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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客

第九章 如夢令

紅樓客 清輝孤影 4530 2021-06-16 09:33:09

  “下棋的時候莫要東張西望的,我都讓你三枚子了,現(xiàn)如今你還落我四目?!鳖櫸鹘弥恢缽哪膬赫襾淼恼凵龋疫@折扇本來是白的,他自己往上寫了四個大字:“月浸西江”。

  蕭秋雨有的時候經常會想,這四個字到底是什么意思,畢竟“月浸西江夜色沉,秋風秋雨愁煞人”是自己的名字由來,可問他,他也只是一味的不說。

  有一日蕭秋雨再問無果,干脆蕭秋雨就拿董鄱月埋汰他,氣的顧西江只好解釋其中因果。

  “你師娘名諱白望舒?!彼車烂C的用了“名諱”。

  當時蕭秋雨頓時明悟,忍著笑看了顧西江半日,他惱羞成怒之下罰蕭秋雨抄了半個時辰的書。

  “我下不過先生?!笔捛镉旰芨纱嗟溃骸白屗拿蹲拥臅r候,我也只是領先一二目,卻是做不到贏得痛快?!?p>  “那是自然,你才學過幾天下棋,能和我下成這樣,已經很是不易了?!鳖櫸鹘Φ溃?p>  “本身就是消遣用的物什,我自己也沒甚么路數(shù)章法都是亂下,我也懶得好好教你。”

  “不過論棋道你倒是比你師妹強些。”顧西江偷笑道:“她如今不在這兒,我才好跟你說:我讓了她十枚子,結果下到棋盡,我還是贏了二三十目?!?p>  “我平日里和她下棋消遣的時候倒是沒甚么感覺,只是我讓著她,盡量讓她高興就好了?!?p>  “行了,你已輸了,自去罷,我歇了?!鳖櫸鹘瓘氖捛镉甑钠搴t里面抓了兩枚扔了,站起身離去,嘴角都在抽動。

  這就叫什么樣的師父就有什么樣的徒弟?

  小將軍啊!你不能這樣!

  只是他無論如何也都勸不出來這些話,能怎么勸?一個六歲一個四歲,這點子年紀,懂個屁的男女之事,頂了天就是稍微熟點的同門罷了。

  但是又想到自己當年和白望舒,貌似也是這么大點就認識……

  “唉?!鳖櫸鹘坏┓赋钍呛軣┤说?,標志性的情態(tài)是每過十幾息都要嘆氣,而且嘆的還特別悠長。

  這讓黛玉覺得很是莫名其妙,破題都沒法好好破了,更別說接下來承題、起講若干。

  “先生在想甚么?”她說話的聲音不是小孩子那種奶聲奶氣的,而是相對來說成熟的聲音,有些像已經成年的人。

  “我在想,小將軍的親事?!鳖櫸鹘瓭M臉惆悵:“可貌似輪不到我來干預,我說了,又能有甚么用?!?p>  “只要是先生說的,他自會聽些……”黛玉不以為然,顧西江犯癔癥不是一天二天的事,同時心底想道:

  “先生又在犯甚么病……”

  初來蕭府的時候,她住不慣還以為蕭府是何等的荒涼破敗——竟無一個侍女、嬤嬤之類,家主也從來不露面,唯一一個姓蕭的還是蕭秋雨……

  而且還有個常常犯癔癥的先生,神神叨叨的說些他和他當年師妹的往事,然后又語重心長地告誡蕭秋雨一些話。

  她現(xiàn)在還聽不懂,只是朦朦朧朧間有一種感覺似乎不是甚么好事……大約以后會明白,甚么叫“太早了,不是時候想這些文王舊事”罷。

  “不一樣,真的不一樣?!鳖櫸鹘B連搖頭:“我平日里勸他兩句他興許還聽,但如今再勸他,他只在那兒看書,斷然不答我半句話……他是沒聽進去。”

  然后他發(fā)現(xiàn),自家小徒弟也不理會自己了,發(fā)了片刻的呆,留了些許課業(yè),又愁眉苦臉的去找董鄱月。

  “董鄱月,我發(fā)現(xiàn)一件很……難以啟齒的事?!彼颜诮淌捛镉陝Ψǖ亩对吕^來密謀。

  “你說罷。”董鄱月其實也不愿聽他絮叨,一旦說起來定然就是半個時辰,有這時間,小將軍都能練會今日他新教的那四式了。

  “就是……”顧西江看了看蕭秋雨那頭,見他還在練劍就放心了,悄聲對董鄱月說:

  “就是我感覺,小將軍可能現(xiàn)在就在想日后成親之事了?!?p>  董鄱月連聲咳嗽起來:“是,我也覺得不大對勁……明明好好的三個時辰練劍,非要削去半個時辰進屋和你下棋,我還在想究竟是為甚……你這么一說,我倒是明白了。”又面色古怪道:

  “今年才六歲罷?!?p>  顧西江反問道:“你把他當六歲的人看?”

