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教授!”蘇祈怔了怔,隨即怒道,“你們把他怎么了!”
公冶真笑笑,“倒也沒……”
“汪汪汪!”話音剛落,就聽見獄冥犬狂吠。左煦隨即跟來,氣喘吁吁道,“不好,山腰入口被封了!”
公冶真一聽,快速住了嘴,就準(zhǔn)備開溜。
蘇祈和蒼周反應(yīng)迅速,翻身攔下,一刀一劍架在他脖頸,惡狠狠道,“帶我們?nèi)?!?p> 這招果然奏效,不一會兒,兩人架著公冶真來到寺廟偏僻角落。
“從這邊下去就是……”他指指一扇暗門。
三人狐疑對視,左煦挑眉朝蘇祈道,“隊長,怎么辦?”
蘇祈瞥了眼公冶真,“陳教授也在里面嗎?”
公冶真很是乖巧點頭。
蘇祈牽著胖頭魚,正色道,“左煦,你留下把風(fēng),我和蒼周押著這家伙下去探探。”
說完,她推搡了把公冶真。
公冶真倒是一臉無所謂,抬腳就進(jìn)入暗室。
左煦瞟了眼蘇祈,努嘴點點頭。
不足一人高的空間,道路平坦直下,松軟泥土觸感,沿途卻點著蠟燭,泛著奇異的血紅光芒。
倏而,獄冥犬似嗅到什么,隨即擺脫蘇祈撒丫子向里狂奔而去。
蘇祈緊了緊手中的劍,朝公冶真道,“剛你說把陳教授怎么了?”
公冶真勾了嘴角,“都到這里了,還不如你自己下去瞧瞧?!蹦┝怂挠募右痪洌胺判?,還在?!?p> 不知怎地,聽了這話,蘇祈卻更加緊張起來,蜷縮了下手指。
蒼周瞧見她額頭滲汗,忙拍拍她肩頭,安慰著,“會沒事的,小祈?!?p> “汪汪汪!”陡然胖頭魚的聲音傳來,“阿嗚!汪汪汪!”
兩人心道不妙,果不其然,被挾持的公冶真遽然抬手,一道白光閃過,蒼周扯過蘇祈避閃,他則趁機(jī)一溜煙沖了下去。
兩人也快速追了下去。
可眼前的場景,著實讓他們頭皮發(fā)麻,不寒而栗!
其間巨大空場地,大量尸骨堆積,正中桌子上放著些銀制金屬器皿,不遠(yuǎn)處被一圈低矮木樁圍著一中年男子,癱坐地上,低垂著頭,正是陳彬州。
獄冥犬在一旁惡狠狠盯著恍若姒語的女子,狂吠不已。
公冶真恭敬站到她身旁,低眉順眼道,“姒語上官,我將祭品帶到了。”
“咦?那女的剛剛不是已經(jīng)被你電暈了么?”蒼周小聲嘀咕。
蘇祈蹙眉。
“做得好!”女子張嘴,緩緩道,“那假女人沒被發(fā)現(xiàn)吧?白虎那老賊,機(jī)關(guān)算盡估計也料不到,我就用他千辛萬苦煉的魔蠱入身布陣,坐享其成,增進(jìn)了不少修為。”
“那假女人,剛剛已經(jīng)被這位蘇祈姑娘放倒了呢?!惫闭嫜a(bǔ)充道,“而白虎那邊,自有那家伙收拾他?!?p> “哦?”姒語于黑絲中抬眸,瞥了眼蘇祈,冷笑一聲,“真是天助我也,哈哈哈!”
兩人心下大駭。
蘇祈呼了口氣,指著陳彬州道,“快放了他!我且饒你一條狗命!”
