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房間門再次打開的聲音響起,蘇安用腳撥開房門,抱著兩床被子擠了出來。
將被子在沙發(fā)上放下,看著那個依舊在餐桌旁靜靜坐著的少女,蘇安輕輕出聲道。
“紅,你到這邊睡?!?p> 說著,指了指轉角沙發(fā)的另一邊。
不過聽到他聲音的紅,卻是直接頭轉了個180°看了過來,黑暗中嚇得蘇安心頭不自覺地一跳。
‘NM,我另一條睡褲還沒干呢,不要用恐怖片里的動作嚇我?。 ?p> 還好紅很快又轉了回去,起身后直接赤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緩緩走了過來。
看得蘇安再次無語,將腳下自己穿著的拖鞋踢了過去,說道。
“你先穿我這雙吧,可能有點大,你先...咳!”
“你先穿著吧,我這也沒合適你穿的拖鞋,明天看看能不能去買一雙吧?!?p> 紅對此并沒有什么反應,只是乖乖地穿上了那雙大了不知道多少碼的男士拖鞋。而后走到沙發(fā)另一邊坐靠著,雙目緊閉的俏臉上依舊面無表情,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睡覺。
無奈地搖了搖頭,蘇安將一床被子抖開蓋在了她的腿上,一邊心里不自覺感嘆自己怕是吃飽了撐得。
做完這些后,蘇安接著用毛巾擦著沒干的頭發(fā)。走到陽臺邊稍稍拉開窗簾,靜靜地看著外面那座哪怕在晚上依舊被霓虹燈光所照亮的繁華城市,耳邊似乎又聽到了遠處偶爾傳來的怪物吼叫聲。
年輕的男人赤著雙腳,靜靜地站在陽臺窗前,在外面的霓虹燈光的映照下,他的雙眸中宛如泛著點點星光......
我習慣把生活過得井井有條,把房子打掃得干干凈凈?;蛟S...只是想有個人能夠來打破它。
回頭看向那個安靜坐靠在沙發(fā)上一動不動的怨靈少女,蘇安嘴角泛起一抹輕笑。
‘現在...這應該也算是打破了吧...’
窗簾再次合上,不知過了多久,黑暗中一聲低語輕輕響起。
“晚安?!?p> ......
“啊~,這一覺睡得可真香”
舒服且慵懶地伸了個懶腰,從床上起身后蘇安習慣性地拉開房間窗簾,感受著從窗外照射進來的柔和晨光,殘留的睡意也就此消散。
“看來今天會是個好天氣!”
看著窗外的城市似乎在晨光中蘇醒,漸漸煥發(fā)生機,蘇安臉上也不由展露出了一抹陽光的笑意。
起床后習慣性地將床鋪打理整齊,然后洗漱、換衣...一切就如同他記憶中每天的日常一模一樣。
可在他叼著吐司、揣著牛奶正準備如往常一樣出門上班的時候,不自覺地看了一眼客廳里空蕩蕩的沙發(fā),神情莫名。
‘我怎么感覺好像忘了點什么...’
搖了搖頭沒有多想,他還趕著上班呢,遲到可是要扣錢的。
進了電梯,里面有一個穿著紅綠色毛衣、戴著禮帽的奇怪男人站在角落里,面朝著墻看不清臉。不過蘇安也沒在意,畢竟一棟樓住了那么多人,他也不可能全都認識。
一邊吃著嘴里的面包,一邊習慣性地用手機刷著新聞,蘇安因此沒有注意到角落里的那個古怪男人已經緩緩轉過頭,露出了一張滿是燒傷傷疤的臉。
“小火汁啊——別老是低頭看手機,這樣對身體不好。”
有些嘶啞的聲音似是回響在蘇安耳邊。
“噢,好...WOC!?”
話還沒說完,剛抬起頭的蘇安就被那張不知什么時候,湊到眼前的恐怖燒傷臉嚇了一跳!本能地將他推開,可是奇怪男人卻像是碰瓷一樣一推就倒。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倒地的男人就很不科學的原地被摔了個四分五裂,內臟、鮮血什么的嘩啦啦地留了一地。
這場面把蘇安瞬間給整蒙了,反應過來后,刺鼻的味道和血腥的場景,差點沒讓他把剛吃的早餐吐了出來。
但當看到地上那件沾血的紅綠色毛衣,和掉落在地的黑棕色禮帽,這時他才想起來男人究竟是誰,也不自覺地驚叫出聲。
“弗萊迪?!”
