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廣而告之
面對自己學(xué)生如此說,老丁也沒有斥責(zé),面上淡然道:
“你們啊!對改革開放的理解還有待加強,改什么革?對誰開放?今天不跟你討論這個話題。”
老丁說著,指了指兩篇文字版的報道說:
“看看他在遇到困難時所采取的應(yīng)對措施,看看他是如何從零開始,這些才是我所重視的。
你與他有接觸,你從他身上看到,他是個百萬富翁嗎?看到他是掌控著兩三個廠子的老板了嗎?
這才是這小伙子的厲害之處。
心性二字,說著容易,想要做到何其的艱難?!?p> 老丁剛說完,外間另一個小老頭走了進來。
“老丁,這可是飯點,能接到你的電話可不容易?!?p> 老丁呵呵起身,將來的小老頭介紹給了袁濤亞。
小老頭叫薛祥年,是北大金融院系系主任,博士生導(dǎo)師。
“嫂子,中午燒什么好的了,別藏著掖著,快端上來?!?p> “吃飯不急,你看看這個?!?p> 老丁將兩張卷子遞到老薛的手上。
“不看,不看,你老丁這臭毛病也不知道改改,給你一泡臭狗屎,你都當(dāng)寶,這又是你的哪個弟子推薦的人,估計又是個沽名釣譽的貨色?!?p> 嘴上雖這樣說,老薛還是將卷子接到手中看了起來。
片刻,原本面上帶著的玩笑勁不見了,從自己的上衣口袋中將眼鏡掏出來戴上,再次認(rèn)真看起來。
約莫半個小時,他將卷子放下,雙眼微閉還是沉思起來。
“胡鬧嘛,他有何憑據(jù),來推斷未來西方經(jīng)濟的走勢……”
他的低聲喃喃,兩人聽得不是很清。
“是老秦,不對這不是老秦的字,是老梁?老梁是保守派,這里面很多觀點很激進啊,倒像是出自年輕人的手筆?!?p> 這一句話兩人倒是聽得清楚,老丁先是一怔,繼而哈哈大笑。
老薛所說的老秦和老梁,是首都財經(jīng)大學(xué)的金融大拿,同時也是國家的智囊團成員。
“說吧,你這是拿誰來給我開玩笑?!?p> “哈哈,老薛,實話告訴你吧,答這個卷子的是個小伙子,今年讀大三?!?p> 老薛翻了個白眼,一副老丁你逗我的表情。
老丁指了指袁濤亞,后者也是急忙的點點頭。
老丁或許會跟他開玩笑,但作為后輩的袁濤亞想來不會如此。
“真是大三學(xué)生?”
“是啊!”
老薛的語氣中已不可抑制的帶著驚喜。
“人呢?”
“走了。”
老薛聽說人走了,面上帶著淡淡地不喜,不過下一刻又再次激動起來。
“肯定不是我們系的,不然我不可能不知道。老丁,丁校長,這次你可要幫我,不管哪個系的,這個學(xué)生我要了,調(diào)到金融系,我親自帶?!?p> 老丁笑著揮了揮手。
老薛還以為他不同意,當(dāng)時就急了。
“你別急,都一大把年紀(jì)了,還是這暴脾氣。
不是我不愿意將他調(diào)到你們金融系……”
“他自己不肯?”
老薛直接代入,接著道:
“不要緊,你告訴我他是誰,我親自去做他的工作,老丁啊,這是金融學(xué)的好苗子??!他對西方經(jīng)濟的預(yù)測雖然激進,但論據(jù)詳實,對于年輕人來講,這樣的眼光就非常難得了?!?p> 老丁憋的很難受,話沒說完就看到老薛在那自言自語。
“老薛,他不是我們京大的學(xué)生。”
“財經(jīng)的?”
