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渾身漆黑,造型拉風的超級跑車,快速穿行在夜色下的一條老舊柏油路上。
厚重的引擎轟鳴聲在寂靜的夜晚格外響亮,跑車如一只張開翅膀的黑色蝙蝠,消失在夜色下。
一處四面圍著鐵絲柵欄的空地上,停滿了各式改裝過的摩托車。
不少頭發(fā)五顏六色的精神小伙,倚在自家摩托上相互吹噓著。
超跑的引擎聲一下子便打斷了他們的興致。
拉風的黑色蝙蝠緩緩駛了進來。
“干,這么酷逼的車子,哪個吊毛開過來的?”一個頭頂發(fā)綠的干瘦小伙羨慕的眼睛發(fā)紅。
“我去TM,咱們這些摩托加在一起,能換人家一個輪胎不!”另一個歪嘴小哥叼著牙簽也跟著罵罵咧咧起來。
一瞬間,剛才的吹逼都變得索然無味。
超跑的門緩緩挪開,從駕駛位走下一名面容冷酷的男子。
男子下身黑褲,上身同樣只穿了一件單薄的立領黑色外套,露出大半個結實完美的胸肌輪廓。
“不得勁,走了,走了。”頭頂發(fā)綠的干瘦小伙招呼道,語氣發(fā)酸的很。
騎著摩托,經(jīng)過黑衣男子身邊時,只覺得越發(fā)不爽。
喉嚨一癢,一口老痰啪的一聲吐在了超級跑車的前輪胎上,隨后便怪叫著帶著一幫人揚長而去。
黑衣男子面不改色,目送這伙人挑釁后離去,一言不發(fā)的走入不遠處的一個地下入口。
這原本是一處地下車庫點,只不過后來荒廢了很長一段時間,逐漸改頭換面。
暖氣從地下不斷飄出,形形色色的人在這進進出出。
有的喝的爛醉,有的摟著大波女子,還有的只穿著一條短褲衩被人扔了出來。
毫無疑問,這是一處‘好地方’。
曾經(jīng)空曠的車庫,此時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個經(jīng)營場所。
黑衣男子剛走進其中,就有衣著暴露的女子想要為他施展才藝。
男子對此卻是充耳不聞,四處轉悠起來。
大把的人樂在其中,但他卻有些不同。
地下二層的一處角落位置,傳來一陣響亮的啪啪聲,不時伴隨著男子的悶哼與低吼,聲音低沉且急促。
打開玻璃門,意外的里面竟是幾座燈光通明的拳擊臺。
幾個赤著上身的精壯漢子,正在擂臺上揮汗如雨。
其中靠近大門處的一座臺上,兩個男子,一個愿打一個愿挨。
剛才的聲響大多就是從臺上打者口中傳出。
片刻后,打者力竭,甩掉拳套,喘著粗氣道:“可以了。”
那個一直抗揍的青年聽罷點點頭,也解開了自己的手靶和腳靶。
“很不錯,下次再來我還點你。”打者事后叼了根煙,心滿意足的走去洗澡。
“石鼎?!迸_下一中年男子沖著青年招了招手。
“這是你今晚的工錢,老樣子,兩場,五百?!敝心昴凶狱c了點五張大鈔,遞了過去。
“明天還來么,像你這么抗揍的年輕人,我還是第一次見?!?p> “不了,明天有晚課?!笔κ掌鹞灏俅筲n,搖頭道。
“行,隨你?!敝心昴凶有χ牧伺那嗄甑暮蟊?,不再說什么。
正當這時,在門口站了有段時間的黑衣男子忽然開口道:“再來一場吧,陪我練練拳?!?p> 黑衣男子的聲音冰冷,讓人聽著有些發(fā)毛。
石鼎看了黑衣男子一眼,搖頭道:“抱歉,我已經(jīng)下班了。”
黑衣男子取出一沓大鈔,“一萬一局。”
“來吧?!?p> 中年男子:“......”
像這樣出手闊綽的大佬不是沒有,但也極為少見。
“嘖,練個拳而已,出手就一萬,這世界都是怎么了...”
石鼎嫻熟的穿戴好裝備,站在擂臺上靜靜的等著。
黑衣男子脫下了他的黑衣,露出一身勻稱的肌肉線條。
“嗯!”