“咦?你竟然還認識本大爺?”
地上那顆滿是燒傷傷疤的頭,骨碌碌轉動了一下,面朝上看著驚叫的蘇安,似乎還有些意外被認出來。
‘怎么回事,弗萊迪不是恐怖片里的角色嗎?怎么會真出現在這里?’
瞪大了眼睛的蘇安心中幾乎被驚恐填滿。他可是知道弗萊迪是個什么樣的人...不對,什么樣的鬼,完全是個變態(tài)殺人狂,手段極其殘忍,這未免也有點太刺激了吧!
突然間,一道靈光在蘇安心中閃過,他突然反應了過來。
“不對,你可是被稱之為夢魘鬼王...這說明,我現在是在做夢?!”
“啊哈?本大爺還有這么?!恋耐馓枂幔坎贿^是不是做夢,來試試看不就知道了!哈哈哈哈哈——”
隨著弗萊迪的大笑聲響起,蘇安頓時感覺到自己乘坐的電梯狠狠一晃,險些讓他沒站穩(wěn),同時不詳的預感爬上心頭。
“WOC!別...”
沒等他話說出來,電梯猛地下墜!蘇安反應迅速,瞬間將背脊緊貼電梯壁,膝蓋彎曲、腳尖點地,同時雙手緊緊地抓住扶手...
“轟——”
隨著電梯墜地的巨響,巨大的沖擊力讓蘇安眼前一黑,感覺自己仿佛全身都散架了一樣。
依舊本能地緊緊抓著扶手,直到意識逐漸恢復清醒,他才松開手不自覺跌坐在地。
“咳——咳——咳——”
狠狠地咳嗽了幾聲后,蘇安才感覺稍稍舒服了一點,急忙查看起了自己的傷勢。
腿部還好,雖然很疼但是并沒有傷到骨頭;背脊因為緊貼電梯壁所以也沒受到什么傷害,這最重要的一處沒有傷到無疑讓蘇安松了一口氣,畢竟脊椎要是受傷可真是非同小可。
不過手上就沒有這么幸運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之前他抓得太緊的關系。左手手腕已經彎曲成了一個怪異的角度,右手手腕也傳來骨裂的隱隱刺痛感。
如果不是剛剛電梯是已經降到了較低樓層才墜落的,恐怕就不止是這點傷了。但就算是現在,感覺到身體無力的蘇安也是心頭一陣絕望。
現在這身體也就只有逃跑的力氣了,但是還有一個弗萊迪虎視眈眈,又該怎么跑?
電梯內的應急燈沒有亮起,黑暗中蘇安的眼眸明滅不定,神情陰沉。
‘這真的是在做夢嗎?這么強烈的沖擊,如果是做夢,怎么說我也應該從夢中醒來了才對...’
“快!快救人!”
隨著一陣呼喊聲,墜落的電梯門被撬了開來,一縷光也從中透射了進來,讓蘇安心中不自覺升起了一絲希望。
‘我還以為要在這等死呢,想不到還有人來救我?’
隨著電梯門被撬開的縫隙越來越大,越來越多的光線照射了進來。蘇安這才看清電梯轎廂里只有自己一人,之前弗萊迪被摔成四分五裂的血腥場景仿佛只是幻覺。
‘之前那才是夢嗎?’
被物業(yè)從墜落電梯中救出后,看著周圍圍觀群眾那或熟悉、或不熟悉的面孔,蘇安不禁懷疑。
可就在這時,剛剛才把自己救出來,現在正攙扶著自己的物業(yè)。原本那張有些粗獷的面孔,突然就變成了一張滿是燒傷傷疤的鬼臉,沖著蘇安露出了獰笑。
“看來你的安全意識不錯嘛,這都沒受什么傷。”
聽到這句話的瞬間,蘇安瞪大了眼睛,驚恐中夾雜著怒意的情緒從心頭升起,直接一腳將攙扶著自己的物業(yè)狠狠踹了開來。
“去你媽的!”
