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姆將已經(jīng)昏迷的弗格森放倒在地。
杜文閉上眼睛,讀取弗格森的記憶。
弗格森, 36歲,獨居,在這家公司擔任安全主管,已經(jīng)工作了多年。
身為公司的老員工,他以前經(jīng)常挪用公款,貪污受賄,甚至利用職務(wù)便利打壓員工。
拉姆能夠在這里擔任安保人員,也有一份弗格森的功勞。
不過在仿生人普及代替普通員工之后,
公司優(yōu)化了內(nèi)部控制,明確了流程體系,他的行為也隨之收斂了許多。
杜文迅速過濾掉這些沒用的片段,在記憶中尋找真正有價值的信息。
“公司高層的信息?!?p> “還有電梯、供電室、各個辦公室的管理員通行驗證?!?p> “仿生人倉庫的通行許可?!?p> 他將這些信息全部記下,這才想起了目前最為迫切的事情。
“一會還有探員要來調(diào)查溫妮的傷人案?!?p> 檢索完記憶,杜文看了看時間,探員就要到了,
在記憶中,弗格森與他們約定在早上十點。
“現(xiàn)在九點五十分,你先去拖住他們?!倍盼膶废逻_命令。
他這邊對弗格森的完全控制還需要一些時間。
十點剛過,杜文就從前廳的攝像頭里看到了兩個制服男人。
看他們的制服樣式,一個是人類,另一個則是仿生人。
就像卡姆斯基說的,仿生人將逐漸占據(jù)士兵等崗位,警用仿生人也是??厣菩械囊粋€方向。
一名人類探員配上一名警用仿生人是目前官方普遍采取的方案。
“這就已經(jīng)開始配備仿生人來查案了。”杜文暗道倒霉。
每一個警用仿生人都是查案破案的專家,它們的電子眼不會放過任何一縷細節(jié),嚴密的邏輯程序可以推演出全部的犯罪過程。
杜文初來乍到,一些做法還不夠成熟,或多或少會受到現(xiàn)實眼界的束縛。
也許他眼中算無遺策的行動,在仿生人看來卻是漏洞百出。
拉姆見警局的人到了,連忙將他們請到一側(cè)的接待室。
這是杜文的安排,因為這間接待室通常用來和客戶簽署合同,所以配備的了更加先進的攝像頭,可以進行清晰的錄音錄像。
這些影音資料會實時傳送到監(jiān)控室。
而杜文會在監(jiān)控室里遙控指揮拉姆和弗格森,爭取和溫妮撇清關(guān)系,蒙混過關(guān)。
接待室中,兩位探員坐下,互相對視一眼。
那名人類探員自我介紹道:“我叫班森,負責調(diào)查此次仿生人失控傷人事件。
他又指了指身旁的那個仿生人:“他是我的搭檔,他將協(xié)助我辦案?!?p> 杜文透過屏幕將兩名探員看在眼里。
雖然外形一樣,但這個仿生人應該不是游戲主角康納。
但作為RK-800 警用仿生人,他們同樣厲害。
經(jīng)過一陣寒暄,人類探員班森開始詢問案件的相關(guān)問題。
“我們了解到,昨晚是你在值班,仿生人溫妮失控時你在場嗎?”班森目光炯炯地問道。
“沒有?!崩饭麛啻鸬?。
“你是什么時候注意到溫妮不見了?”班森的執(zhí)法儀記錄下拉姆的回答后,他又接著提問。
“大概晚上十點?!?p> 班森又問了幾個問題,拉姆都對答如流。
見問不出什么有用信息,他突然話題一轉(zhuǎn):“根據(jù)你過往留下信息,你有反仿生人的傾向,能解釋一下嗎?”
身處幕后的杜文一愣,這個班森的問題好犀利。
一定是拉姆以前在網(wǎng)絡(luò)或是什么地方留下了信息,對于這個問題杜文也無法靠口胡掩飾過去。
“這和溫妮的事情有關(guān)系嗎?”他只能控制拉姆勉強地回答道。
班森點點頭,不再逼問:“最后一件事,我們希望取得監(jiān)控資料?”
