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北笙舉著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那你,喜歡嗎?”
少年故意拖著尾音,有些蠱惑的意味。
葉楠竹下意識道:“喜歡?!?p> “那我大方點,給你摸摸吧?!?p> “………”
葉楠竹瞪大眼睛看著他:“楊同學,請問你是從哪看出來我想摸的?!?p> 楊北笙挑眉看著她:“你不說喜歡嗎?”
葉楠竹白了他一眼,就沒見過這么厚顏無恥的人。
沒好氣道:“所有好看的東西,我都喜歡,難道我都要去摸一摸?”
楊北笙低笑了一聲,湊近說:“那可不行,不過…我可以?!?p> 葉楠竹心忽的驚跳了一下,回想了下他說的話。
——那可不行。
——不過我可以。
他什么意思,是說摸其他的不可以,但是摸他可以嗎?
葉楠竹覺得自己耳尖有些發(fā)燙,心里暗罵了一聲不要臉,眨巴著大眼睛看著楊北笙,真誠的建議:“楊同學,要點臉吧。”
楊北笙看著她微紅的耳朵,勾了勾唇,抬手揉了下她的發(fā)頂,“行吧。”
葉楠竹側(cè)身躲開,瞪了他一眼。
心跳卻因為他這聲小葉子不自覺加快了些許。
葉楠竹你怎么回事,人不過就叫了聲小葉子,你至于嗎?
又不是第一次了。
不行,她得刷兩套卷子冷靜一下。
晚自習,大部分學生都吃完飯回來了,教室里比較吵。
因為月考的原因,大部分老師都忙著批卷,所以大家都比較猖狂。
夏星朗直接逃了晚自習陪陸期去了美術(shù)室。
沈煒拿著手機坐到夏星朗位置上叫了葉楠竹:“楠姐,開黑嗎?”
葉楠竹想了想答應(yīng)了,反正她也挺無聊的。
她,沈煒,劉華新,王耒四個人,缺一個。
楊北笙突然出聲:“還缺人嗎?”
沈煒有些結(jié)巴:“啊,對,缺,缺一個?!?p> 楊北笙說:“我來?!?p> 和大佬打過一局游戲的沈煒,相對來說已經(jīng)比較能接受了。
進游戲的時候,葉楠竹突然說:“哎,先說好,我不玩輔助啊,更不玩瑤妹,太沒游戲體驗了,我還是喜歡拿人頭的快感?!?p> 楊北笙側(cè)頭看了她一眼,“嫌棄我?”
“哪敢啊,”葉楠竹語氣真誠,“您是誰,笙哥,多厲害啊,一打五都不是問題,有你在,對面都是垃圾,都不需要我們了,您簡直就是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楊北笙:“………”
劉華新:“………”不愧是我楠姐。
沈煒:“………”不愧是你。
王耒:“……”牛逼。
小姑娘說話忒氣人,但人罵你嗎?
沒有。
人夸你呢,說你牛逼呢。
一口氣就這樣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的,又氣又想笑。
最后,葉楠竹如愿以償?shù)哪弥跸s和楊北笙給的藍爸爸秀了一把。
第二局的時候,葉楠竹得意的看著楊北笙:“同桌,你拿瑤妹跟著我,我?guī)闾哨A?!?p> 楊北笙揚了揚眉,“那么自信啊。”
“不信我?”
“信?!?p> 沈煒和劉華新打起游戲來嘴里就沒閑過,此時聽著兩人的對話,默了兩秒,彼此互相交換個眼神:“楠姐是真她媽牛逼。”
劉華新自從上次粉面館見過葉楠竹狂拽酷霸炫的一幕后,對她簡直佩服的五體投地。
第二局,楊北笙拿了瑤妹全程跟著葉楠竹,然后輸了。
葉楠竹:“………”
劉華新轉(zhuǎn)過來安慰了一句:“楠姐,勝敗乃兵家常事?!?p> 葉楠竹側(cè)頭看了一眼楊北笙,總覺得少年左眼寫著“就”右眼寫著“這”滿滿的嘲諷。
葉楠竹有些不服氣,她已經(jīng)很厲害了,但游戲總有輸贏,她又不是職業(yè)選手。
“再來一局,”葉楠竹說。
第三局,她拿了露娜,她玩的唯一會玩的且玩得好的打野,楊北笙依舊拿著瑤妹全程跟著她,二十分鐘后,灰暗的屏幕上大大的“失敗”兩個字啪啪啪打的她臉疼。
葉楠竹:“………”
露娜可是她唯一有標的打野,結(jié)果裝逼不成反被打臉。
操,這系統(tǒng)故意和她作對的吧,難道是因為她沒充錢?