  董鄱月?lián)u頭道:“好像是沒這感覺,若是他再高些、臉再熟些,我怕是都覺得他已和蕭瑟他們一般大了。”

  顧西江無奈道:“那不就結了,你也沒見過里面那個,我感覺她也不是甚么一團孩氣的人物,光看心思,只覺已有十三四歲大了,倒是略了那副孩童皮囊去!”

  董鄱月思慮片刻道:“不妨事的,小將軍強殺也只是那么大點兒,針頭大的歲數(shù)還不到一百歲呢,能做些甚么,不過現(xiàn)如今兩個孩子親厚些,以后大了,也不拘是烏淮還是你我去林鹽院府上提親就好了?!?p>  顧西江聽了這話卻又開始犯愁:“只怕人家倒看不上咱們這等身家,雖說金銀滿庫數(shù)也數(shù)不清倒是用不盡的,但到底不在燕朝出仕,連個戶籍都不愿去辦?!?p>  董鄱月冷笑道:“你如何一扯到這些男女事就成了老媽子!你先前說的:在燕朝出仕的也都是些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夯貨,就好說京里那榮國賈家,原本先榮國賈代善的時候還算不錯,當時蕭家在京里,將軍化名行走江湖的時候,他和將軍還算認得……向將軍請教的時候拿了《漢軍譜》的【三國卷】去就學成了一等國公……”

  “這些我都知道,我只一事問你?!鳖櫸鹘⑽⑹諗苛诵┏罹w:

  “他二人都是明白事早的,而且我那小徒弟性子也不難看出,我道日后長大了定然是個有脾性的,你可曾想過,這二人果真合適不成?”

  “有甚么合適不合適的……”

  “你不懂?!鳖櫸鹘较朐接X得是這般,正色道:“小將軍不是那等悶葫蘆性子,可知道人家有小性兒,而且是個女孩兒掉不下面子來,連下棋都讓著哄著,這……太可怕了些,要知道縱然再怎么說,哪怕你說他是前世帶來的記憶也好、說他是圣賢轉世也好,可到底認識不過一年的人兒,怎么就……這么說罷,小將軍乃是……我真真怕耽誤了人家?!?p>  “你如果閑的話,可以去抄書?!倍对聼o語道:“你是不是想你家那位想傻了?本是聰明人,如何到了這些事上就成了傻子?!?p>  “縱然真是如此,又能說甚么?我聽你說當年你和你那位還在同門讀書的時候不也是這般?小將軍如今有這些考量是好的,不管如何,他都是咱們的小將軍,是你我誓死效忠的青龍旗接旗人,這就足夠了?!?p>  “這些事翻來覆去你說了半日,可有一句話說到要緊的地方不成?都是些子虛烏有的猜測之類,還甚么事都沒有呢!縱然是今兒私定了終身,明兒辦了酒后兒……算了太早,總之,你還是不要想這些事,你自己想著不煩,我聽著還煩了?!?p>  顧西江面露思慮,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點頭道:“那我還是不想了,先前……先前我和望舒,也是這般的關系,后來不知怎地就成了這樣,我生怕他們也和我一樣……好像也不大可能,得了,我先去睡了。”說完,顧西江伸了個懶腰,直接消失在了院子里。

  他現(xiàn)在需要冷靜。

  董鄱月直到他消失在院子里,才回到原位,等蕭秋雨停下練劍后才笑道:“小將軍,我剛才拿你教我的那套話,把顧西江擺平了!”

  蕭秋雨在心底對顧西江說了聲抱歉,然后奇道:“甚么是我教的?那不是教頭自己的真心話?”

  “是,是我自己的真心話?!倍对曼c頭道:“只要一壇明月到了我手上,那就是我的真心話?!?p>  “明日就送到教頭手上,先生的酒窖對我向來不上鎖?!笔捛镉晷α诵Γ缓笫談Γ骸敖袢站拖鹊竭@兒罷,也快用晚飯了,我去里頭下棋了?!?p>  說著,他悠悠轉身,滿面笑容走向秋葉堂。

  …………

  秋葉堂的布置是不算考究的,可無論何人,進了這處像是書房一樣的的堂口,無不為其中浩海如煙的各類書本典籍而震驚,那種屬于底蘊雄厚的詩書翰墨之家的家底,是諸如京里四王八公那樣的暴發(fā)戶斷然裝不出來的……

  只不過在那里面,光是各類雜書就占了一大半,諸如《漢軍譜》這類需得大量資料支撐的典籍又是一片,真真細算起來的能讓蕭、林二人看的書,不過四五百本罷。

  只是蕭秋雨比較喜歡另辟蹊徑,經常看些雜書亂書,譬如《西廂記》之類也看過,如《墨子》《魯班書》之類偶爾也會翻翻,反正就是能夠到的都看,夠不到的隨緣。

  “師兄,這韓公瑾為何要對沈淑念誦這首《如夢令》,這詞怪怪的引了曹植的典,到底何意?!?p>  蕭秋雨苦笑著答道:“現(xiàn)如今你還不該知道,等你大了,自然就明白了?!?p>  “你也就比我大二歲罷了,裝甚么老先生?!摈煊褚娝淮?,于是也就不再去問,只專心看書。

  這書就叫《如夢令》講的是一個叫韓正的書生,和自家先生的女兒的故事……兩人互稱師兄妹。

  后來韓正科舉連連失利,參軍建功立業(yè)、馬上封侯,兩人修成正果。

  蕭秋雨在顧西江擺在書架上的各色雜書里面找了半個時辰在找到的,然后自己看完了就讓她拿走了。

  “比你大二歲怎地了,哪怕是一個時辰,也是比你大些,你也得叫我?guī)熜?。?p>  黛玉沒理會某人,自顧自的看書,看到不懂處就記下,想著等顧西江來了再問。

  顧西江恰恰此時轉了進來,剛坐下喝茶,就聽見自家小徒弟問道:

  “先生,甚么是‘風月債’?”