女子陰森發(fā)笑,“哎喲,小姑奶奶,我好怕哦~”她繼續(xù)道,“這禿頂老頭是你的太傅吧?你知道么?他還在這里跟我們傳道受業(yè)呢!真是好生有趣呢?!?p> 她紅袖輕掩嘴角,咯咯咯笑了幾聲。
蘇祈聽得額角青筋暴起,被蒼周一把抓住,微微沖她搖搖頭。
公冶真勾了嘴角,“蘇祈姑娘,你太傅可是真厲害。他誤打誤撞闖了我們的祭壇,還奪走了不少我們的人質(zhì),按理說我們是饒不得他的。可咱們姒語上官宅心仁厚,本意是準(zhǔn)備放他走的,可他自己不愿,這可怪不得我們。”
“我呸!”蘇祈怒目圓瞪,“你們還會準(zhǔn)備放他走?說,把他怎么樣了?”
“狗賊!”蒼周也忿然作色,“你們居然還識得宅心仁厚四個字么?”
“咯咯咯……”姒語笑聲愈發(fā)陰沉,“當(dāng)然咯,只不過開了個小小條件而已……”
她瞥了眼陳彬州,滿是鄙夷,“與其交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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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陳彬州勃然大怒,脖頸都染上一層緋紅,“你們這般濫殺無辜,是會有報應(yīng)的!”
姒語輕笑,“報應(yīng)?什么報應(yīng)?等我修為足夠,九重天乃至神邸又算什么東西!還怕這莫須有的報應(yīng)?!”
“況且,當(dāng)年若不是魔王敗北,這天下還不知道是誰的呢!”
“萬物皆有靈!”陳彬州護(hù)著身后的瀕危人群,身體卻不自覺顫抖,胖頭魚則緊緊護(hù)在他身旁,“你們這般作惡,天道自是懲惡揚(yáng)善!”
“哦~”公冶真笑道,“姒語上官,我倒有個好主意?!?p> “說。”
“不如,”公冶真眨眨眼,狡黠道,“放他一條生路,如何?”
他隨即附在姒語低聲耳邊道,“上官大人,我們以他殺三人作為交換,便可逃之夭夭。若他從之,必然也是怨悔交加,再伺機(jī)以他軀體入蠱,豈不妙哉~”
姒語眼睛溜溜轉(zhuǎn)動,心情大好勾起陰森笑容,“妙?!?p> 公冶真邁前一步,踩踏尸骨,發(fā)出窸窣脆聲響,陳彬州警惕著后退一步,似被人掐住命門,脊梁陡然升起寒意。
“聽說你是堂堂名校學(xué)堂太傅,那么這樣如何,”他輕飄飄笑著,“你可以走,但是你得先殺了這三人,如何?”
陳彬州瞬間炸了,“……你、你說什么……?!”
公冶真瞧著角落已瀕臨死亡的三人,“這不起眼的家伙們,在這天地遼闊間也不過螻蟻,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以他們?nèi)龡l命,換你優(yōu)秀太傅一條命,多值啊。”
“……”
陳彬州低沉著頭,半晌不語,拳頭緊攥。
“怎么樣?”公冶真眼眸微瞇,“認(rèn)真思量一番,這買賣可不……”
“哈哈哈哈……”陳彬州忍不住瘋了似地狂笑,好像在聽一個特別滑稽的笑話般,“你們這群喪心病狂的家伙,就是這么思考問題的嗎?”
公冶真臉色瞬間陰沉。
陳彬州猛然抬頭,目光如炬,“看來,是我太高估你們了!”
“唰!”公冶真一揮袖,陳彬州瞬間被掌嘴,飛出老遠(yuǎn),臉上紅腫熱痛,嘴角滲出鮮血。
“混賬!賞你一條生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陳彬州于地上爬起,摸摸身旁著急狂叫,不斷朝敵人面露獠牙的胖頭魚。
“別擔(dān)心……”他驀地抬頭,眼眸堅定凜然,“視生命如草芥的家伙們,正好,就讓本教授來給你們這群頭發(fā)濃密卻沒腦子的家伙上堂課吧……”
他有些發(fā)虛,耐不住雙腿發(fā)顫,努力將其微胖的身軀撐靠墻邊,有氣無力道,“本課的課題就叫……
他以其凡體肉胎,毫不畏懼迎上兩癲狂之人,言語間卻鏗鏘有力——
“……生命皆平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