劉華新和沈煒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只好緘默不言。
葉楠竹看著楊北笙,想了想說:“楊北笙,我知道問題出在哪了。”
楊北笙挑眉看著她,意思很明顯,“請開始你的表演。”
葉楠竹理直氣壯道:“因為你,問題就出在你身上,你看啊你一直跟著我,都不去保護射手,害的我們家射手都發(fā)育不起來了,射手發(fā)育不起來就沒有傷害,沒有傷害團戰(zhàn)就打不過對面,所以我們才輸了?!?p> “………”
說完,葉楠竹自己都覺得她無理取鬧,但表面還是作出一幅“就是你的錯”的傲嬌模樣。
楊北笙看著小同桌傲嬌的小模樣,可愛的不行,看了幾秒,輕聲笑了笑,語氣帶著幾分縱容:“嗯,我的錯?!?p> 葉楠竹有些愣,她以為他會反駁,但是他這樣的語氣和行為,居然讓她莫名生出了一種他在寵著她的感覺。
不行。
這是錯覺。
她覺得她得再刷兩套卷子,把這種莫名的錯覺刷走。
知道真相的劉華新,對此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這一個月來,他已經(jīng)見證了太多某人的無底線寵同桌。
沈煒被大佬這帶著寵溺的話音驚住了,結(jié)合這段時間以來,兩人的表現(xiàn),他覺得他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驚天大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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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最后一科英語考完不用上晚自習,直接放國慶,各科老師布置完作業(yè)后就放人了。
教室里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楊北笙坐在桌子邊上等著葉楠竹慢慢收東西。
葉楠竹收拾好以后,他很自然的接過書包背上,“走吧,回家?!?p> 兩人回到家后,葉楠竹對楊北笙說了句:“國慶假期快樂,同桌?!?p> “嗯,國慶快樂,”楊北笙頓了一下,又說,“沒事兒做無聊了可以過來找我?!?p> 葉楠竹沒說什么,說了聲再見后轉(zhuǎn)身進了門。
國慶七天,葉楠竹過的很平淡,在家看了幾天書,做作業(yè),刷題,然后打打游戲,到飯點了就和她同樣閑得發(fā)慌的鄰居去吃個飯,然后喂喂貓,小日子過的十分悠閑。
這段時間每天和楊北笙一起喂貓,葉楠竹最大的感想就是,楊北笙一定一定很喜歡貓。
因為她從沒見過哪個人對流浪貓那么好,大部分人對待流浪貓最多也就是會喂點面包啊,火腿腸什么的,但楊北笙不是,他會給那些流浪貓買貓糧,罐頭,礦泉水,還會給它們搭窩,反正除了不帶回家,簡直就是當家貓養(yǎng)的那種。
…
放假的時候,總覺得時間是加著倍速走的,一眨眼國慶七天假期,就只剩下了兩天。
國慶假期的第六天,下午兩點,夏星朗給她發(fā)了條消息:【女神,今天我生日,晚上有個聚會,你和笙哥一起過來吧?!?p> 【一定要來哦,jpg。】
葉楠竹這才想起來他們第一次吃飯的時候夏星朗確實說過這個月滿17歲,但沒想到那么快,更沒想到他會給她發(fā)消息。
來這里后,除了和楊北笙關(guān)系熟稔以外,和其他人都算不上多好,但一個月下來,和夏星朗幾人也還算比較熟悉。
葉楠竹有些猶豫,她沒給除了傅清州章哲以外的其他人過過生日。
而且她還什么都沒準備,就兩手空空的去蹭飯有些不太好。
楊北笙緊接著就給她發(fā)了信息。
S:【夏星朗和你說了吧?!?p> 竹葉:【嗯。】
S:【要去嗎?】
葉楠竹想了一會人特意給她發(fā)了信息,不去不太好。
竹葉:【嗯,但我什么都沒準備,兩手空空的去不太好吧,要不現(xiàn)在出去買吧?!?p> S:【這個沒事,我也沒準備,他不在意這些,有陸期送就行了。】
楊北笙雖然這樣說,她還是有些不安。
除了傅清州和章哲,她沒給其他人過過生日,對他們兩她就隨意多了,有錢就給他們扒拉一套五三什么的,沒錢就一句生日快樂打發(fā)了。
竹葉:【不一樣的,你和他熟沒準備也沒什么,但是我和他沒那么熟啊,空著手去總歸是不好的?!?p> 竹葉:【你知道他喜歡什么嗎?】
楊北笙看著小同桌發(fā)來的消息,思考了一會,他怎么知道夏星朗那家伙喜歡什么,這玩意得去問陸期啊。
想了想回:【游戲吧,我知道的就這個。】
“………”
嘖,說好的兄弟情呢?感情是塑料兄弟情啊。
葉楠竹想到王者最近剛出的一款新皮膚,還挺帥的,低頭打著字。
竹葉:【那要不我送他個皮膚吧,就新出的那個。】
S:【行,我們小葉子開心就行。】
“………”
葉楠竹看著楊北笙發(fā)過來的消息翻了個白眼,誰跟你我們。
還有,小葉子這稱呼,一般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楊北笙都這樣叫她,也有一段時間了,但不知道為什么,每次他這么叫,她都會有種……超出她理解范圍內(nèi)的感覺。
傅清州他們這樣叫的時候,她明明沒什么感覺啊。
難道是因為和楊北笙只認識了一個月的原因?