老薛再次自動代入,此刻面上的神情已帶著灰敗。
“是老秦還是老梁的學(xué)生,這兩老東西好運氣,這樣的學(xué)生可不是僅僅靠教就能教出來的?!?p> 袁濤亞看著兩老頭不同的面色,沒忍住撲哧笑了起來。
“笑什么笑,就知道你老丁想看我笑話,你才是京大的校長,我們的金融系被財經(jīng)的比下去,你面上有光了咋的?”
老丁哼的一聲,都不大想理眼前的老貨了。
還是袁濤亞實在看不下去老師受氣,在旁邊解釋道:
“薛老,這個學(xué)生不是財經(jīng)的,準(zhǔn)確的說,他是中南省工學(xué)院的一名大三工科生?!?p> “工科?”
老薛的聲音尖細(xì)的如同公雞打鳴一般。
聽著老丁沒好氣的將易軒的情況完整說一遍,老薛激動的都打起了擺子。
“老丁,不要求其他的,但你一定要保密,不能讓財經(jīng)的兩個捷足先登,我這就開個介紹信去中南省?!?p> “別去了,過兩天易軒還會過來,他要拿學(xué)習(xí)資料,資料你準(zhǔn)備,看他有哪方面的不足?!?p> 老丁見老薛的樣子,心中居然有些淡淡地不爽。
“不過,廣合工學(xué)院會不會放人,就看你老薛的本事了?!?p> “沒事,我去部委找宋領(lǐng)導(dǎo)去。”
老薛似乎也沒了蹭飯的心思,拿著兩份卷子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就走了。
………………
其實易軒并沒有離開京大,中午跟陸映一起在食堂吃了一頓飯,又聊了幾句才走的。
邵君和陸軍這樣的人,其實身上還帶著一絲草莽的氣息,義氣當(dāng)先。
這樣的人只要能合得來,他就不會將你當(dāng)外人。
今天陸軍沒來,所以是邵君開車來接的他。
坐在奔馳S560上面,比陸軍的那老式切諾基可好的太多。
現(xiàn)今的央視還沒有實行自主招商,時間段的廣告大多是被幾個廣告公司所代理。
邵君帶他到的就是一個承包了黃金時段的廣告公司。
從見面來看,雙方是熟人。
“怎么,你那破車要做廣告,這我可不敢接。”
說話的人是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穿著不凡,左耳還帶著一顆很亮眼的耳釘,聽邵君介紹,叫徐仁朗。
“別啰嗦,現(xiàn)在上頭可明令禁止個體做廣告?”
“那倒沒有,不過個體能承擔(dān)這么高的廣告費?”
“我來了,就是讓你出血的,將內(nèi)部價拿出來嘗嘗?!?p> 徐仁朗也不見外,離開片刻,就拿了一張紙再次走回,邵君接過壓根不看,就遞給了易軒。
黃金檔,新聞聯(lián)播前后的廣告易軒同樣不看,他根本就買不起。
雖說現(xiàn)在的廣告費相較以后便宜得多,但動輒幾百萬,他現(xiàn)在也拿不出來。
他看的時間段主要有兩個,一是上午11點左右,一是夜里11點左右,看到報價他心中稍稍放了心。
上午11點的廣告費,半分鐘一個月8萬,夜里11點則只要5萬。
“這個半分鐘,能不能分拆?”
徐仁朗從剛剛邵君的動作就看出,易軒才是付錢的金主,所以態(tài)度也算溫和。
“你想怎么拆分?”
“拆分成兩條15秒的廣告,不知道行不行?”
“行倒是行,但沒有半分鐘,廣告的效果可不一定好?!?p> 易軒堅持,徐仁朗也認(rèn)為自己盡到了提醒義務(wù),所以沒多大功夫,雙方就簽了合同。
先買三個月,兩個時間段全部買。
“廣告片如果要我們制作,加5000塊的費用,畢竟膠卷、人員都是成本。”
“我不要人代言,只放幾張產(chǎn)品的滾動照片,最后連著強調(diào)三遍,代理電話就成,簡單明了,徐哥您看?”
從廣告公司出來,邵君忍了半天才開口道:
“合著,我跟老六的40萬,就這么沒了?”
易軒淡笑著,也沒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