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蹤的身體在那一刻早已然不屬于己身。
他的眼神被濃濃的紫意染上。
對于許諾此刻身邊環(huán)繞的萬千刀意視而不見,天行蹤腳下輕輕一抹,腳尖點地,速度在不斷的加快,快得已經(jīng)捕捉不到他的身影。
許諾嚴陣以待,面色繃緊,身上氣勢驟然爆發(fā),向天行蹤來的方向爆然斬出數(shù)道刀氣。
所泛發(fā)的數(shù)百道刀氣卻根本沒有摸到天行蹤的身影,甚至沒有傷到他分毫。
在天行蹤身后的城門倏然爆開,形成巨型塵埃。
這一切似乎對此刻的天行蹤來說,微不足道,甚至絲毫沒有任何影響。
天行蹤嘴角微微一抹,身形再次一晃。
隨著他的一聲怒斥,他的身形再次顯現(xiàn)而出,牽動的是他手中那把銀白色長槍,其上從天地間引聚來萬千邪意,與槍身融為一體,化成一具骷髏幽骨,那骷髏嘶吼咆哮朝著許諾殺去。
那骷髏臉上的表情亦真亦幻,非哭非笑,根本捕捉不到他的真實面貌。
沙場上的地表被骷髏張開的深淵巨口咬開了一道巨大的溝壑,漫天的塵土被那骷髏鬼臉所卷起,攜帶但凡觸及到他的身軀的士卒便瞬息被他攪碎,就算在其身邊的士卒也未能傷到其分毫。
數(shù)千丈士卒承受不住這巨大威壓,在這沖擊下劇然死去,留下的只有枯骨,以及一片不生半點野草的貧瘠之地。
骷髏離許諾愈來愈近,天行蹤的雙眸漸漸有些重曈的模樣。
許諾皺眉,他已經(jīng)分不清那雙眸子究竟是天行蹤的雙眸,還是蠱神的雙眸。
畢竟,重曈者他所知道的,只有蠱神一人。
他的內(nèi)心不由得感到恐懼。
許諾神情不由得有些恍惚,仿佛回到幾萬年前。
自己剛剛加入諸天組織之際,蠱神那時就已經(jīng)成為諸天守護者中的至強者之一。
那時候見他的那種壓迫感,在這一刻又再次顯現(xiàn)出來了。
畢竟,這位大唐神將如今所爆發(fā)出的力量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期。
即使身為高階武者所有的境界,在那一刻,許諾也聞到了一股死亡的味道,在朝著他的身軀蔓延。
這種感覺,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過了。
許諾緩過神來,咬牙怒喝一聲,身子極速倒退,將刀徹底拔出,刀身與天行蹤所極速而來的骷髏結合泛著滲人的光芒。
許諾身上的氣勢每一息都在攀升,藏在刀鞘內(nèi)的刀意,此刻如同洪荒猛獸一般,奔涌而出。
但似乎受到這方天地的天道法則所阻擋,長刀的氣勢在達到一定的臨界點便停下。
許諾刀意似驟雨似狂風。
長刀光芒流轉,一道刀氣從刀身上在那時傾瀉而下,直直的迎向骷髏。
骷髏與長刀相迎,碰撞在一起,骷髏似乎承受不住這么大的天地威壓,在那一瞬間爆裂開來。
將骷髏滅去,許諾長吐出一口濁氣,再反觀天行蹤,他的面目已然全非,但還在不停的變化,時男時女,時老時幼,時美時丑,時人時獸。
許諾倒吸了一口涼氣,強鎮(zhèn)下心中的不安。
天行蹤的手也在那時變得詭異至極。
袖中的左手白嫩如玉,右手枯槁似骨。
他似乎察覺到許諾的目光,抬頭沖許諾笑,笑意里帶著戲謔與殘忍。
他的嘴唇緩緩張開,他的聲音沙啞,像是鋸子拉扯著朽木。
“諸天...守護者也敢擾本座修行,還敢違抗本座,你也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右手抬起,法則在手中快速演繹,近百道鬼魂忽的出現(xiàn),將許諾包圍。
許諾不停的壓下心里的不適感,暗嘆一聲,他知道,這一戰(zhàn),不可避免。
一山不容二虎,一個平行世界自然也只能有一個守護者。
“既然如此,我便來會會你這個只會寄生在別人身上的蛔蟲。”許諾應道,神色言語中皆帶有些嘲諷。
他自然是極其恐懼,畢竟如今戰(zhàn)自己面對的是昔年諸天守護至尊之一,他想起了自己的母星上曾流傳的一句話。
打不過就跑,跑不了就罵。
學以致用,他此刻肯定跑不了了,所以他便罵了。
“哼,區(qū)區(qū)凡人身,也敢頂撞神!”天行蹤的眼神始終沒有正視過許諾,右手微微一抬,圍著許諾的近百道鬼魂便應聲而動,呼啦啦的朝許諾沖了過來。
“道無涯。”許諾此刻刀面一橫,面向天穹,一股奇異力量從天而降,化為一道平行線,出現(xiàn)在許諾的腳下。
許諾在其上站著,氣勢一步步的增漲。
“踏天,第一步!”