石鼎看向黑衣男子的胸口位置。
在居左的心臟處,有著一串漆黑的數(shù)字紋身。
992105
字號不大,一串不過一寸長,就這般無比清晰的烙印著。
不得不說,這個紋身師的技藝相當不錯。
黑衣男子戴上拳套,簡單的比劃了兩下,石鼎一眼便看出這家伙不是職業(yè)拳擊手。
“只是來試玩的么?!?p> 這般想著,石鼎擺開架勢,等待顧客出拳。
他的工作就是負責抗下顧客的所有出拳。
“開始吧?!?p> 黑衣男子看了一眼石鼎,隨后就開始掄拳。
石鼎只覺得眼前一花,緊接著手臂處就傳來劇痛。
一股大力直接頂?shù)盟B連后退,砰的一聲撞到擂臺柱子上。
臺下的中年男子也是看呆了,嘴里剛抽了一口的煙都差點含掉。
這一拳的動靜可不小。
石鼎的體格他是清楚的,被這么一拳打成這樣,他還是頭一回見。
哪怕重磅的職業(yè)拳手都做不到!
黑衣男子不待石鼎反應,上前兩步就是一套組合拳打出。
快到石鼎眼睛完全捕捉不到對方的拳頭,只好豎起靶子死守。
砰砰砰
激情澎湃的聲響幾乎要壓過所有擂臺上的嘈雜聲,同樣這里的動靜也吸引了其他拳手停下練拳觀望。
石鼎的雙臂差不多已經(jīng)要失去知覺,幾次想要喊停都被對方凌厲的出拳打到閉嘴。
好在對方出手也有分寸,只打靶不打人。
否則石鼎還能不能頂?shù)淖【碗y說了。
他從來都沒覺得擂臺上的工作時間會這么漫長。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臺下的中年男子都看不下去了,害怕再打要出人命,當即喊停。
黑衣男子這才收手,他的身上浮了一層薄薄的汗?jié)n,似乎剛才的出拳對他來說游刃有余,消耗并不算多大。
另一邊的石鼎一屁股坐在地上,眼冒金星,剛才只覺得自己在對方拳中差點窒息。
除了穿開襠褲期間被那死去的老爹狠狠打哭過,這輩子他還從來沒被人打的這么慘過。
“稍稍有點不足,不過作為普通人,你有這體質已經(jīng)算是異類了。”
黑衣男子難得多說了兩句,忽然微微皺眉,摸了摸自己的心口,丟下一萬塊錢,穿上外套匆匆離去。
......
第二天,上午7:00
一棟老舊公寓內(nèi),石鼎赤著上身,只穿著一條長褲,在狹小的房間中走動。
兩條壯實的手臂處,滿是白色的膏藥貼著,刺鼻的藥味揮之不去。
“今日凌晨,在后巷街發(fā)生一起大型兇殺事件,死者共有十三人,據(jù)調(diào)查是當?shù)氐囊蝗簾o業(yè)青年,死因來自槍殺,目前兇手仍在調(diào)查中,若有相關線索者,請到局里報案,屆時......”
十幾平米的客廳中間,放著一臺四十二寸的平板電視,此時正在播放一則早間新聞。
叮。
隨著烤機的提示聲,石鼎將兩片烤好的面包簡單裹上雞蛋火腿,一邊吃著一邊走過電視。
聽到大型兇殺時多看了兩眼,那后巷街就在他所居住的猛男公寓附近,并不算太遠。
電視畫面中,一地的尸體被擺放在擔架上,搬運進救護車內(nèi),在尸體的邊上,還??恐慌蓬伾r艷的摩托車。
石鼎記得這附近有個什么飛車黨,天天噴著噪音聲響,大晚上在街上擾民,時不時還會干出一些打搶的活計。
總之就是很壞。
石鼎仗著體格好,身形高大,雖然沒有被打搶,但也確實被摩托車的噪音搞得不耐煩過。
他甚至有理由懷疑兇手很可能就是在大晚上被噪音逼瘋的某位鄰居。
三兩口吃完自制早飯,石鼎快速套上床邊的校服外套。
原本寬松的外套,在他身上穿著立馬變得緊身性感了起來。
看了一眼時間,七點零六分。
當即關掉電視,快步離開了公寓。
城鄉(xiāng)學院。
這是一所社區(qū)福利大學,師資條件設施都相當一般,但由于其廉價的學費,使得不少窮苦孩子能夠上的了大學。
踩著點,石鼎進了班級。
“收作業(yè)啦,收作業(yè)啦,石鼎,你的呢?!卑嚅L楊春梅敲敲剛坐下的石鼎桌子,問道。
“額,還有十分鐘,借一本給我抄一抄?!笔故斓奶统龉P和完全空白的卷題,說道。
楊春梅翻了個白眼,隨便抽出了一本,“趕緊吧你?!?p> 石鼎大呼得救,開始奮筆起來。
盡管手臂酸痛影響了他的發(fā)揮,但他自信十分鐘完全夠了!
