂,仗著王爺寵愛就放肆妄為的輕浮女子??涩F(xiàn)在親身接觸后,這人不僅待人異常平和,還什么事都自己搶著做,半點端架子的模樣都沒有,還有那滿身的傷……

  想來,也是個困苦之人,以前也不知道經(jīng)歷過什么,吃過多少苦頭。

  織錦性子謹(jǐn)慎,沒敢坐,辛巳最先坐下,還沖她說道:“我們就坐下吧,織錦。既然容姑娘都這樣說了?!?p>  織錦又看了眼容真然,見她一副十分柔和,笑瞇瞇的樣子,也坐下了。

  “剛才,在門外要甩我鞭子的人,是誰???”

  容真然初來乍到,人醒來還沒清醒幾分就讓人這樣往臉上招呼,她總得有個底啊。而且她也不傻,這里是客人住的地方,就算對方是把她錯當(dāng)成女鬼,那對方為什么會突然跑來這里呢?她昨晚深夜才到了這里,也不認(rèn)識這府里的人,別人就這么上趕著跑來,一定是有問題的。

  對方要么是蕭君謙的妹妹,要么就是他的心上人。

  如果是妹妹的話,也沒有理由突然跑來找自己啊。如果是心上人……那就說不準(zhǔn)了。

  可容真然沒想到自己從兩人嘴里聽到的回答,會是兩者的折中。

  據(jù)她們所描述說明來看,這個閔郡主既是蕭君謙的表妹,又極大可能是蕭君謙的心上人。為什么說是“極大可能”呢?因為兩人從小關(guān)系就好,雙方的母親都想把他們送做堆。

  先不說蕭君謙有沒有那個心思,這個閔郡主鐵定是有心思的。只是,表兄妹還是不要通婚的好啊,他們這些人不懂,她還是懂的,遺傳異常的幾率太大太危險了。

  容真然簡單理解成,閔湘琦是因為戀慕蕭君謙,然后看見他深夜帶著陌生女子回來,心生介意才來看看她長什么樣子的,卻不知道是昨晚鬧的誤會,讓她形象已經(jīng)在人前崩壞,也難怪,兩個侍女也不好當(dāng)著她的面直說這種話。

  所謂人言可畏,她也是親身體驗過的,可現(xiàn)在還蒙在鼓里的容真然,只知道邊跟她們聊聊天,邊等著蕭君謙回來。

  而那邊剛從御事殿出來的蕭君謙跟蕭君寒,在路上說起了容真然的事,蕭君寒問他:“我早說王上那邊已經(jīng)知曉,你日后要如何安置她?”

  “先把曾鳶的事情先處理了吧?!?p>  “王上的話你也聽到了?!笔捑娝€是這樣一幅不著急的模樣,眉頭微皺,“太王后那邊可是一直盯著你,那家伙的事可大可小,一個不小心,連你都會被拉下水?!?p>  “……她不是妖女,沒有傷任何人?!?p>  “這話,空口無憑說出去,誰信?”

  蕭君謙自己也知道,容真然的事情必須快些處理,即便讓她回去的希望極其渺茫,她多留在這里一日,回去的希望便會少一分,也要給大家一個無法再質(zhì)疑她的實錘事實,南苑城的那些人不會就此當(dāng)無事的。

  可曾鳶的那事也不能耽擱下來,他還得抓緊時間尋著寧郎。趁著這回進宮,他想順便繞路去印錄司,找到近幾年新進官的人員信息,興許能找到些線索。

  “二哥,您方才說要去校場訓(xùn)練新兵,這事可否先擱置一旁?”

  “怎么?”

  “我想去印錄司看能不能找到寧郎的線索,兩個人找能快些。這事還要勞煩二哥幫忙,我覺得挺不好意思的??墒恰?p>  蕭君寒看他笑得十分坦然,哪里有半分覺得不好意思的樣子,哼道:“說吧,你打的什么主意?”