對,肯定就是因為這個。
畢竟她和傅清州他們都認識十多年了,所以他們怎么叫都無所謂。
想通這一點的葉楠竹,飛快的打了兩個字:【幾點?】
S:【六點,到時候我叫你?!?p> 竹葉:【行。】
下午五點半,葉楠竹跟著楊北笙坐了半小時車去了一家叫“金碧輝煌”的餐廳。
看著面前四層高的一看就特高級的餐廳,一頓飯下來可能少說也得四位數(shù),葉楠竹突然覺得自己那皮膚太寒磣了。
扭過頭看著楊北笙:“要不,我現(xiàn)在再去買點東西吧。”
楊北笙不知道她腦袋里的一堆彎彎繞繞,問道:“怎么了,忘記帶什么東西了嗎?”
葉楠竹指著牌匾上“金碧輝煌”四個大字認真的說:“我覺得我送的那個皮膚配不上這頓飯?!?p> “………”
楊北笙一時竟被她說的有些啞口無言。
盯著她看了10秒,才慢悠悠說道:“這頓飯,不用錢?!?p> 葉楠竹有些不能理解,什么叫不用錢?
轉(zhuǎn)頭看著旁邊的校霸大佬。
難道她同桌已經(jīng)牛逼到可以吃霸王餐的地步了嗎?
頓時看他的眼神都變了。
楊北笙看她那樣子,就知道小同桌估計又在腦補了些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
這段時間下來,他深刻體會并領(lǐng)教了小同桌神奇的腦洞。
看著她有些無奈的說道:“別亂想,這是他家的產(chǎn)業(yè),所以不要錢?!?p> “………”
果然有錢人都只和有錢人一起玩。
終究是她不配。
楊北笙帶著她進了一個包間,他們倆來的晚,所有人都已經(jīng)到了,連沈煒和王耒都來了。
葉楠竹和他們打了招呼后,別無選擇的和大佬坐在了僅剩的兩個位置上。
坐下后,葉楠竹看了眼包間的環(huán)境,天花板上華麗的水晶燈折射出如夢似幻的光華。
墻壁上掛著兩幅用鍍著金邊的,華麗的相框裱起來的照片。
天然的大理石餐桌和一看就很貴的實木雕花椅更是將“金碧輝煌”四個字展現(xiàn)的淋漓盡致。
她右邊是沈煒,葉楠竹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少年一臉呆滯,估計是被這富麗堂皇的場面震住了。
葉楠竹瞬間有一種找到同類中人的感覺。
夏星朗叫了服務(wù)員送飲料過來,又要了三個冰桶和三扎啤酒。
葉楠竹往楊北笙那看了一眼,少年沒骨頭似的攤在椅子里,塞著一副耳機,手指飛快的對著手機一通按。
看這樣子,肯定又是鋼琴塊了。
葉楠竹發(fā)現(xiàn)楊北笙對視線特別敏感,比如有時候,他明明一副睡著了的樣子,但你看著他沒幾秒他就會突然睜開眼睛,比如每次她看著他玩鋼琴塊沒兩秒他就會抬起頭看著她。
再比如現(xiàn)在,她不過剛盯著他看了兩秒,他就已經(jīng)轉(zhuǎn)過眼來看著她了。
兩人對視了三秒后,楊北笙突然把手放到了她面前,還一臉“任君采擷”的表情:“看吧。”
葉楠竹:“………”
葉楠竹沉默的看了他幾秒,怕其他人聽到,影響他大佬的形象,湊過去小聲說:“楊同學,自戀是種病,你病得不輕,得及時治?!?p> 楊北笙挑眉說:“那不是你老盯著看嘛,”頓了一下又說,“哦,你還說喜歡來著?!?p> “………”
葉楠竹面無表情的看他一眼,轉(zhuǎn)過頭小聲嘟囔了一句,“我喜歡你大爺?!?p> “可惜了,我沒大爺,”楊北笙突然湊到了她耳邊輕聲說,“不過,我不介意你喜歡我。”