這時,門口又走進一畫風有些不同的清麗女子。
同樣樸素的校服穿在她的身上,卻有著別樣的氣質。
“許晴,你的作業(yè)。”楊春梅見著那女子,當即問道。
許晴先是一愣,看向楊春梅面上閃過一瞬間的迷茫,隨即立馬恢復過來,不好意思道:“啊,對不起啦,班長大人,昨晚忘帶回去了,借一本抄抄嘛?!?p> 楊春梅撇撇嘴,同樣抽出一本寫好的遞過去。
許晴算是班級里最漂亮的那朵花,三年來收到的表白數(shù)不勝數(shù)。
這讓楊春梅很是羨慕,也很是不爽。
當然,這些她都是藏在心里,不可能明面上表示出來。
十分鐘畢,一個老教師,慢慢吞吞的走了進來,腋下還夾著今天的講義。
石鼎這時早已經(jīng)完成了作業(yè),掏出鼓囊的錢包,想著昨晚的事。
雖然被那黑衣男子揍慘了,但收到的一萬塊錢,卻是讓他覺得這頓打沒白挨。
這已經(jīng)足夠他很長一段時間的日常開銷了。
閉上眼睛,不知為何,那黑衣男子的臉跟他胸口的那串黑色數(shù)字,在他腦海中始終揮之不去。
學校門口,這時一輛黑色蝙蝠車緩緩停了下來,引起門衛(wèi)的注意。
鈴鈴鈴!
與此同時,上課鈴聲這時響起。
石鼎睜開眼睛,看向一旁只在卷題上寫了一個名字的班花同學。
似乎察覺到石鼎的視線,許晴敏感的同樣看了過來。
“以往你都坐前排,這次怎么坐最后來了。”石鼎問道。
許晴露出幾分嫵媚的笑意,“聽說你是班上最能打的那個,如果遇到危險,你能保護我么?”
“不能?!?p> 石鼎輕描淡寫的憋出兩個字,卻反而逗笑了許晴。
一連串銀鈴般的笑聲惹來講臺上老教師的不滿。
“上課期間,不準談戀愛!”
一瞬間,班上無數(shù)道雄性目光,欲置石鼎于死地。
石鼎搖搖頭,不再理會許晴,看向窗外的操場。
今天風和日麗,陽光最是宜人。
兩個班級似乎正在操場上體育課。
一個班級在跑圈,另一個班級則在做著熱身運動。
就在這時,石鼎忽然瞧見一個學生踉踉蹌蹌的跑入了操場。
在他的腦袋和手上都流淌著大量的鮮血,模樣嚇人。
他的出現(xiàn)也引起了周邊最先看到的學生驚叫。
驚叫聲甚至傳到了石鼎所在的班級。
“外面怎么這么吵鬧?”靠窗一排的學生,紛紛扯著脖子朝操場看去。
“集中注意,集中注意,那邊的同學把窗都關上!”老教師敲著黑板,氣沖沖的說道。
“老師,外面有個人身上都是血!”一個同學小聲說道。
“哪里?哪里?”
他這一說,其他同學也都紛紛來了精神,跑到窗邊張望起來。
操場上,一個體育老師大步朝那個渾身是血的學生走去,似乎想要查看情況。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那名學生在見到體育老師時,就像見到鬼了一般被嚇得不輕,連滾帶爬掉頭就想跑。
而那體育老師忽然一個箭步?jīng)_了上去。
石鼎瞳孔驟縮,渾身寒毛豎起!
“發(fā)生了什么?!”
在眾目睽睽之下,那名體育老師一把掐住學生的后脖頸。
另一只手掄起,不由分說的一巴掌拍歪了那名學生的腦袋。
沒錯,是真正意義上的拍歪了。
那學生的整個腦袋呈現(xiàn)不規(guī)則形狀,耷拉在肩膀上。
身體瞬間僵硬一動不動,在那體育老師手中如同一個破布麻袋一般。
這次尖叫聲不止是在操場上傳開,不少見到這一幕的學生都是被嚇的不輕。
不敢相信眼前所發(fā)生的一切!
那個體育老師剛剛分明動手殺了一個學生,就在這光天化日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