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媽,我是莫莉。”
“莫莉??!你這孩子都多久沒回來過了,也不給我們打電話,都在忙什么?。俊?p> “最近是有些忙,你們身體都還好嗎?”
“挺好的,你爸媽也都挺好的,就是總念叨著你。”
“顧媽,婉晴最近回去過嗎?”
“婉晴?沒有啊!原本是說過準備回來的,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忙了,最近一直都沒消息。怎么了?你沒跟她在一起?。俊?p> “?。∥疫@段時間出門了,在大理這邊旅行呢!也沒事,就是給她打電話沒接,以為她是不是回老家了。”
“是不是有什么事?。课铱赐袂邕@丫頭最近也總是神神秘秘的,十一前還偶爾會來個電話,也只是簡單說幾句便掛了。你們吵架了?”
“沒有,我怎么會跟婉晴吵架呢!你們放心吧!真的沒事。那就先這樣吧!我朋友還等著呢!過些時間有機會回去看你們。”
莫莉掛斷了電話,一直忍著的淚水終于流了下來。這段時間里,她去過了很多地方,嘗試了自己能想到的所有辦法,都沒有一點顧婉晴的消息。給老家顧婉晴的父母打電話是她最不想做的,擔心萬一顧婉晴并沒有回去,電話中她父母再察覺出點什么,自己根本就沒有辦法解釋。現(xiàn)在這個最后的希望也破滅了,莫莉真的已經(jīng)感覺心力憔悴。
這個時候要能有楚江南在身邊,自己一定會撲到他的懷里痛哭一場。但現(xiàn)在他也不在,不知道在拘留所里的日子,楚江南會是怎樣的心情。
自己的生活到底是怎么了?最好的朋友和最愛的人先后全出了事,一切都是源于何啟華這個人。如果這個世上真的可以找到殺手,她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去干掉何啟華。但生活不是電影情節(jié),沒有那么多的快意恩仇,自己只是個小老百姓,像何啟華那種人,除了避而遠之沒有其它辦法。
剛剛給顧婉晴父母打過去的電話,雖然并沒有引起他們二老的懷疑,但莫莉還是放心不下。一旦他們猜到點什么,以二老的身體狀況,讓他們怎么去面對。
莫莉決定還是再給他們?nèi)€電話,有些慌言一旦開始了,就得想辦法一直圓下去。
“顧媽,我是莫莉。我聯(lián)系到婉晴了,原來她一直在開會,所以不方便接電話。...我們這邊都挺好的,她說最近公司忙,過段時間還要有出差的任務(wù),所以暫時不方便回家。她讓你們放心,她會照顧好自己的,等公司的事情忙完了,一定會抽空請假回去看你們。...恩!知道了,我會告訴她的,再見顧媽?!?p> 不管怎么樣,莫莉覺得顧媽應(yīng)該是相信了,只是接下來該這么辦?這樣的謊言根本瞞不了多久。
一周之后,楚江南的拘留期滿被釋放了出來。莫莉早早便等在了公安分局門口接他。原本還在擔心楚江南會繼續(xù)去找何啟華的麻煩.但沒想到的是,楚江南走出分局時,一句話都沒有說,就好像失去了生活目標一樣,沉默地坐到了莫莉車上,任由著她帶自己離開,去往任何地方。
莫莉先是帶著楚江南去吃了頓飯,結(jié)果楚江南根本就什么都沒吃,只是喝了點酒。莫莉見他不說話,自己也不知道應(yīng)該說點什么,就這樣從飯店出來,直接送他回到了家。
楚江南進屋后也不說讓莫莉坐,但也沒有讓莫莉就這樣離開,反而直接走進了衛(wèi)生間,去洗了個熱水澡。這期間莫莉就站在客廳里,有些不知所措,卻又不愿離開。
直到半個多小時之后,楚江南終于穿著件浴袍從衛(wèi)生間里出來了。莫莉再也忍耐不住,撲上去一把抱住了他,失聲痛哭了起來。
這一哭,莫莉?qū)⑦@些天所有的委屈和無助都宣泄了出來,有些一發(fā)不可收拾的感覺。楚江南始終站在原地,并沒有試著將她推開,也沒有抬起手臂給她一點安慰。
空間仿佛就這樣靜止了,只是淚水的滑落以及莫莉的哭泣聲才證明著時間在流逝。莫莉哭累了,楚江南身前的衣襟也被濕透了,貼在身上,還有些溫熱。莫莉?qū)⑦@幾天自己嘗試過尋找顧婉晴的辦法都說了一遍,最終的結(jié)果,只有失望。
楚江南終于有了反應(yīng),輕輕拍了下莫莉的頭,然后扶她到沙發(fā)上坐下,這才說道:“婉晴不會有事,她只是不想我們找到她?!?p> 莫莉很意外楚江南的態(tài)度,這簡直與之前判若兩人,他這些天里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
楚江南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繼續(xù)說道:“這幾天我在里面想了很多,明白了一些事情。婉晴她如果真的會出事,在那個家中,你就不會只看到一把刀了,而是如上次一樣,看到她的尸體,或者更可怕的事情。她是自己離開的,而且還帶走了她的行李。她一定是離開了這座城市,這個曾經(jīng)讓她傷心過兩次的地方。她不想再見到熟悉的風景、熟悉的人,甚至不想再見到你我。經(jīng)歷了那樣的傷痛,她太需要時間來療傷了,還有什么比逃避來得更直接。她只是逃了,逃到一個我們都找不到的地方,逃到一個可以讓她平靜下來的港灣,然后等時間去撫平心里的痛。我們應(yīng)該尊重她的選擇,這也是對她的保護,為她留下最后的一點尊嚴?!?p> 莫莉流淚聽著,這是她這些天能夠得到相對最好的答案,如果真的是這樣,也許對于顧婉晴來說并不是什么壞事。只是她無法讓自己不去擔心,二十年來,她從來就沒有失去過顧婉晴的消息,她怕這一次的分別,會是永遠。
面對著莫莉求助般的眼神,楚江南能夠猜到她的擔憂。其實自己又何嘗不是呢!但在拘留所里的這段日子,他幾乎將認識顧婉晴后的每一天都回想了一遍。他相信婉晴不是個那么容易便會割舍掉一切的人,他相信自己愛過的她一定可以找到重新站起來的方式。到那個時候,她就還是原來的顧婉晴,他們一定會再見。
“她會回來的,我們一起等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