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震驚。
“這是……?!”
“妖、妖怪!”
還不待他們說話,女子又抬手一揮,粉末漫天,眾人紛紛倒地不起。
……逍遙散?!
這女子是誰?這般厲害!
蘇祈暗自驚奇。
趙陌卿則身形一閃,飛快擋在蘇祈前面。
那女子瞧見動靜,面具下的眸眼微微一瞇,發(fā)出一聲極輕的嗤笑,不屑道,“呸!又是臭男人!凈是些是污濁之氣!”
剎那,她似乎幾近幻影,朝趙陌卿舞袖而去!
蘇祈緊了緊拳,沒有行動。
這女子一看就是高手,她估摸自己上去僅能添亂,只能一旁見機行事了。
眼見趙陌卿卻不慌不忙收了劍,一手負后,頃刻足下生風(fēng),一手繞水袖一圈,手肘接招,擋下攻擊同時,手勁力道不減,發(fā)起進攻,卻沒有絲毫觸碰,動作行云流水,一氣呵成。
僅眨眼間,兩人已過數(shù)十招。
女子爽朗大笑,“臭小子,好俊的功夫!”她又道,“為何不幻劍?”
趙陌卿坦然,“前輩都沒有使利刃,晚輩又怎有冒犯的道理?!彼m在打斗中,但禮節(jié)不減,“不知前輩如何稱呼?”
女子水袖一甩,即刻收了攻擊,翩然于一側(cè)立穩(wěn),舔舔后槽牙,睨了眼兩人,“哦?烽龍殿那老不死跟你什么關(guān)系?”
趙陌卿倒沒有絲毫惱火,恭敬施禮道,“晚輩曾在顏甫真人門下修行過一些時日?!?p> “我呸!”女子慍怒,“謊話連篇!男人果然一個德性!”
她指指蘇祈,“喂!丫頭!”
蘇祈怔了怔,指指自己,“你……叫我?”
女子唾道,“廢話!”她又道,“你莫被這種人摸鬼樣的臭男人騙了,越是這樣表面清風(fēng)霽月的翩翩公子,私底下越是下流不堪,鬼知道他挖空什么心思想騙你行齷蹉之事,說不定每日夜半三更對你想入非非……!”
呃……!
蘇祈不自覺瞥了眼趙陌卿。
趙陌卿竟被她一眼瞧得有些發(fā)慌,忙解釋,“阿祈,我……”
蘇祈呵呵一笑,“哦,難怪說自己不是正人君子呢?!?p> 趙陌卿:“……”
女子又道,“年若圖那凈會樂呵的大傻子,跟你又是啥關(guān)系?!”她警告著,“別又扯謊!”
趙陌卿嘆口氣,“晚輩曾拜年大將軍為師?!?p> 女子驚詫,“你莫不是那個被剔除族譜,已經(jīng)灰飛煙滅、死無葬身之地的趙氏趙陌卿?!”
趙陌卿:“……”
對方雖出言不遜,如若換做他人,蘇祈定要和她駁上一駁的,但不知為何,從這女子口中說出,再加上趙陌卿頗為無奈的神色,蘇祈竟覺得有些好笑。
“哈哈哈哈!”女子放聲大笑,順手摘點面具,露出一張年輕女子般的絕世容顏來,并用這幅好皮囊不合時宜瞎嚷嚷著,“靠!……沒想到是你這臭小子!竟還沒死?到底是人是鬼?”
“對了,知不知道,你小時候,還尿了老娘我一身呢!”
蘇祈:“……”
趙陌卿:“……”
就在這尷尬時刻,李云霽趕到,磕磕巴巴道,“花姑,這是什么情況?”
花姑?!
趙陌卿眸色一凝,不可思議瞧向眼前高人。
花姑怒目而視,“你是不是傻?!黑靈的木箱就這么隨便丟里面?!差點出事知道么?”
李云霽似乎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位前輩的行事作風(fēng),抓了抓腦袋,“……可我寫了非工作人員勿開……”
“呸!”花姑走上前,拿手指狠狠戳他腦袋,大聲斥責(zé),“不清白的東西!沒事莫要試探人心!懂了么?!”
李云霽畏縮點頭。
她一揮水袖,嘴嘟得老高,“……還摔壞了我寶貝鳳冠,凈惹人生氣!”
隨即,她就側(cè)身,似乎準備離去。
“前輩且慢!”趙陌卿神色嚴肅,彎腰施禮,“敢問前輩可是三坪百里的隱士高人花姑?”
蘇祈一驚。
花姑回頭睨了他一眼,手指還在轉(zhuǎn)動垂下的發(fā)絲,“正是老娘。你這小子想干嗎?”
“晚輩有一不情之請,想請前輩幫忙指點迷津,”他指指蘇祈,“看看晚輩未婚妻體內(nèi)的奇異靈力究竟是何物……”
“未、未婚妻?!”蘇祈嗆了下,整個人瞬間似爆炸,“喂!我什么時候……!”
“奇異……”花姑瞇了下一雙甚為勾人的桃花眼,“……靈力?”她隨即轉(zhuǎn)身,一伸手探在蘇祈手腕,“別動,丫頭。”
蘇祈有點嗔怪睨了眼趙陌卿,一動不動仍由花姑把脈。
趙陌卿則微微蹙眉,緊盯著花姑神情。
李云霽頓了頓,蹲下身,開始收拾殘局。
好一會兒,花姑才喃喃自語,“……還真是奇異……”
她朝蘇祈眨眨眼,“丫頭,你這般厲害?”
蘇祈一臉懵,“???”
她又道,“來吧,咱們來打一架吧。”
眾人:“……”
這美女姐姐莫不是腦子有些問題?
蘇祈暗自吐槽。
“前輩,她……?”趙陌卿開口。
花姑漫不經(jīng)心道,“到村子里來吧,我得先試試她那靈力,才好判斷不是?”
“李云霽,你處理好這些,就帶他倆來找我?!?p> “夢回鶯轉(zhuǎn)~亂煞年光遍~人一立小庭深院……恁今春關(guān)情似去年~?”不及眾人開口,她就翹起蘭花指,哼唱著小曲,拐進院子里一處廂房,消失不見了。(1)
“學(xué)長!”蘇祈憤憤然,“你這店究竟是什么情況???”
李云霽不好意思,忙著鞠躬道歉,“真、真是不好意思,嚇、嚇到你們了吧!”
他面露難色,“既、既然這般,不如你們幫下我,安置好這些昏迷之人,過、過后,我定好生賠禮?!?p> **
“呼呼……”蘇祈放女生于廂房內(nèi)躺下,拍拍手道,“這下你總能說下什么情況了吧?”
趙陌卿全然不顧這些,“不知公子可否帶我們?nèi)ネü媚抢???p> 李云霽瞧了眼時間,不好意思摸摸后腦勺,“這個點,花、花姑在小憩,不如咱們吃過午飯再去?”
他尷尬笑笑,“呃,那個,蘇、蘇祈學(xué)妹和這位公子看起來像是閻魔殿的人,我正好約了督查司的貴客,不如一起?”
夏曼淺
注釋1:摘自《牡丹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