許諾走出了第一步,萬千刀意如狼似虎般沖向四周的各個鬼混體內(nèi),鬼魂在那一瞬間經(jīng)受不住刀意入體,身子紛紛爆開。
天行蹤卻不見絲毫緊張,再次張開他那干癟的三角嘴唇,說道:“魑魅魍魎!”
鬼魂的身軀上便泛出陣陣邪靈力量。
它們的境界在一瞬間便飆升。近百鬼魂突然發(fā)力,將許諾重新包圍。
許諾對于四周重新聚集而來的鬼混置若罔聞,他的腳步在那平行線上又輕輕落下一步,嘴唇微微張開。
“踏天式,第二步?!?p> 這一步似乎蘊含著生死因果,這世間的因果線孑然在那一瞬間牽引到許諾的身上,化作萬千法則,融入許諾。
而后隨著許諾左手輕輕一揮,萬千法則向著四周散去,再次奔射向四面聚集而來的鬼魂,鬼魂身上與天行蹤所連的因果線在那一瞬間被斬斷,鬼魂無一不被切割成碎片。
新生的鬼混甚至還未來得及從虛空中走出,便已經(jīng)被斬殺。
有數(shù)百道因果線向天行蹤身上涌去,但是這些因果線剛剛臨近天行蹤的附近,卻被他用那雙枯瘦惡心的手捏爆,消散于天地間。
天行蹤的臉色終于變了。變得難看。
他怔怔的看著許諾,聲音再次沙啞,他問道:“你是誰?是誰教你的牽因果?”
眼前這個守護者并沒有威脅到他的生死,他很弱,但他的這一式踏天,很特別也很詭異。
他立在平行線之上,其上似有神袛附身,似乎與他手中的長刀連成一把刀,一把貫穿于天地的刀。
從那一式中他感覺到了足以讓他警惕的危險。
他本以為這世上早已沒有什么東西可以威脅到他。
可偏偏眼前這個男子,他連他力量的萬分之一都未到達,但他卻在這一式身上聞到了死亡的味道。
他活得太久了,久到都忘記了死是什么東西。
但這一刻又讓他記起了這個字眼,他忽然感到害怕。
許諾沒有理他,再次默念口訣。
“踏天第三式,輪回?!?p> 他的刀被他舉過頭頂,刀光閃爍,撲朔迷離,發(fā)出一聲怒吼。
刀意在那一瞬間閃爍,無數(shù)刀意盤附在刀面上,他的身影懸在半空中,如同天上的驕陽般刺眼。
長刀的氣勢再次上漲,變得更加明亮,刀意籠罩四周,將天行蹤也包裹在其間,威壓感從天降落。
刀意籠罩了這萬千疆土,也將許諾自身籠罩在其中。
他的眸子在那一瞬間亮如星辰,如同天上的神明。
他用盡全力緊緊握著刀柄,雪白的刀面與另一邊充滿邪意的天行蹤格格不入。
如同謠言在這瞬間粉碎,如同神明在這一瞬間隕落。
許諾莫名的笑了,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了。
萬年過去了。
他終于敢戰(zhàn)...
神!
小皮你又慫了
雨太大了本來下午能更新的,拖了一會才到家。晚點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