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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佛宗修殺戮道

第072章 十三年過

我在佛宗修殺戮道 女網(wǎng)管 3058 2021-07-13 14:54:45

  異獸走后歲月里,流漿地重回了寂靜。

  而流漿地外的世界,依舊是不緊不慢的過渡著。

  有的變了,有的沒變。

  天希島上,毫無變化的小涼亭內(nèi),纖細修長背影的男人盤腿坐在其中,眼尾的一點紅痣令其添了一抹潤色。

  微風吹過,一名男子從竹林里走出,站到?jīng)鐾ね狻?p>  “青亦師兄,師傅讓我過來知會你,讓你明日去一趟刑罰堂?!?p>  青亦笑了笑,“我知道了,麻煩你了竹泠師弟?!?p>  “青亦師兄客氣了,竹泠還有要事在身,便不打擾師兄了,告辭?!敝胥鰶_他一頷首,然后便重新轉(zhuǎn)身走了。

  刑罰堂。

  青亦目光一動,轉(zhuǎn)到自己手中的書上,輕聲感慨了句。

  “這么快,就過了十三年啊。”

  十三年,對于修者而言,并不算長,也不算短,好像就閉關(guān)打坐個幾次,就能輕松度過。

  天希島上的眾人沒有變化,佛宗也沒有什么變化,有的,只是一些人心里的變化。

  子厲走進刑罰堂,越過幾道門,又破了一層結(jié)界,這才進入一間密室內(nèi)。

  看著在這里面壁思過十三年的人,子厲皺眉道:“十三年已過,大師兄,你的那好徒兒可是馬上就要出來了,所以你還準備在我這刑罰堂待著嗎?”

  太久未曾與人言語,也未曾動彈的人半晌未動。

  子厲接著道:“大師兄若真覺得心懷有愧,那就該管好你那小弟子,免得出來后又為禍人間!到時候若再被抓住,可就不是大師兄說懲罰就能懲罰得了的了?!?p>  少頃,對面的人眼皮動了動,一雙緊閉的老眼終于緩緩睜開。

  “師弟?!?p>  子銘的聲音蒼老又沙啞,比之十三年前,仿佛整個人老了數(shù)倍不知。

  這一聲,讓子厲眉頭皺得更緊了。

  “多謝師弟,肯讓師兄,在你這刑罰堂有個懺悔之地。”子銘慢慢活動著軀體站了起來。

  轉(zhuǎn)身,看著面前的子厲,子銘緩緩笑了起來,“你我?guī)熜值苓@么多年,我知你為人,你也知我,有些話你不必再說,我都想明白了。”

  “你若真能想明白,早在最初二師兄提醒你的時候,就應(yīng)該嚴格管教那個青玄!”子厲氣憤不已:“我們幾個師兄弟,也就你和二師兄修成了破妄目!初時不好好管教,非要等到事后才來后悔!而你這做大長老的,竟然還如此偏袒自己弟子!”

  子銘笑了笑,略有苦澀之意,“是我的錯?!?p>  “錯什么錯!”子厲橫了他一眼,喝道:“那青玄縱使身具佛心,但他其心不正,手段狠辣歹毒,貫會偽裝!二師兄都跟我交代了,說連他都是第一次見這樣的人!”

  縱然是十三年前的事,但現(xiàn)在提到,子厲還是心懷不滿和怒意。

  “你就算身為他的師傅有教導之責,但天生如此的人其性難改!你就算有錯,罰了自己十三年面壁思過也夠了!我看都是那青玄自己的錯?!?p>  子銘沉默不語。

  子厲又橫他一眼,怒其不爭,“你就是太心軟!”

  子銘苦笑,隨后又垂下了眼。

  他是心軟,若是不心軟,當初又怎么會選擇收下那樣一個孩子?明知道前途艱難,可他就是放心不下啊。

  “哼,我已讓青亦去流漿地把他帶回了刑罰堂,你既心軟,那他日后就由我來管教!”

  子厲揮袖轉(zhuǎn)身,扔下最后一段話便走了。

  子銘看著他的身影張了張嘴,最后終是什么都沒說,只默默嘆了口氣。

  八師弟,也罷。

  ……

  久違的色彩重回視野,孟允川赤腳艱難地站在地上,身上披著青亦的白袍,腦后的發(fā)絲凌亂不堪。

  孟允川瞇眼看著天空,眼尾帶著些許戾氣,卻是默默伸出雙手,搖搖晃晃走了兩步,感受了下空氣中的自由氣息。

  這清涼的感覺,大自然的芬芳。

  真好啊,這不被束縛的感覺。

  孟允川在適應(yīng)著自己的軀體,而一旁的青亦則靜站一側(cè),神色淡然,并未出言打擾。

  即便他那雙擁有破妄目下的眼睛,看到對面這陌生軀體上圍繞著的光暈色彩,已然是紅到發(fā)黑,再也不復以往艷瑰麗的樣子。

  青亦也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異樣。

  孟允川不是悲傷春秋的人,他好不容易重現(xiàn)光明,即便腦子現(xiàn)在運轉(zhuǎn)的慢,但他心里的戾氣之濃,完全可以驅(qū)使他的理智回歸。

  “大師兄?”孟允川眼鋒一掃,看向了旁邊的青亦。

  青亦看他,“你的罰期一過,現(xiàn)在,便隨我去刑罰堂吧。”

  這是孟允川第二次來到刑罰堂。

  站在供著一尊大佛的寬闊室內(nèi),聽著一屏之隔外滔滔不絕的經(jīng)文唱頌,孟允川跪坐在佛前的蒲團之上,持筆一遍遍在案幾上抄著往生經(jīng)。

  《往生經(jīng)》,全篇四千三百五十一個字,他抄了二十八遍,抄了十二萬一千八百二十八個字,還有九百七十一遍,四百二十二萬四千八百二十一個字沒抄。

  八長老子厲讓他待在內(nèi)殿,讓他看著佛像聽著經(jīng)文抄千遍往生經(jīng),說是讓他為自己的罪孽贖過?

