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拔弩張。
氣氛隨著陸開元的一句話,陡然變了起來。
知府衙門所有人,寶刀出鞘,鋒利刀尖,直直地對著這一群不速之客。
是的,對于知府衙門,乃至于對杭州城全城的百姓來說,盧一舟這群人就是不速之客。
未經允許,不遠萬里從京城來到杭州就算了,一來,還指手畫腳,更是大言不慚說要處死他們心目中的梅俠。
泥人都有火氣,更何況是他們這群大活人。
本來,他們都要將梅俠給救下來,畢竟瞧知府衙門那語氣是打算網(wǎng)開一面,格外開恩。
可,如今在這所謂的圣使壓迫之下,能否救下梅俠,還是兩說。
一瞬間,杭州城的百姓,看向盧一舟等人是沒有半點的好眼色,哪怕后者曾經在杭州城待了大半輩子,也是一樣。
前者盧一舟只是資歷老,但做得貢獻卻是沒有后者梅俠大。
是是非非,杭州城的百姓還是分得清楚,他們可不是所謂的愚民庸民。
“陸知府,你這是做什么。”
盧一舟眼神一凝,沉聲喝道:“你這是打算違抗圣公的圣令嗎?”
“你可知道違抗圣令的后果?!?p> “滿門抄斬!”
盧一舟眼中有著殺意浮動。
若是,能夠給陸開元冠上這么一個大帽子,那是最好不過,對于杭州一行,這絕對是最好的結局。
“違抗圣令?陸某不敢?!?p> 雖說圣公遠在千里之外的京城,但圣令不可違,連當今的圣上,都對前者尊敬有加,更何況是自己一個小小的杭州知府。
陸開元笑道:“但想要動我女兒,陸某也是絕對不會同意!”
“哪怕是圣公來了,陸某的話,也不會改變?!?p> 決心。
這是護犢的決心。
陸冉看著陸開元的背影,那是多么的高大雄偉,正是有這樣一個宛若山巒高峰的存在,為自己遮風擋雨,自己這些年才能夠過得如此的無憂無慮。
“爹,就這群跳梁小丑,想要動我,他們還不夠格!”
陸冉不屑的看了眼自己身前的那個黑衣人。
“你——”
黑衣人怒上眉頭,恨不得上去給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一巴掌,可是看著四周那刀光閃閃,想想還是算了。
“別你我他的,不信,你問問你家圣使大人?!?p> 陸冉紅唇微起,一抹弧度浮起,盡顯調皮。
目光炯炯地看著盧一舟。
對于五大行夜襲知府衙門,最后出現(xiàn)救走劉大彪的那個神秘高手,陸冉心中有著猜測。
是盧一舟的可能性極大。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么他應該很清楚自己的實力。
事實就是如此,陸冉本身就處于一流高手巔峰,如今經歷了杭州大大小小的事件,心境又有所提升,她都懷疑自己已經半只腳踏進頂尖高手的行列。假以時日,陸冉絕對有信心突破到頂尖高手。
如此存在,還會怕這群不敢露面的跳梁小丑。
黑衣人也是將目光看向盧一舟。后者不答,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陸開元,場中能夠給他威脅的就只有眼前這人。
“虎父無犬子??!”盧一舟說道:“冉小姐,不愧是將門之后,這氣場很強??!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趕上陸知府了?!?p> “陸知府真是生了個閨女。”
“別人家的閨女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而陸知府的閨女卻是舞槍弄棒無所不會,真是厲害!我大齊的千萬男子,恐怕都要自愧不如!”
盧一舟說完,還豎起了一個大拇指,但話語中更多的是調侃嘲諷。
嘲諷陸冉沒有個大家閨秀的樣子。
“陸某教女還輪不到他人指手畫腳的。”陸開元絲毫不懼,反而唇槍舌劍,道,“陸某想怎么教就怎么教,這是陸某的事?!?p> “天塌了自然有陸某頂著!”
“教廢了,陸某自會養(yǎng)著!”
陸冉聞聲,莞爾一笑。無語啊,我哪里廢了廢在哪里了?
“哪怕是當上知府,穿上文官服,將軍氣勢一點都沒落下?。 北R一舟笑著說道,話語中也有調侃,甚至有句話沒有說出來,如民間所說狗改不了吃屎。
“一日為兵,終生為兵。一日為將,當將氣不改!”陸開元沉聲道?!叭绻?,圣使大人想要跟陸某探討為兵為將的問題,以后有的是機會。”
“陸某到時自會沏茶靜候,促膝而談?!?p> 陸開元做了個請的動作。
“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還請圣使大人早回。”
哪怕是到現(xiàn)在,知府衙門的捕快士卒們的兵器,還沒有收起來。
盧一舟環(huán)顧了全場,杭州城沒有一個人給他好顏色的,哪怕是之前自己拉攏站在自己這邊的人,也是一樣。
盧一舟哈哈大笑,不以為意。隨后,雙目瞇起,笑容收起,兇狠之色浮現(xiàn)。
“如果本圣使說不呢!”
“圣使大人不愿意,那只能勞煩陸某,親自把圣使大人請下去!”
“陸開元?!北R一舟陡然大聲喝道,“你這是在自尋死路!”
“圣令在此,見令如見人?!?p> 盧一舟道:“本圣使倒要看看,你敢把我如何!”
陸開元微微搖頭,像是自言自語:“圣公之所以為圣公,那是圣上念其恩情,方才給予的殊榮?!?p> “但這殊榮僅僅是給圣公一人,而不是給圣公一系所有的人?!?p> “陸某當年隨平王,隨陛下,南征北戰(zhàn),出生入死,立下無數(shù)的汗馬功勞。陸某未曾向平王向陛下討要過任何的東西。因為,這在陸某看來,那是理所應當,義不容辭?!?p> 陸開元向前踏出一步。
“好男兒當立志報效祖國!為國而戰(zhàn),為國爭光!天下興亡,匹夫有責?!?p> 盧一舟雙眼瞇起,雙腳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
不明所以。他不明白,陸開元怎么突然說起這個來。
“論功行賞之時,我選擇了去大西北做一個小小的縣令?!?p> “當年平王曾問陸某為何要從一個小小縣令做起,而且是去往那貧苦的大西北。陸某的回答是,只有在最貧困的地方才能夠聽到真正的民聲?!?p> “一個國家想要真正的富強,必須消除貧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