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花綾突然嗚咽一聲,右手捂著側面肋骨,一個踉蹌?chuàng)u晃著快要倒下。
旁邊的柳林宇忙攙著她,關切道:“怎么了,這是?”
花綾眉頭緊鎖,低著頭,不愿讓他看清自己的臉,聲音無比孱弱:“疼...”
正在和景言說笑的月瑤也走過來:“怎么回事,不是說昨日綾公子沒有摔傷么?”
花綾依舊假裝無力,虛弱的耷拉著腦袋,心思道:“是啊,身上確實沒有一點跌落的撞傷,該要怎么蒙混過去...”
只有讓公主認為自己受傷了,她才不會立即讓自己離開行宮,畢竟自己就是個無名小輩,實在沒理由像景言一樣住在這里。
若是能留在行宮里和這三人相處幾日,便可以爭取點時間想到辦法,讓景言或柳林宇帶自己一起去漠北。
“一定是內傷!”柳林宇斬釘截鐵道,“我就說嘛,從那么高的地方摔下來,她一個弱...男子,怎么會一點事沒有?!?p> 不知為何,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柳林宇不愿揭穿她,大概覺得這個叫綾煙的女子有點意思。
“弱...男子?”景言詫異的看著柳林宇,只知道這位兄弟平日里頗懂得憐香惜玉,什么時候對男子也這么關愛了。
“我是說綾煙不像你我二人,一看就清秀羸弱...”柳林宇勉強解釋一下。
景言心中暗自嘀咕,不敢茍同:“昨日你還被這個弱男子打的腰都直不起來?!?p> 花綾偷瞥了眼身邊的柳林宇,這個紈绔公子對自己的態(tài)度與昨日一比,簡直判若兩人。
沒時間想太多,她順水推舟附和道:“是內傷...里邊疼?!?p> 月瑤見狀忙吩咐丫鬟:“內傷不能耽擱,你,快去太醫(yī)院傳個太醫(yī)來?!?p> “公主!”花綾突然微微抬起頭,輕咬貝齒道,“一定要李路橋太醫(yī)...”
說罷,眼睛一閉倒在了柳林宇懷里。
“李路橋是?”月瑤不解的看向景言。
“李神醫(yī)的孫子...”
京城無人不知李神醫(yī)的大名,這是一個可以跟閻王爺搶人的傳奇醫(yī)師。因為年事已高,幾年前就不在太醫(yī)院任職,由他唯一的孫子李路橋接替了位子。
然而這個李路橋嘛...在醫(yī)術方面既無努力也無天賦,太醫(yī)院顧著李神醫(yī)的面子一直留著他,他到樂得自在,混個虛職,終日閑散不著調。
這花綾定是沖著李神醫(yī)的名號非要李路橋來,景言心想。
“原來,快去傳李路橋!”月瑤繼續(xù)吩咐道,黃衣宮女“噯”了一聲,跑了出去。
...
花綾躺在床上裝睡...這李路橋再不來她就要真的睡著了。
如果來的是其他太醫(yī)該怎么辦,只要醫(yī)師一把脈,定會識破她是個女子...
大不了就厚著臉皮說,自己是為了接近景言才如此的,不行不行,這樣講的話,九公主定會直接把她轟出去...
正想著,宮女來報:“公主,李太醫(yī)來了?!?p> 只見一青衣男子來到房里,向公主行了一禮。
“李太醫(yī),快來看下綾公子有無大礙?!鳖櫜坏煤?,月瑤吩咐道。
李路橋答應了一聲,在床邊坐下,悄悄打了個哈欠,看看是誰打擾了他的午睡,等下定要給他開最苦的藥。
這一看就清醒了三分,明明自己不認識這男子,但怎么覺得如此眼熟...
突然他失聲“呀!”了一聲,轉身對公主說:“臣現(xiàn)在要給這位公子診脈,還請公主和諸位公子回避下?!?p> “診脈還要回避???”柳林宇搶先回答,心有不快。
月瑤見狀擺擺手,示意他不得無禮。
“我們出去吧,這么多人在這會打擾太醫(yī)的?!闭f罷,月瑤帶著柳林宇離開了,屋里只剩李路橋和花綾二人。
李路橋貼到床邊低聲道:“起來吧,姑奶奶?!?p> “天啊,裝睡原來這么累!”花綾聞聲一骨碌從床上坐起來。
李路橋驚得一把捂住她的嘴,邊“噓”邊瞧眼屋外,應該沒人聽到,才放松下來。
“你怎么跑行宮里來了?昨日花府被陛下封禁了,你可知擅自離開是死罪!”李路橋邊說邊摸了一把汗。
“我昨天不在花府,我是從涼城回來的...一回來就看見花府被封了。
你可知江叔叔是怎么被牽扯進叛國案的?”花綾問道。
之所以問李路橋,是因為他是江侍郎的外甥,因為花尚書與江侍郎一向關系很好,所以她和李路橋從小就認識,十分熟悉。
李路橋長舒一口氣,語氣松緩了些許:“說起叛國案,不想被牽連的的話,我勸你離那姓柳的遠點。
就在舅舅入獄前,他接審一個漠北的案子,說是大將軍柳林浩侵占了蘭兆國上百畝農田,還出了人命,結果舅舅還沒開始調查,就出了叛國案這事?!?p> 花綾稍一思忖便知道這柳林浩的來歷:“你說的可是駐守東籬府的大將軍,柳林浩?”
東籬府位于東岳國北邊,緊鄰漠北。柳林浩大將軍駐軍在那里,維護著邊境安寧,也負責震懾漠北的幾個小國,包括蘭兆國。
而柳林浩,正是柳太師的長子,柳林宇的兄長。
“沒錯,要說這事和柳府沒關系,誰信。”李路橋一拍手道。
“為何不告訴陛下?!?p> 李路橋搖搖頭苦笑道:“哪有那么容易,吏部早被柳府的人滲透成了篩子。還沒來的及搜集證據(jù),就出事了,可見是柳府心虛。
若是柳林宇知道你的身份,定以為你是故意接近他,到時候你就危險了知不知道!”
原來如此...為了掩蓋蘭兆國的命案,柳府費這么大力氣去冤枉朝中大臣。
天子腳下,想不到竟敢如此目無王法,又或許是,蘭兆國那些命案中還藏著什么見不得人的秘密,讓柳太師不得不鋌而走險。
花綾邊想著邊喃喃道:“那你可知,陛下準備讓柳林宇去漠北調查這件事...”
剛剛放松下來的李路橋聽此,又緊張起來:“什么,那舅舅豈不申冤無望!”
“我絕不會看著他冤枉我的親人,你得幫我!”花綾起床站在李路橋面前,鎮(zhèn)定的說。
“我?可我只會看病開藥??!”
花綾看著李路橋,嘴角微微上揚,壓低聲音道:“很簡單,你只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