  孟允川很聽話的照做了。

  抄的恭恭敬敬,抄的勤勤懇懇。

  盡管他很想問,若現(xiàn)在他所做的是為了贖過,那之前流漿地的十三年又是什么?

  鬧著玩兒的嗎?

  古樸生動的佛像前,一身白袍的男人眉目如畫,光著頭,背脊挺直,面色平靜無波,持筆寫下的每一個字都極盡認真,仿佛是侍奉佛祖的圣潔佛子。

  若是不看那雙眼睛。

  那雙純黑的眸子,明滅燭火下暗流涌動,仿佛蘊藏即將噴涌而出的火焰,又像混沌黑霧隨時吞噬世界深淵般,透露著及其危險的氣息。

  ……

  從流漿地出來后,孟允川就好像是徹底脫離了天希島一樣,他一直都待在刑罰堂,不是抄經(jīng),就是抄經(jīng)。

  盡管他表現(xiàn)得彬彬有禮,讓不明真相的一眾弟子很是喜愛他這個人,但他表現(xiàn)得越是好,越是完美,旁觀這一切的子厲就越發(fā)忌憚警惕。

  他太配合了,誠心地就像是真心悔過一樣。

  可子厲在刑罰堂那么久,見過的人形形色色,又豈會不知道人性如何?青玄這樣的人,若他出來后幽怨記恨,也許子厲會放心不少,可是他沒有。

  非但沒有,還十分地懂事聽話,竟迷惑了刑罰堂的那些弟子以真心相對!

  這是何等可怕的心性手段?

  酷刑他不怕,抄經(jīng)念經(jīng)他更是如魚得水,似乎不管什么法子在他這兒都不起作用。

  子厲不知道該怎樣去對待孟允川,愁苦之際,他去找了掌門。

  藥圃結(jié)界內(nèi),子厲站在掌門對面,沉聲道:“二師兄,青玄這樣的人,你說我到底該用什么法子呢?”

  深紫色的藤蔓環(huán)在掌門腳下,時不時擦著他的鞋面而過。掌門手上端著一碗藥汁,正在往千域哭藤上灑。

  “那你覺得,什么法子對他會有用呢?”掌門問道。

  子厲皺眉,若他知道辦法,還用得著過來找他嗎。

  藥汁撒完,掌門回頭看他,板著臉道:“連你這個執(zhí)掌刑罰堂的人都不知道,你覺得我會有法子嗎?”

  子厲煩悶,“他在流漿地待了十三年都不怕,就算把刑罰堂其他懲罰都用了,我看也沒什么用!讓他抄經(jīng),我看也不過是個表面功夫,還把我刑罰堂其他弟子都給籠絡(luò)了去!都以為他不是來受罰,是來享福的!”

  掌門看他一眼,又收回目光繼續(xù)看自己的寶貝藤。

  子厲一看他這做派,更煩了,“二師兄!我是來找你要法子的,你怎么什么都不說一句。”

  “大師兄的徒弟你不找大師兄,你來找我,也是稀奇?!?p>  掌門甩甩手,怕他繼續(xù)來這兒煩,終于大發(fā)慈悲提醒道:“你既然能看透他的性子如何,那怎么就不知道對待他這樣的人,堵,不如疏?”

  “堵?!弊訁柊櫭?,輕聲喃喃,“不如疏?!?p>  “怎么個疏法?”子厲心下明悟,雖然有了些眉目,但還是追問起來。

  “你不是已經(jīng)把他帶到刑罰堂了嗎?刑罰堂是什么地方,他又是什么性子?你想把他當犯錯的弟子一直懲罰,長久壓抑脾性,還不如光明正大給他個身份,讓他在刑罰堂好好管教其他的犯錯弟子,在允許的范圍內(nèi),以此去化解他心中的戾氣。”

  掌門的話就像是當頭一棒,喝得子厲心頭豁然開朗起來。

  “這樣……”子厲思索起來,“倒確實是個辦法?!?p>  與其一直壓著他的性子,由著等到某天徹底爆發(fā)出來,還不如從現(xiàn)在起就對他“放任自流”。

  來刑法堂的都是犯錯弟子,懲罰再重也不會要了性命。青玄心狠手狠沒有是非,那他便給青玄這個權(quán)力去做,讓他監(jiān)督那些犯錯弟子受罰。有他時刻看著,想來是不會出什么大問題的。

  子厲覺得這個法子好,多謝了掌門之后,就迅速回刑罰堂找到了孟允川。

  孟允川正在抄最后幾遍往生經(jīng),看到八長老來,還以為他是來檢查的。

  “八長老好?!?p>  “嗯,你還有多少未抄?”

  “三遍?!?p>  “好。”子厲凝眉看他,目光沉沉,“你今日將經(jīng)抄完,明日,你便開始在刑罰堂任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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