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心中一突。難道金河魏真的能寫出比我這“唐詩”還好的詩句嗎?
我這首詩可是流傳百年,經(jīng)久不衰啊!
只聽金河魏緩緩說道:“湖真美,我很喜歡?!?p> 教坊司內(nèi)突然靜了下來。
這也是詩?林羽皺了皺眉,覺得有些不對。
“好詩?!?p> 教坊司的老鴇率先說道。
緊接著,教坊司內(nèi)的舞姬伶人全都稱贊道“好詩?!?p> 勾欄內(nèi)的看客們,也有一半的人贊道:“好詩!”另一半的人沒有贊賞,但是也沒人敢反駁。
一時間,整個教坊司都在說“湖真美,我很喜歡”是好詩。
好一個指鹿為馬!
林羽終于知道哪里不對了。
地頭蛇金河魏要壓強龍劉墓生。
“這算詩嗎?”劉墓生不服的嘶喊道。
然而,整個勾欄都在說金河魏的話是好詩。哪怕他如何嘶吼,都不能改變事實。
金河魏摸著胡須,得意的說道:“范大人,您覺得老朽的詩如何?”
林羽同樣看向范縣令。
范縣令的態(tài)度至關(guān)重要。他將決定小棠今夜歸誰。
“再比一場?!狈犊h令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而是建議再一次的斗詩。
暫避鋒芒,先滅了“假民意”的氣勢。林羽贊賞的看著范縣令,這人也是個老狐貍了。
小棠在一旁緊咬嘴唇,眼角含淚。與上次一樣,金河魏靠著權(quán)勢強行第二次斗詩。
然而小棠知道劉墓生不可能再寫出更好的詩了。
劉墓生根本就不會寫詩!他的詩都是來自一個叫林羽的人。而且林羽不在東華縣,而是在千里之外的西華縣。
劉墓生跟小棠商量對策時便說過,林羽修為低,沒辦法趕到東華縣,所以他只帶了一句詩回來。
只要進行第二輪的斗詩,劉墓生必輸無疑!
“第二個題目是鴛鴦!”
斗詩的題眼本是花魁所定,然而老鴇卻替她出題了。
這題眼正是金河魏和老鴇暗中商議過的!
范縣令聽到“鴛鴦”二字,心頭一沉。
他來西華縣就是要除掉金河魏和花不虛這兩個毒瘤,所以先前對這兩人也有很深的了解。
他知道金河魏憑借著詠“海棠”中了進士,但是金河魏真正出名的詩卻不是這一首,而是一首詠“鴛鴦”的詩。
金河魏的“鴛鴦”詩非常有名,此詩還曾得到過當今一位王姓大儒的批語。它流傳甚廣,是難得的佳句。
“夢中相思愁斷腸,別來佳人郎意傷。兩只鴛鴦水中戲,誰人不戀好紅妝。”
金河魏已經(jīng)念出了這首詩。
這詩與范縣令心中所想一樣,正是被王姓大儒點評過的詩句。
教坊司內(nèi)的舞姬伶人紛紛叫好,金河魏的人馬也紛紛叫好。
看客內(nèi)的另一半人,不是金河魏的人馬,他們中也有書生。書生們聽到這首詩后,紛紛一驚。
“我曾讀過這詩,詩的作者是金生。原來金生就是金姓書生,是金老爺做的!”
“是啊,我也背過這首詩。”
“真是想不到啊,此詩流傳破頗廣,我還真不知識金老爺所作。”
......
金河魏將眾人的表情看在眼中,心里生出一股莫名的虛榮心。
他看了看已經(jīng)嘴唇發(fā)白的劉墓生,臉上沮喪的花魁小棠,以及沉聲不語的范縣令,心中一股豪情涌現(xiàn)。
一舉三得!
敗了劉墓生。
睡花魁小棠。
挫了范縣令的銳氣。
數(shù)日來,金河魏胸中的郁悶氣被一口吐出。
輸了!難道要輸了嗎?劉墓生咬牙間,嘴中溢出絲絲的血級。
林羽!劉墓生再次想起林羽,他苦笑一聲:“好兄弟啊,你怎么不在這里?”
劉墓生心灰意冷之間,眼光突然瞥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林羽!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在東華縣。
他不是在西華縣嗎?林羽什么時候來的教坊司?