顧不上手上的疼痛,不知哪來的力量直接推開圍觀人群,頭也不回地跑遠了。
被踹倒在地的物業(yè)似乎沖著他的背影喊了一句什么,只是跑遠的蘇安已經聽不見了。
.....
滿是行人的街頭,一道狼狽的身影踉踉蹌蹌地狂奔著,引來頻頻注目。時不時還撞到一兩個行人,惹來幾句謾罵,可是他卻毫無反應像是聽不見似的,依舊逃命似得埋頭狂奔。
這道身影,正是蘇安。
剛剛逃離小區(qū)的蘇安,狂奔在街上,偶爾余光閃過間,似乎能看到后邊的行人中,有一個穿著紅綠色毛衣的恐怖身影。
偶爾撞到一個行人,蘇安剛想開口道歉,可是看到的卻是一張滿是燒傷傷疤的臉。
“接著跑啊,不跑弗萊迪叔叔可要來抓你咯!”
心中驚恐之下,他只能再次以更快的速度在街頭埋頭逃命。周圍行人的聲音在他耳中忽遠忽近,非常模糊;就像是隔著一層毛玻璃似的,越來越聽不真切。
光顧著逃命的蘇安,似乎理智已經被弗萊迪的詭異莫測完全擊破了。恐懼充斥著他的內心,也讓他忘記了:夢魘鬼王弗萊迪,他的力量將會隨著恐懼滋生而不斷增長!
終于,不知道是因為體力耗盡,還是因為雙腿的疼痛,奔跑了許久的蘇安一個不小心跌倒在地,雙手被壓,傷勢再次加重,同時劇痛也讓他慘叫出聲。
“啊——”
不過他卻顧不上手上的傷勢,反而先回頭查看了一下身后,那道夢魘一樣讓他感到恐懼的身影是否還在。
所幸結果讓他松了口氣,他似乎甩掉弗萊迪了。蘇安這才有空查看起了自己手腕的傷勢:
左手手腕骨折處已經完全腫了起來,劇烈的痛楚一波波傳來,讓他額間的汗水就沒停過。右手傷勢稍輕,但是也基本不能使用,不然也是跟左手一樣骨折的下場。
低著頭臉色陰沉地緩緩站起身,絕望的情緒積壓在蘇安心中。
“蘇安?你怎么搞成這樣了?”
熟悉的聲音傳來,語氣中滿是擔憂與心疼。抬頭看去,熟悉的俏麗臉龐映入眼中,是蘇安關系最好的女同事——羅茹。
“羅...羅茹...”
看著眼前熟悉的身影,熟悉的關心,蘇安的神情莫名有些恍惚和茫然。
“你怎么了?你怎么傷成這樣?你跟誰打架了?我送你去醫(yī)院......”
趕忙上前攙扶著蘇安,羅茹滿是擔憂和關心的話語不斷在耳邊回響。這個平時聽著讓他煩躁的聲音,現在聽著卻讓他感到分外溫暖。
“對了,羅茹...你怎么會在這?”
突然,蘇安心中似是閃過一絲什么,輕聲詢問道。
“你在說什么?我上班?。∵@不是就在我們辦公樓下?”
蘇安這才反應過來,看向周圍熟悉的環(huán)境,還有不遠處的寫字樓,可不就是自己上班的地方。難道是他在下意識之中往自己熟悉的地方逃跑的?沒等他細想,羅茹的聲音再次響起。
“對了,你還沒說你到底是怎么搞成這樣的呢?快說,你要是被人欺負了我?guī)湍銏蟪?!?p> 說著她還揮舞了一下自己的小拳頭。
可這該怎么說?說自己被弗萊迪追殺了?這也要有人信啊...但是看著眼前羅茹滿是關心自己的俏麗臉龐,蘇安還是選擇說出了實話。
“如果我說,我是被弗萊迪追殺了,你信嗎?”
聽到這話,羅茹直接愣住了,就在蘇安失望之下,以為她不相信時。
羅茹卻一本正經地回答道。
“我相信你!”
信任如同一股暖流在心中流淌,蘇安感動得聲音都微微顫抖。
“羅...”
“嗤——”
似乎是什么尖銳東西刺入肉體的聲音,打斷了他要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