“這需要主管來決定。”拉姆將問題踢給弗格森。
杜文坐在監(jiān)控室中,他看著搖搖晃晃站起身的弗格森:“到你上場了?!?p> 不一會,弗格森便如同正常人一般進入接待室。
班森和弗格森并不是第一次交流,昨天半夜,他就已經(jīng)通過電話和弗格森聊過。
所以班森此時也不和弗格森客套,再次提出拷貝監(jiān)控資料。
“抱歉,這事關(guān)公司的隱私,我不能交給你們?!备ジ裆膽B(tài)度和昨晚明顯不同,他斷然拒絕道。
康納仿生人在旁邊開口道:“依照管理條例,公司有義務(wù)配合調(diào)查?!?p> 弗格森像是沒聽見康納的話,眼睛盯著班森。
班森無奈地嘆了口氣,拉著康納離開了公司大樓。
沒辦法,在底特律,模控生命公司就是最強大的,弗格森代表公司拒絕他,那他也只能點頭。
離開公司,回到停在路邊的車上。
康納有些疑惑:“拉姆·杰夫的嫌疑很大,為什么不繼續(xù)調(diào)查?!?p> 他眼中閃過藍光,隨即將搜索到的情報匯總,對班森總結(jié)道:“我在前廳發(fā)現(xiàn)了過量的溫妮的衣服纖維,地面的上的腳印痕跡也證明溫妮有返回的跡象?!?p> “根據(jù)登記資料顯示,??厣局苓呌衅邆€攝像頭,這些攝像頭一定記錄下了什么?!?p> “由目前數(shù)據(jù)得出的結(jié)論,那個打倒探員的面具神秘人就在公司中的可能性很大?!?p> 班森沉默聽完康納的解釋,嘴角露出笑容:“方向是對的,但我們得換個辦案方式。”
另一邊,面具神秘人杜文也在冥思苦想著。
他認為兩個探員走的實在太過果斷,弗格森拒絕給他們影像資料,他們就真的走了。
雖然他們可能無懼與模控生命的威名,但杜文還是不太放心。
“還是穩(wěn)一手好了?!彼劬Σ[起,一個簡單的計劃就此誕生。
·······
轉(zhuǎn)眼到了傍晚,??厣膯T工陸陸續(xù)續(xù)的離開公司。
等到所有人都離開后,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從公司大門溜出來。
拉姆·杰夫小心翼翼地環(huán)顧四周,確認沒人后,他迅速的搭上一輛全自動電車駛向遠方。
街道拐角,一輛不起來的電車悄然發(fā)動,吊在拉姆的車后面。
車子自動行駛,康納坐在后排,面無表情地鎖定拉姆,追蹤他所在的車輛。
他的眼前一張半透明屏幕亮起,上面重復播放著拉姆離開公司的畫面。
康納的電子眼球中藍光閃過,畫面在他眼中一幀一幀劃過。
他的目光最后停在拉姆手中的筆記本電腦上。
一絲不茍的觀看完視頻,他向探員報告道:“我將持續(xù)追蹤拉姆·杰夫,保持聯(lián)系。”
“嗯,小心?!卑嗌卦诠鹃T口,他下意識地回應,旋即自嘲的笑了笑。
康納不知跟著拉姆在底特律繞了不知多久,才最終停在了一處工廠。
然而還沒等他下車。
拉姆就仿佛知道他在尾隨一般,瘋狂的竄出車門,跑進了工廠。
康納只是從容地停下車,緊緊跟拉姆在后面,并沒有因為拉姆的奇怪行為而困惑。
作為仿生人,他只會依照既定的程序設(shè)置,忠實地執(zhí)行任務(wù)。
康納一直跟著拉姆上到工廠的二樓。
他看著拉姆,面無表情的宣告:“根據(jù)底特律治安條令,將對你進行拘留管制,請配合我的工作。”
拉姆狀若瘋魔撲向康納,嘴里大喊著:“你們這些該死的仿生人,沒有資格抓我?!?p> 康納看著瘋狂的拉姆,太陽穴旁的光圈閃動。
體內(nèi)芯片瞬間分析解構(gòu)拉姆的攻擊行為,并模擬反饋了反制動作。
康納一把抓住甩向他的筆記本提包,另一只手鉗制住拉姆,想將他按倒。
仿生人設(shè)定程序中不能傷害人類,所以就算是警用仿生人的最高權(quán)限也只是限制束縛人類。
對于RK-800型號的警用仿生人,這已經(jīng)足夠了,芯片的演算能力決定了大部分人類都逃不過他的束縛。
但拉姆卻不同,他是霉菌感染者。
關(guān)節(jié)被鎖住,拉姆依舊能行動自如。
他肩部向下一縮微微掙開束縛,隨后做出像被康納推了一把似的,后仰著跌入工廠一層的熔爐中。
康納見拉姆掉進熔爐,鬢角的藍色光圈瘋狂閃動,一時間不知所措。
不多時,班森也趕到現(xiàn)場,他剛才已經(jīng)接到了康納傳回的報告。
他看了看依舊站在原地的康納,又扭頭看了看熔爐。
“完了,事情鬧大了?!彼碱^皺起,喃喃自語。
在底特律,哪怕是罪犯,也不能死在仿生人手里。
········
杜文坐在弗格森的辦公室中,正喝著一瓶他從未見過的未來蘇打水。
蘇打水口感甘甜,清熱解渴,還富有營養(yǎng)。
正待繼續(xù)品嘗,他突然手上一頓,眼睛飄向窗外。
“霉菌的感應消失了,看來拉姆那邊已經(jīng)結(jié)束了?!?p> 按照杜文的想法,這次溫妮變成異常個體打傷警員的調(diào)查大概會被分為兩個部分。
一是溫妮失控的原因,二是溫妮的去向。
而溫妮異變的緣由將會被全部推到拉姆·杰夫身上。
所有拉姆虐待仿生人的證據(jù)都在那個被他帶走的電腦里。
現(xiàn)在拉姆·杰夫死亡,線索斷開。
班森和康納又會陷入殺死平民的調(diào)查,那么調(diào)查溫妮失控原因的工作很快就會終止。
杜文也算是和這件事情徹底切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