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兒枯竭了??小草在慢慢長大
全文純屬虛構(gòu)，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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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的弦月已是六日前，這幾日大柿子時不時嘔吐半夢半醒，小孩急得不行，拿著布給大柿子擦拭，家里土豆吃完便上后山摘野菜野果，渾渾噩噩。
大柿子帶著一臉蒼白走進茶館子，他要賺錢，讀報紙便是他的工作，讀給不識字的人聽，讀到嗓子沙啞也沒關(guān)系，因為這樣可以拿到錢，可以拿錢換熱包子，他六天沒來了，不知道老板還要不要他，只是剛一踏進茶館子，本熱鬧的館子內(nèi)忽然之間靜了下來。
隨后炸起一聲咆哮：“你個賤傻！換我爹命來！”
大柿子被這聲咆哮嚇傻了，角落那位置沖出的肥碩人影直接撞上來，巨響之下，大柿子直接撞破那木門摔在茶館子外，他掙扎著，肥碩的軀體把他壓得窒息，背后很疼，骨頭硌在地板上很疼。
趙阿才哼哧哼哧爬起來，大手撈起他的衣領(lǐng)，揚起手，一個巴掌扇在大柿子臉上，聲音清脆響亮。
“躲！殺人償命！老子逮不著你不成！”趙阿才知道大柿子，所以天天守著人會出現(xiàn)的地方，四天，總于被他等到，趙阿才眼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眼底一暗，拽過大柿子的左肩硬是推出去對天喊：
“爹啊，兒子抓到殺你的人啦！”
大柿子一個用力被甩到地上，雙手像是想護住懷里的什么，趙阿才見狀更是變本加厲，整個大胖身軀壓在大柿子身上，使勁去拽大柿子的手。
茶館子老板見狀回神不管不顧去拉趙阿才癲狂的肥軀：“你們看哈子啊！救人啊！”
老板一聲叫喚，有人做出頭鳥自然有人跟隨，一個個看戲的紛紛上來禁錮胳膊，攔住人腳步。
大柿子掙脫束縛，瘸著腿一下接著一下往前爬，雙手擦過骯臟不堪的地面，茶館老板娘和他女兒不忍直視，轉(zhuǎn)頭走進店內(nèi)，他聽見，趙阿才的怒罵，說他像條狗，像條瘋狗，像條亂咬死人的瘸狗，甚至說是蛆。
他不是，他不是，他不是！
“給俺滾！不然連你們這群老骨頭一起打！”趙阿才一把甩開人，甚至對著周圍百姓拳打腳踢，猶如真正的瘋子。
一大把的鈔票直面呼上，男人愣愣接著，甚至有幾張掉了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就被人撿了逃跑。
“滾?！币宦晧旱偷能浥瓷ひ魪娜巳褐幸幻铀?，她側(cè)身躲開避免觸碰周圍人，直到站定在人兒面前，再甩一沓鈔票，依舊是高高在上重復(fù)。
“滾?！?p> “好，嘞好嘞好好?！壁w阿才拿到錢自然喜笑顏開，捧著錢朝著人行了個大禮，就搬著他爹走了，走前還踹了大柿子一腳，言若離瞧著，眸子沉了沉。
“錢…”大柿子看著人走掉。
“假的，他會被亂棍打死?！毖匀綦x手指繞了繞自己肩邊的卷發(fā)，另手拿著糖葫蘆，費點力叼下一顆黏糊的山楂，咔嘭嚼碎。
“…不好，這樣不好?！?p> “不好？何謂不好，又哪來的不好，鈔票大洋麻將賭博？搶錢侵犯誣陷？還是你被打得摔在地上被人按著磨才叫不好？”
大柿子呆著，似乎腦子轉(zhuǎn)不過來，氣息一上一下，小聲“…噢。”了聲，委屈巴巴的，言若離沒說什么他倒是自己慢慢爬起來，彎著腰，支撐著膝蓋的手還在抖。
“大柿子！”
是小孩兒來了，幾乎是跑著過來，瘦小的身軀像偷穿成年人的衣服，但其實也沒說錯，確實是穿著成年人衣物的孩子，就連雙手就能圈住的腰生怕漏風(fēng)也是用路邊的野草綁成，大概小孩兒都愛漂亮，他腰間還混進了狗尾巴草。
大柿子費力直起身子，眼神從膝蓋血跡到地上灰土，最后落在喘著粗氣，眼眶積水的小孩臉上。
小孩嗓子大概是憋啞了，抽泣著靠近：“哥，哥哥…”
大柿子勉強給他扯出一個笑，小孩愣了愣，隨即眼里的水裝不住滑了下來，滴答滴答在塵土上，大柿子皺眉，一點一點擦拭掉小孩兒的哭鼻子，沒想把手上的灰全擦在小孩兒臉上，小孩太笨了，連哭都不發(fā)聲，抽抽泣泣的。
大柿子此刻在想?。涸趺崔k呀，沒怎么喝水的小孩怎么會有這么多的眼淚。
哥弟倆情深，雖然不是親的。言若離吃完糖葫蘆，咂巴咂巴，有些膩，轉(zhuǎn)頭喝起老板娘端上來的熱茶，她倒不急著說什么，也不打擾，就等著，轉(zhuǎn)頭瞧著鄰桌的糕點也順勢要了一份。
“謝謝姐姐救大柿子?！毙『貉劭艏t兒一本正經(jīng)向著言若離鞠躬道謝，這是他躲在某院子外偷偷學(xué)的基本禮儀。
言若離咬了口糕，饒有趣味瞧瞧孩子，衣物雖然寬大有些破但臉頰手腳干凈得很，還天生笑顏，若生在富貴人家必是得寵上天的娃：“還挺禮貌，要叫你什么名字??？”
“小子叫小柿子?！?p> 言若離眼珠子轉(zhuǎn)了一圈，最后笑嘻嘻道：“小柿子…這稱呼也好，吃嗎？”說罷把一盤糕推過去，不出所料，小柿子搖頭拒絕，眼里卻忍不住渴望。
“大柿子，過來?！甭犅劜桊^老板的叫喚，大柿子在小柿子的執(zhí)意攙扶下走過去，老板把人扶正，掏了比平時多一點的錢，也就多幾個銀幣塞進大柿子沒破的兜里，還塞了所剩無幾的藥酒，隨后拍拍大柿子的左臂，告訴他這陣子先避避風(fēng)頭，那姓趙的老爹是個敗類，兒子也不是人樣，總之能躲則躲。
大柿子抿了抿唇，嘴角很疼，手里牽著的小手捏了捏他，他低下頭，頭發(fā)臟亂的小腦袋正眨巴著大眼。
對，他要去買包子，要買土豆，要買蘿卜，最好要買大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