少年壓低的聲音有些啞,和他平時的磁性不同,他故意放慢了語速,每吐一個字,熱氣就灑在她耳膜上,有些癢,有些磨人。
葉楠竹下意識瑟縮了下,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了速度,耳邊漸漸安靜了下來,周遭只剩下少年呼出的滾燙的氣息。
她手指下意識的蜷起,好幾秒后才眨了眨眼睛,還是聽不到任何聲音。
她反應(yīng)了好幾秒才扭頭往周圍看了一眼。
原本聊的熱火朝天的包廂,不知道什么時候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都看著他和楊北笙的。
表情都很微妙,看他們的眼神很曖昧的感覺。
葉楠竹覺得他們可能是誤會了什么,剛要開口解釋,孔凡讓咻的一下站了起來,拽著旁邊的劉華新說:“華子,你不是說剛在外面看見個漂亮妹子嗎,走,帶我看看去?!?p> “啊,對對對,走走走,”劉華新站起身來看著還沒反應(yīng)過來沈煒和王耒,使了個眼色:“走啊?!?p> 大家了然,連忙站起來:“走走走?!?p> 夏星朗摟著陸期的肩膀:“走,上個廁所?!?p> 隨著一陣哐哐啷啷的聲響,包廂里只剩下了葉楠竹和楊北笙。
葉楠竹:“………”
楊北笙:“………”
包廂里安靜了幾秒,葉楠竹才慢慢把視線從門口收回,楊北笙還貼著她的耳邊,葉楠竹驚的往旁邊一躲。
耳朵有些發(fā)燙,她下意識的抬手摸了摸。
本來就尷尬的氣氛隨著她的動作變得更尷尬了。
葉楠竹咽了下口水,清了清喉嚨,故作鎮(zhèn)定道:“我覺得等他們回來了,有必要解釋一下?!?p> “還有,楊同學,我奉勸你一句,你下次說話最好離我遠一點,不然我可能會動手?!?p> 想了想又說,“而且,我還是比較喜歡你大爺?!?p> “………”
日。
她干嘛還要說最后一句,這不更尷尬了嗎?
她是腦子被門夾了嗎?
葉楠竹發(fā)現(xiàn)自從遇到楊北笙,她的智商就像美國二十世紀七十年代的經(jīng)濟現(xiàn)象。
——滯脹。
但話都說了,總不能像微信一樣撤回,葉楠竹只好坦蕩的和楊北笙對視著,盡量讓自己看起來若無其事。
楊北笙:“………”
楊北笙盯著她泛紅的耳尖看了一會,胳膊隨意的搭在椅背上,慵懶又散漫,漫不經(jīng)心的:“解釋什么?”
“解釋我和你,他們可能是誤會了什么?!鳖D了一下又說:“誤會你不重要,但是不能誤會我,我的清白比較重要?!?p> “………”
楊北笙低笑了一聲:“你的清白很重要?”
“嗯?!?p> “那我負個責?”
“………”
我日你哦。
葉楠竹清醒過來,淡定的回了句:“謝謝,但是不需要?!?p> 楊北笙看著她突然笑了:“小葉子,你剛是在威脅校霸嗎?”
“?。俊?p> 葉楠竹有些不明白他這話的意思。
她什么時候威脅他了?
楊北笙慢悠悠的說:“你剛說,讓我說話的時候,離你遠一點,不然你就要對我動手?!?p> 他一提,葉楠竹就記起來了,面無表情的斜了他一眼:“楊同學,那不是威脅,是忠告。”
兩人安靜了下來,都沒說話。
好一會后,楊北笙開口說:“我真沒大爺,真不考慮考慮我?”
“………”
我她媽?
考慮你麻痹。
葉楠竹木然的看了眼他,舉起手向上指了指:“楊同學,舉頭三尺有神明,還是做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