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奇怪!
都已經(jīng)回了自己房間,綦燃還在想著林舒巍剛剛欲言又止的話,按照這個人最近的德行,他是不是又知道了什么?
說實話,連她自己現(xiàn)在也有些不確定起來。
這一次對審判庭的宣戰(zhàn)到底對不對?她到底是能討得了便宜,還是損失慘重?
還是說,這一步只是個必然?
靜靜躺在床上思考著,她漸漸沉入了夢鄉(xiāng)。
這一次她夢到了許多奇奇怪怪的東西,似乎從蘇邪出現(xiàn)那天開始,她在夢里體驗了另一種人生。
那一種人生里,林舒巍的戲份少到可憐,甚至死得還很慘,而她,叱咤一世的“女魔頭”居然敗在了蘇邪的腳下。
她淪為工具,也變成一件武器,失去了一直以來引以為傲的風(fēng)華,徒留一身感情的傷。
特別是到最后,她完全喪失了理智和思想,成了一個提線木偶,而操縱的線在蘇邪手里……
偶然的清醒令她悔恨不已,在差不多過了十年木偶的日子之后,第一次自主決定使用了異能,那便是與蘇邪同歸于盡。
熱烈而又帶著自由的爆炸聲在耳邊轟鳴,她在火光中看到了蘇邪不可置信的眼神,也看到了那個為自己赴死的人的身影。
是他,真的是他……
猛然的驚醒讓綦燃從床上坐了起來,滿額的汗水沾濕了頭發(fā),她驚魂未定地瞪著眼睛坐在床上。
夢中的一切是那么清晰而又陌生,她直到醒來的這一刻都能感覺到那種麻木和恐懼。
失去的自由,被支配的情感,被操控的人生……一切都是由那個人造成的,而一直想要拯救她于水火的人,卻早早地為她沒了命。
這是個什么夢!
拿過床頭上的紙巾擦了擦汗,她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被這個夢嚇到手都在發(fā)抖。
窗外已經(jīng)是白天,一向不愛早起的她沒人敢來敲門,獨自盤腳坐在床上,慢慢地讓大腦理智回旋,去克制夢境帶來的恐懼。
她想不明白她這樣的人為什么會愛上蘇邪,還被利用成了那個樣子?是腦子壞了,還是精神出問題了?
明明就是一個不羈放縱愛自由的性格,怎么就變成了那樣?完全不符合她的人設(shè)嘛!
還是說林舒巍這段時間的神經(jīng)質(zhì)行為已經(jīng)影響到了她,所以她才會在夢里面這么荒誕?
嗯,肯定是的!
自己把自己說服之后,她就起身去洗漱了一下,然后穿著一條長到腳踝的裙子去了客棧后院的空地,看其他的異能者打配合。
不愧都是走南闖北的人,只要稍微適應(yīng)一下,那作戰(zhàn)狀態(tài)可就上來了,相互呼應(yīng)著使用異能,基本不存在什么漏洞。
至于她這個適合控制全場的,自然是得留在最后,見哪兒打哪兒。
林舒巍安靜地坐在另一邊,他披著一件白色的外套,半垂著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但綦燃一看到他,立刻就回想起了夢里面的場景,他似乎就是在這一場戰(zhàn)役中重傷險些喪命的。
為了給她爭取時間撤退,也為了保護她的安全,他接受著蘇邪的挑撥和離間,在她不信任的眼神里倒了下去。
那些不安的情緒再次浮了上來,綦燃拍了拍自己的手背,安慰著自己不過都是一場夢罷了。
她沒有愛上蘇邪,也沒有和他在客棧經(jīng)歷多重患難,更沒有和他心意相連,她和他不過是見了幾面的敵人罷了。
至于林舒巍……
他也不是那個一直默默守在她身邊的人了,他現(xiàn)在的戲可足得很,她的每一頁都有他的影子!
再次自行安慰好自己后,她起身也活動了一下,配合幾個人試了試身手,今天倒也就這么過去了。
明天就是去審判庭挑事的日子,所以綦燃有些興奮地睡不著覺,一個人趴在走廊盡頭的窗邊看天。
早就已經(jīng)惡劣到只剩沙塵的天,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只有數(shù)不盡的蕭風(fēng)和吃不完的苦澀。
夜色既安靜又喧囂。
發(fā)呆之際,有人給她披上了衣服,還往手里塞了一杯熱可可:“你喜歡的可可?!?p> “你怎么還沒休息?”她頭也不回地問道。
“想起明天的事有些睡不著?!?p> “激動?還是興奮?”
林舒巍站在她旁邊好像個雕像一般:“都有吧。”
綦燃捂著杯子,感受指尖傳來的溫度,突然發(fā)現(xiàn)他好像總是能在這種時候出現(xiàn)在身邊,便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昨晚我做了一個夢?!?p> “夢到什么了?”他微微側(cè)頭看向她,聲音柔和地問道。
“我夢到……你死了。”
這……
林舒巍一時有些無語,這叫什么對話,什么叫夢到他死了?這是在咒他還是在罵他?
不過綦燃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倍感驚訝:“那個夢里我像沒了腦子一樣,真如你所說愛上了那個蘇邪,然后他早早地把你害死了?!?p> “阿燃……”
“而且夢里面也有我們?nèi)徟型サ膱鼍埃阍谀抢锸芰酥貍?,而我居然毫不留情地丟下你跑了……”
林舒巍此刻的臉上已經(jīng)不僅僅是驚訝,還有幾分緊張:“還夢到了什么?”
“后來你死了,我成了一個傀儡,被人操控著成了審判庭的武器,直到很多年之后,終于清醒了一次?!?p> “清醒之后呢?”他的聲音已經(jīng)帶了一絲顫抖。
“我和審判庭的人同歸于盡了,在瀕死之際,我好像又看到了你,你說……來帶我走,讓我重新過一種人生?!?p> 林舒巍沉默了,她說的這一切不就和他之前經(jīng)歷的人生一模一樣嗎?
雖然他死得早不知道后面的劇情,可按照當(dāng)時的發(fā)展趨勢下去,也只能有這個結(jié)局。
所以到底是他重生了,還是她也……
他突然蹲了下來,手枕在綦燃坐著的膝蓋上:“阿燃,你說這是你夢到的?”
“嗯,算是一個噩夢,所以我到現(xiàn)在都還能記起很多細(xì)節(jié)?!?p> “那你可還記得從蘇邪到客棧那日起的事情?”
“嗯?你說的是夢里還是現(xiàn)實?”
“夢里。”
“夢里他到了客棧之后……”
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