劉墓生目瞪口呆。以他的修為全力以赴,勉強一晝夜能來往東華和西華兩縣。
可是林羽點竅二十的修為,即便當時自己離開時,林羽便緊緊跟隨,他也不可能這么快就到東華縣?
劉墓生震驚之中,林羽給了他一個眼神:下來茅房找我。
“劉公子,可有詩?”金河魏譏笑道。
他心中無比自負,自負無人能勝過自己這首被大儒評過的“鴛鴦”詩。
劉墓生平復了神情,笑道:“自然有詩。待我拉了腹中之屎,便送與你詩!”他一提褲子,便下了二樓雅間。
金河魏皺眉,不知劉墓生怎么突然之間變了一個人似的。
不過片刻,劉墓生又從茅房里走了出來。林羽已在茅房中贈了一首詩給他。
劉墓生沖著遠處沮喪的小棠微微一笑,隨后看了看金河魏、范縣令和花不需。緊接著,他又看了教坊司內(nèi)一眾人等,這才緩聲吟唱道:
“十里平湖霜滿天。”
“寸寸青絲愁華年。”
“對月形單忘相護?!?p> “只羨鴛鴦不羨仙?!?p> 劉墓生念的感情并不對,這首詩應該是冷寂清幽的。
不過,詩好就行!
“好詩啊!好詩啊!”范縣令激動的渾身顫抖。
花魁小棠眼中同樣也是激動萬分。這首詩比著金河魏的詩更好。
金河魏嘴唇發(fā)白。指甲扣進肉里,掌中溢出一絲淡淡的血跡。
穩(wěn)了!劉墓生給林羽遞了一個感激的眼神。
二樓的金河魏冷“哼”一聲,與花不虛離開了教坊司。
這一次是他們敗了,再待下去就是自討沒趣。
金河魏走過林羽身邊,對林羽說道:“小子,你給我等著?!?p> 林羽微微一笑,沒有說話。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趕尸錄上所有的功法,而且體內(nèi)有一具神秘的女尸。
他有對抗花不虛的信心。
金家,密室。
花不虛在兩張詭秘石床上畫著些奇異的紋路,金河魏看著石床眼中全是渴望。
“金兄,難道今日之事就這么算了?我們還從沒在東華縣丟過這么大的面子。”
花不虛是修士,平日里的陰謀算計都是金河魏在做,他只負責對敵出手。
金河魏輕輕一笑,龍頭拐拄地“啪啪作響”,“放心,再過七日,等我們大功告成,我定然將什么范縣令、劉墓生還有那個趕尸人林羽全部斬盡殺絕?!?p> 花不虛點了點頭。是啊,七日后,才是好戲的開始。
“讓開,給我讓開!”
密室里傳來了金長載憤怒的聲音。
突然,密室的門打開了。
金長載囂張的走進密室,幾個家丁不敢進來,呆在了外面。
“老頭,我實在待不住了,我要出去偷女人!”
這二十多天,他想要誰,金河魏便會滿足他的心愿,哪怕是金家二娘都給了金長載。
金河魏慘白的臉看了看金長載,臉上沒有厭煩,反而有一種欣賞:“年輕,真好啊。”
花不虛看了一眼金長載,手一揮,密室的門再次關(guān)上。
金長載呆在昏暗的密室中,只覺一股寒意撲面而來,尤其是自己親爹眼中泛著淡淡的綠光,讓人起雞皮疙瘩:“打......打開門,我要出去......”
“你不用出去了?;ㄐ郑@最后七日,便讓他在這里等待吧?!?p> “不成問題?!?p> 花不虛在黑暗中“咯咯”一笑,他手一揮,一個僵尸擋在了金長載面前。
這只僵尸赫然是一只跳僵!
跳僵的修為介于開脈巔峰和煉氣修為之間,它也是花不虛最大的底牌。
這只跳僵,哪怕是青瑤都不知道。
金長載突然臉色發(fā)白,嚇到在地,“你要干什么?爹,你們要干什么?快放我出去,再不讓我出去,我以后可是不會給你養(yǎng)老送終的!”
“你爹不需要你養(yǎng)老送終?!被ú惶撚挠恼f道,隨后身上飛出一團鬼霧撲向金長載。
金長載頓時口不能言,渾身不能動彈,只有意識還是清醒的。
花不虛將金長載抬上了畫滿詭異道符的石床。
金河魏干枯帶著皺紋的手摸著自己親兒子的臉,然后是脖子,然后是身軀,然后是腿,然后是生根,陰惻惻的說道:
“年輕,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