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漢子聽了楊大華的話,兩眼放光,嘴角上揚,自家村長真是聰慧啊!但若是沒有凝家丫頭出主意,想必也很難想到這法子。
此后,從淮山到鎮(zhèn)上的唯一的一條近路多了四個守路的漢子,專門收白云村人的過路費,他們個個身強體壯,一個能打五個普通人。
偶爾有幾個想去鬧事兒的,一看到四個精壯的漢子,便只得夾著尾巴灰溜溜的離開了。
“憑什么要收我們的過路費!”一個身子瘦小的漢子吼道。
“路是咱們出云村出錢出力修的,我們想收就收?!逼渲幸粋€守路的漢子說道。
“你們咋這么不講理?”
“講理?你們村子上的人欺負了我們村子上的人,害得人家小姑娘白白賠了一兩多的銀子,村長說了,什么時候把人家那損失的銀子收夠了,什么時候就不收費了。誰讓你們村長非得袒護著柳志平一家呢?他們出不了錢,只能用這種方式讓你們出了,誰叫你們跟他們一家是一個村子的人呢?”那守路的漢子笑著說道。
看著四個精壯的漢子,那人慫了,加上人家說的也沒錯,那瘦小的漢子只得暗嘆一聲倒霉,乖乖給了過路費。
幾天下來,守路的漢子總的收了一百多文錢。在偏遠的山區(qū)小村落里,一百多文錢已經(jīng)不少了,不吃肉的情況下,足夠普通的一家三口人生活一個月。
白云村的人整天抱怨,但是也無可奈何。只有這條路去鎮(zhèn)上最近,另外還有一條路可以去鎮(zhèn)上,但是又小又窄,過不了牛車,只能走路,來回要四五個時辰。
而且那條小路已經(jīng)有好幾年沒有人走過了,雜草叢生,都齊腰高了。這人走過去,指不定突然就竄出條蛇來。
這幾天里,王富貴家總是鬧哄哄的。
“村長,我每日打了獵物都得拿去鎮(zhèn)上賣,每天也就賣個二三十文錢,這一來一回就得給人四文錢的過路費,長期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币粋€漢子愁眉苦臉道。
五文錢都夠賣半斤肉了,他們這樣的普通家庭,要好幾天,甚至十天半個月的才舍得吃一次肉。
這要是沒有過路費,那四文錢拿去買肉吃它不香嗎?
“就是啊村長,長期以往也不是辦法?。×酒疥J下的禍,憑啥要咱們來收拾爛攤子?”另一個漢子附和著說道。
“本來就是柳志平一家人不對,欺負一個小姑娘,現(xiàn)在還連累咱們!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霉跟這種人是同村的!”一個婦人哀怨道。
“村長,這件事兒必須得解決了,村里的人幾乎每日都要去鎮(zhèn)上買賣些東西,辛辛苦苦賣來的錢給了過路費都剩的不多了,這樣大家怎么生活?這不是要咱們的命嗎!”
“就是,柳志平一家子人闖的禍憑啥讓咱們背鍋!村長必須讓他們給個說法!”
“前兩日王家小子沒錢給過路費,走了另一條小路去鎮(zhèn)上,結(jié)果被蛇咬了,幸好那蛇沒毒,不然王家就一個老婆子,怎么活的下去?”
“就是,還有前幾天,周家小伙帶著人找那幾個守路漢子評理,結(jié)果被打的下不了床!打又打不過,不給過路費就得走那條危險的小路,這不是把咱們往死里逼嗎!”
“都怪那天殺的柳志平!”
“對!必須讓他把這件事兒解決了!不然就讓他們滾出白云村!”
幾個婦人和漢子嘰嘰喳喳沒完沒了,你一句我一句,王富貴一點兒插話的機會都沒有,被吵的直頭疼。
他怎么也沒想到楊大華會給自己整這么一出,但他又能怎么辦?白云村才五十多戶人家,人家出云村有一百二十多戶人家,能硬拼嗎?
怪來怪去,還是怪凝霜!當初她要是沒有執(zhí)意要賣了柳志平一家的田地,哪兒會有今天這些麻煩事兒!
“好了,我知道了,這件事兒我會想辦法處理的?!蓖醺毁F被吵的頭疼。
此刻,柳志平家比王富貴家更加熱鬧!
“柳志平!給老子滾出來!”
“滾出來!”
一群村民吵吵嚷嚷的圍在柳志平家,圍了整整一圈兒!
柳志平的院子門早已經(jīng)被砸爛,石塊兒砌的圍墻也被拆的稀巴爛。
自從出云村開始收過路費,就陸陸續(xù)續(xù)的有人來找柳志平一家人的麻煩。但最開始,也就只是幾個人站在院子外罵一罵難聽的話。
他們本以為只要躲在家里不出面就沒事,可是多過了兩天,圍在他家的人越來越多,有的人甚至撿起石頭砸他的房子。
再后來,扔石頭早已經(jīng)不能讓那些村民消氣,那些人干脆拆了他的院子。
如今的柳志平、柳陳氏、柳強三人風光不再,早已經(jīng)如同過街老鼠般人見人罵,人人喊打。
三人的心里早已經(jīng)不知道把凝霜母女還有楊大華詛咒了多少次了。
里屋屋門上了好幾把鎖,還用桌椅木棍牢牢地的抵住門。
三人坐在里屋瑟瑟發(fā)抖,這幾天他們根本不敢出門,只有晚上夜深人靜了,柳志平才敢偷偷摸摸弄一些吃的回來,十分狼狽,真的和老鼠一般。
三人心里非常清楚,只要這個屋子的門被打開了,肯定會被那群村民提出去!
白云村就在出云村的隔壁,消息傳遞的快,凝霜在第一天就知道了柳志平家的情況。
這幾天只要傳來白云村柳志平一家的消息,她都豎起耳朵聽,每一次都笑的合不攏嘴。她不由得對楊大華豎起了大拇指,這一招收過路費真是妙??!
讀書人就是不一樣,只需要稍稍提點就能想出很好的法子來。
凝柳氏安心養(yǎng)病,最開始聽到關于柳志平一家的消息時,她還會覺得心有不忍。但這么幾天下來,她早已經(jīng)沒什么感覺了。
再仔細一想,她們母女二人沒少被柳志平一家欺負,自己不欠他們什么,是他們欠自己的,欠女兒的。
黎川和陸唯欣聽說了柳志平一家的情況,心里暗自稱快,真是惡人自有惡人磨,現(xiàn)在,看他們怎么再在白云村待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