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過不插手我的事情,可是你卻派人把我的東西拿走,你這算什么?出爾反爾?”
“拿走?你大可以說是搶走,而我的確是讓人把你沉迷了十多年的東西給搶走了?!?p> “就因為我一直沒有回來?你就用這種辦法逼我?”
“逼你?笑話,你出去隨便找個人問問,如果有人要給他一筆幾輩子也花不完的財富,這算不算逼他!”
“別人的想法我不在乎,我有我自己的想法?!?p> “你的想法,就是擺弄一個破軟件程序擺弄了十年?”
“這是我的事情,和你無關,這些年我雖然動用過你的關系,但我自問沒有用過你一分錢!”
“你倒是說到點子上了,你動用了我的人脈,現在我從你那里拿走的東西就是你需要付出的代價!”
“你……你真的要這么逼我?”
“唉……繼承,你能不能好好想想,哪個為人父母會真的忍心逼自己的孩子?你沒有想過我為什么要把你那軟件程序中那么關鍵的部分拿走?難道我真的要忍心毀掉你心愛的東西?”
在一處幽靜的山間溪水旁邊,林風濤濤之下,天然地矗立著一塊巖石,巖石懸挑,向前方不遠處溪水匯積成的小潭中輕舔而去,而在巖石上,正盤膝坐著一位已然華發(fā)的老人,老人身著和巖石顏色幾乎無二的長褂,靜默之下,儼然和那山石融為一體。
而巖石下邊,站著對話的另外一人,這人年紀較輕,身形也更為魁梧強壯,生命力自然更為彰顯,正像那從巖石縫中挺拔而出的盤松。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林繼承,而坐在巖石上的老人,聲名就更為顯赫,畢竟知道首富集團董事長林一文的人比知道他兒子的人要多得多。
林繼承皺著眉頭沉默著,看了看地上四周,索性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林一文老人始終沒有回頭,等到風聲稍弱,老人又說道:“你以為就憑你們三個人就能研發(fā)出來那個程序?而且在那樣的環(huán)境下,沒有人會想著偷窺你們的成果?”
頓了頓,林一文接著說道:“你找的那兩個在業(yè)界也算是好手,能找到他們兩人,你的眼光和說服力的確不錯,不怕告訴你,從你們開始研究,至少有十撥人想要拿走你們的研究成果,你以為是誰幫你擋下來的?還有,為什么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孩能夠那么輕而易舉地從你那里偷走程序?這些你有沒有想過?”
林繼承抬頭看著老人,有些吃驚起來,“難道這都是你安排的?”
“不錯,是我安排的,除了我這個做父親的,你自問還有誰能夠給你提供幫助?”
林一文又說道:“不可否認,你的確看得足夠遠,甚至比我想象的還要遠,這也是我一直沒有催你回來幫我的原因之一。但是以你們的能力,還不能充分發(fā)揮出你所創(chuàng)造出來的東西,所以我千挑萬選幫你找到了合適的人?!?p> “那個高中生?”林繼承沉吟說道,“你也覺得他是合適的人?”
“是與不是,現在我還很難跟你確定?!绷忠晃恼f道,“但是你不要忘了,我們這種人是不能夠被人所利用的,只有我們利用別人,所以我不能給你找一個日后可能控制你的人,你始終是我的兒子,我創(chuàng)下的家業(yè)總有一天都會落到你的身上?!?p> “無論你承認與否,你那東西想要在未來占據主導地位,一定需要我的這些東西,你不愿接受的東西!否則,就算你再折騰,最后也不過是替人做嫁衣。”
林繼承不解,“你這又是什么意思?”
“其實你能夠想得明白的,只是現在你還執(zhí)迷在那程序擁有的能量上,還沒有看到大局。”
“大局?”
“不錯,俗話說不謀全局者不足以謀一域,你已經看到了未來世界的變革,也看到了未來你的程序能夠發(fā)揮的能量,可是你沒有看到這場未來世界的變革所帶來的影響,歷史證明,這世界每一次大的變革,都是需要付出巨大的代價,而誰的準備越充分看得越深,誰就能走到最后,走上巔峰!”
林繼承再次沉默,或許他真的已經想得夠遠,但的確沒有沒有想得那么深,那么廣。
一會后,林繼承說道:“那你打算拿我的東西去做什么?我知道,你從來不會做沒有意義的事情,也絕不會單純?yōu)榱俗屛一貋砀氵M行這番交談,告訴我這些。”
“不錯,我的確沒有這么想?!绷忠晃木従徴f道,“既然現在我已經決定插手,有些事你做不出來,就由我來替你做?!?p> 林繼承沒有再追問,他知道老人一定會給他一個完整的解釋。
一會后,林一文慢慢扶著巖石,有些踉蹌地站了起來,轉身看向了巖石下方的林繼承。
“我要把你的東西交給你的敵人,你的對手!”
“什么?”林繼承也不由得跳了起來,“你竟然要把我東西給我的對手?你可知道,只憑你手上的東西,別人就可以……”
“就可以創(chuàng)造出另外一個終結者程序?!绷忠晃木従徴f道,“這我當然是知道的,而且正是因為這點,我才會把它交給你的對手!”
“為什么?我不明白,難道你想看著我付出的努力全都白費?”
林一文微微搖著頭,“你目光還是太短淺了!你完全沒有明白我剛才說的話……無論你有沒有創(chuàng)造出那樣的東西,它遲早都會出現,不在你手上就在別人的手上出現!它只不過是一個工具而已!”
說著,轉頭看向了遠處,接著說道:“兵器能夠決定戰(zhàn)爭雙方的勝負,可是兵器從來不是引發(fā)戰(zhàn)爭的原因。這個世界也一樣,你看到的未來世界遲早會到來,不會因為你有沒有創(chuàng)造出那個程序,可是這個世界的到來必定需要一場翻天覆地的變革,而這場變革就需要你手上那個程序打響這第一槍!”
林繼承皺了皺眉,“既然這樣,為什么不能由我來打響,而讓別人搶了頭籌!”
林一文轉回頭來,低頭盯著林繼承說道:“我問你,歷史上哪一場世界格局變革的戰(zhàn)爭最后的勝利者是第一槍打響了人?一戰(zhàn)是誰打響了第一槍?歐洲各個帝國土崩瓦解之后,是誰毫發(fā)無損的獲得最大利益?一戰(zhàn)如此,二戰(zhàn)呢?說得遠一些的,規(guī)模小一些的,十字軍東征最后的既得利益者是誰?”
林繼承低頭一面聽著,一面想著,臉色越發(fā)凝重而可怕起來,等到老人問完許久,豁然抬起頭來凝視著老人,神色極為驚恐不安。
“你的意思是說……讓我做那個最后的掠奪者?”
“不錯!”林一文目光灼灼,言語更為堅毅,“適者生存,是大自然的法則,也是人類的法則!你說的掠奪者固然有些殘忍意味,但是卻是一種生存之道!想要成為成功的掠奪者,也并不是一味地掠奪別人付出代價的成果,而是要始終分清楚什么是正義和正確,只有始終站在正義一方的掠奪者,才是最后的成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