  蕭君謙笑容揚開得更加燦爛,感嘆他們不愧是兄弟,很多時候不用多說話,就心照不宣。

  他其實哪有什么歪心思,不過是想快些找到那寧郎,自己前去解決曾鳶的事,再同時拜托他二哥帶容真然前去找他的師傅。眼下來看,太王后已經(jīng)盯上了他,他不可能把容真然先安置在府上,把曾鳶的事情解決了再帶她去找?guī)煾?,反過來也一樣,既然兩邊都沒法優(yōu)先解決,便一起處理吧。

  他二哥知道容真然的真實身份,一路上也能護她安全,是最好的不二人選。

  只是這話,蕭君謙還不想急著跟他二哥說,他知道只要自己開口,他二哥一定會幫他這個忙,畢竟?fàn)砍恫恍?,不是小事。只是這兩人不對付,也不知道這一去,會徒生什么波折,還是該仔細(xì)想好說辭才是。

  容真然本以為蕭君謙會很快回來,可沒想到這一等,連午飯都吃過了,還睡了個午覺起來,也沒見他回來。

  她雖然說是蕭君謙的客人,可她也有自知之明,這府上還住著別的主人家,沒有他的引見,自己哪敢亂跑亂逛?只能干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看著院子門口眼巴巴等著。

  等得實在無聊至極了,就扯著織錦跟辛巳扯家常,她是怕生,可這兩個丫頭年紀(jì)小,看起來都是很善良純真的孩子,容真然沒事干,就硬著頭皮問東問西。

  一番問答下來,三個小姑娘彼此熟識了許多,也親近了起來,織錦跟辛巳都覺著這個容姑娘真的是心善可人得很,雖然她不認(rèn)為她們之間身份有差,可事實就是如此,不然的話,興許她們真能做姐妹呢。

  辛巳眨巴著眼小心問道:“容姑娘,辛巳可否問問您身上的傷……是如何來的?”

  果然,這一身的傷誰見著都會問上一句的。容真然笑了笑,還是答道:“別叫我容姑娘了,叫我……”

  容真然頓了頓,一時不知道該讓她們叫自己什么。

  她不是醉容,可在這個世界里,她就是醉容,如果她說出自己的真實名字,會惹出麻煩嗎?即便這里是君都,不是南苑城,沒有任何人會認(rèn)識她這個,之前在貧民窟里生活的女孩,可日后會發(fā)生什么事,誰又知道?

  她是真的不想用醉容的名字活著,即便心底深處知道,自己可能再也回不去了,只能以她的容貌跟身份活著。

  可一旦自己親口說出她叫醉容,就感覺……她是真的被醉容給搶走了人生,當(dāng)然事實就是那樣,可真的說出口了,就感覺這就是定數(shù)了。

  見容真然面色落寞了幾分,辛巳以為是自己觸及了她的痛楚,織錦責(zé)備地看了她一眼,低聲道:“叫你多嘴!容姑娘必定在這之前是受了不少苦,你還提!”

  “……對不起啊,容姑娘?!?p>  容真然看著兩個小姑娘眼里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帶上了憐憫與自責(zé),勉強扯出一抹笑,搖搖頭道:“不是,不是的。我只是……確實是遭了很多罪,可是都過去了,幸得有你們王爺相救,我才保住了性命?!?p>  織錦跟辛巳都十分驚訝,聽這話,弄出這一身的傷的人已是十分殘忍,竟然還想要取她的性命嗎?她這樣好的人,應(yīng)該不會與人結(jié)仇,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要被人這樣對待?

  不過她們轉(zhuǎn)念一想,這世道也不是你心善人好就能萬事無憂,不公的事情何其多?這容姑娘生得這副模樣,興許是被哪家公子哥看上,她又不樂意,才招惹上了是非吧,那些權(quán)貴勢大的人,逼人就范的手段多了去了,他們自小什么都不缺,養(yǎng)就蠻橫無理的心性,想要的東西就都用搶的,幸虧她能遇上她們家王爺。

  織錦跟辛巳都是尋常百姓家的女兒,得知彼此的出身相同相近,自然心里對這位容姑娘徹底放下了心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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