  顧西江一口茶水全噴了出來,弄得滿襟都是,連連咳嗽了半日,并未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先奪了那書,再瞪向蕭秋雨道:“不準給你師妹拿這些書看?!?p>  蕭秋雨二話不說,拿過那本書翻開奇道:“先生看看,這是甚么禁書不成?這里面的韓正和沈淑,除了曾執(zhí)手同游元夕,再沒半點……”

  “我不同你說這些歪理!”顧西江面無表情道:“這書我看過不下三百遍,連主角的命盤我都推過七八十次了,你同我說這些沒用?!?p>  “拿走,以后再給你師妹看這些書,仔細你的好皮兒!”說到最后,顧西江已經是咬牙切齒。

  蕭秋雨看了黛玉一眼,帶著詢問的意思。

  “你拿走罷,這書實在也沒甚意思,不過消閑解悶罷了?!敝皇撬齾s對著蕭秋雨微微眨了眨眼。

  蕭秋雨明悟,捧著那本書出去了,顧西江眼見著他出了屋子去書架處放回原位才放心,又轉頭追問道:“你看到哪處了?”

  “那時師兄自己看著,我剛拿過來沒過半柱香?!毙⌒〉娜隽藗€謊。

  也就三炷香罷。

  結合平日里黛玉的讀書速度,顧西江想了想,總算松了一口氣。

  應該才讀到開頭韓正讀書那段,只當這書是勸人上進的,也難怪會說“這書沒甚么意思”了。

  前面只有一句韓正說自己父親“倒欠下這風月債”的話算是違禁罷……

  “不許再看他看的那些閑書,都不是甚么好書。”顧西江告誡道:“不是小孩子該看的?!?p>  雖說的確沒有甚么超越禮儀的事,就連所謂的“共游元夕”也都是發(fā)生在主角定親之后罷……

  但就是不行!別問他怎么知道的,這本書害人害大了!

  這小將軍也真是奇怪,為什么每次找東西都能找到自己當年用過的那些,譬如書本和一些小玩意兒,就連把戲也都是自己慣會玩的那些。

  “我真真是教出了個不得了的徒弟,連這些也一塊跟我學會了,明明我未曾教他。”顧西江這樣想著,站起身又拐進后面去,他今日還未睡夠呢。

  他也懶得特意去管,左右都是他們自己的事,蕭秋雨粗通醫(yī)理懂得輕重,知道什么歲數(shù)該做甚么事。

  長大以后再說罷,以后要真郎有情妾有意的,直接上門提親,林如海若是不答應……那就立個法度,迫使他開口答應。

  我堂堂大道,還能解決不了這些事?慢慢來罷。

  等他走了二三十息,蕭秋雨從書房門口露出個頭來,輕聲喚道:“先生可走了?”

  “走了,你快過來,我剛看到要緊的地方,忽地就斷了,平白的吊我胃口。”

  蕭秋雨把書送到她手上,坐在旁邊自己和自己下棋。

  “所以‘風月債’到底何意……”

  蕭秋雨可謂是自掘墳墓,讓他和別人解釋這些問題,而且對方還是個小孩子……他做不到啊。

  只是原著情結讓他想要“以后的事以后說,現(xiàn)在的事現(xiàn)在說”罷了,他不是煉銅術士。

  “為何這沈淑對韓正說:一天的生兒,就合該做一世的夫妻……”她托腮想到:“我和師兄好像也是一天的生兒……”

  蕭秋雨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咳嗽道:“還是莫看了罷,我回頭換幾本有意思的給你?!?p>  這段怎么就沒看見呢?自己和眼前的人,也是同一天的,只不過不同年。

  “我還未看完呢?!摈煊駞s不愿意撒手,小孩子的心情是很難讓人理解的,至少蕭秋雨理解不了,只能自己離開,讓她有問題沒人問,也省的折磨自己。

  總會有一種誘拐小孩子的負罪感……唉,真真兒是難熬。

  

清輝孤影

聲音這塊,倒真不是我想杜撰……   原著中對聲音這方面幾乎就沒有描寫,我覺得吧,現(xiàn)在這個時候千萬千萬別想著進感情,我就是為了給自己找點事做寫的這書,有些設定因為自己懶得想了,是借了點有超凡力量體系的紅樓的設定……比如《紅樓俠》這本我最近在看,但是老實說,我才疏學淺看不懂他埋的伏筆……所以真的,我寫的很差勁,但是我就是給自己找個事做,也沒必要苛求我自己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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