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大老爺啊,沒了銀子,讓我們怎么活啊……”
“就是啊,不能壓制借銀子的老爺啊,他們不借銀子,咱們就活下去了……”
“青天大老爺,行行好吧,放了杜三爺,咱們也可安心活下去……”
“……”
縣衙門口,有不少百姓,皆是跪在了門口哭喊著,似乎有很大冤情一樣。
而在他們不遠處,又圍了一圈看熱鬧的人,對著這些哭喊之人,皆是指指點點。
高攀一出門口,就聽到有人說,要求放了杜向明,心里就已經(jīng)明白,這定然是杜向君請來的人了!
“我就是本縣知縣高攀,你們在縣衙門口堵住,成何體統(tǒng),你們當(dāng)中,可有人能做代表?有什么需求,可當(dāng)面對我說!”
既然這些人不是真正的百姓,高攀也不對他們客氣了,剛走到縣衙大門口處時,高攀便揚聲說道。
眾多跪著的‘百姓’,眼見高攀出來了,連忙圍攏了過來,七嘴八舌地說了一通。
不過,高攀卻聽明白了他的訴求,不能打壓那些放貸的老爺,也不能干涉印子錢的利息,更不能再關(guān)著杜向明杜三爺了,應(yīng)該立即釋放!
高攀聽后,內(nèi)心突然想笑,他還以為,這些人真的可以找來百姓鬧事,那這樣的話,還真算是一個不錯的招數(shù)。
可惜的是,這些人竟然請來了一些‘臨時演員’,這些人身份確實是百姓,可他們卻并沒有真的需要通過借貸來活著,只不過是杜向君等人請出來鬧事的!
“安靜……肅靜!大家且聽本官一言,諸位說沒有錢可借,從今日起,本縣不管是何人,不論男女老少,只要戶籍在本縣的,皆可來縣衙借錢,利息僅三厘!”
高攀連忙抬高音量,大聲說道。
對于此事,高攀內(nèi)心早有謀劃,就等著杜向君等人出招呢!
眼下縣衙庫房的銀糧都再次出現(xiàn)了,這對于高攀來說,不僅是解決了背鍋的罪名,而且再面對杜家這樣的鄉(xiāng)紳時,也多了幾分底氣!
既然杜向君等人想要以借貸來威脅他,高攀便來個釜底抽薪,想要借錢的人,可來縣衙,不用再從這些無良的鄉(xiāng)紳手中借取高利貸!
這一反制,簡直就是徹底直接斷了眾多鄉(xiāng)紳的財路!
就是這些鬧事的‘百姓’們,也是沒有想到,瞬間不說話了,呆愣當(dāng)場,不知道接下來,他們該怎么做!
“怎么?這個解決方式讓你們感覺很意外嗎?可有什么不滿?若是沒問題了,就趕緊散了,至于杜向明,他犯的是其他的事情,本官還未審訊,怎么可以放了他!”
高攀面帶微笑,十分和煦地看著眾多鬧事‘百姓’說道。
眾人聽后,皆是面露訕訕之色,想要說一句反駁的話,卻不知該怎么說!
“若是有問題,現(xiàn)在就提,本官站在這里,替你們解決,可若是沒有,就該立即散去,再圍在這里,本官就以聚眾鬧事之罪將你們?nèi)看蛉氪罄危 ?p> 也就一個眨眼,高攀翻臉比翻書還快,從原本親和的樣子,變?yōu)榱髓F面無私的樣子,冷然地看著眾人說道。
這些人哪里想到會出現(xiàn)這樣一幕,聽到高攀說完抓他們?nèi)プ螘r,有人連忙離開了這里。
不一會,圍在縣衙門口的人,就如同洪水退散一般,瞬間就全部離開了,門口處也恢復(fù)到了原樣,好似這里從未發(fā)生過什么事情一般!
這讓不少圍觀看熱鬧的百姓,皆是覺得有些驚奇,眼下這個少年知縣,越來越厲害了,三言兩語便斥退了眾多鬧事的人,不少人嘖嘖稱奇地傳了起來,在縣衙門口出現(xiàn)的一幕!
而人群當(dāng)中,章順山和跟著他的年輕男子也正好看到了這一幕。
“章先生,這高攀還真是厲害啊,這么巨大的危機,讓他輕易的就破解了!”
年輕男子見此,忍不住夸贊了一句。
章順山卻是皺了皺眉頭,輕輕搖了搖頭道:
“沒這么簡單,他還只是對付了這些鬧事的,真正的利害之人,還在后頭,不過,就眼下這一應(yīng)對之法,確實有些手段!”
這時,高攀處理了這些鬧事之人,正準(zhǔn)備轉(zhuǎn)身走進縣衙,章順山連忙跨步走出,朝著高攀的身影朗聲喊了一句:
“知縣大人,還請留步,在下有事相詢!”
高攀聽到有人叫他,連忙停下了腳步,轉(zhuǎn)頭一看,卻發(fā)現(xiàn)是此前見過的章順山和那個年輕男子。
“原來是章先生,既然有事相詢,咱們進去說!”
高攀對于章順山還是挺客套的,聽到他找自己有事,連忙請兩人進縣衙內(nèi)詳談。
章順山和年輕男子也是客套了一番,和高攀進到了后衙正院里,這里是高攀這個知縣所在的衙署,也是他的個人辦公房。
“兩位,此前匆匆打了個照面,本官就很想結(jié)交二位,只是公務(wù)繁忙,來不及和二位促膝而談,沒想到,今日二位倒是自己找上門來了,本官甚是欣喜,也感榮幸!”
高攀領(lǐng)著二人進了房內(nèi),叫人沏了茶來,再次客套地看著兩人說道。
“知縣大人言重了,不瞞大人,我們二人,正是從上寧府城而來,為的就是打探知縣大人的事情!”
章順山先是客套地回了一句,隨后開門見山地說出了他們的來歷。
高攀聞言,挑眉看了看兩人,心道,自己果然沒看錯,這兩人大有來頭,連忙不動聲色地問道:
“原來如此,不知章先生現(xiàn)居何職?這位兄臺又是哪位大人?”
章順山和年輕男子聽了這話,先是對視了一眼,隨后,年輕男子拱手說道:
“好叫知縣大人知曉,在下陸進平,并非什么大人,只是一介白身,不過,家父名諱大人應(yīng)該聽聞過,乃是東寧知府陸文聰!”
章順山也連忙接過話來說道:
“在下也非官場中人,只不過是陸大人身邊的一個師爺而已,此次前來丹堂,就是為了打探清楚,朝廷征收的秋糧,到底還有沒有!”
高攀聽了兩人所言,有些驚駭,但又十分的平靜。
驚駭?shù)氖?,知府陸文聰竟然派人來了解實情,說明他十分不信丹堂縣衙內(nèi)的官吏。
平靜是因為,此刻秋糧,就在縣衙庫房里躺著,高攀可以不用害怕,陸文聰?shù)呢?z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