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以為一切都會好起來時,好運總愛和她捉迷藏,讓她一下子如墜云霧。
現(xiàn)在那個梅花開敗桃花開的院子,她搜尋半天,空無一人,讓她又如置身深深的海底。
就像那晚和青衣去找?;?,茫茫大海深處,她知道它在,可是她不知道它在哪?,F(xiàn)在這天大地大,她知道有兩位老人,可她就是找不到了!
說好了今天搬家,一夜之間他們就不在了,這里一切都不在被需要,她轉身出來,想在海里時?;晔撬敃r緊緊抓住的目標,現(xiàn)在他夜瀾是她緊緊抓住的目標!
他曾經用他們威脅過她,說:
關鍵是你!她想他一定沒有傷害他們,畢竟關鍵是她。
新年新氣象,可這街上依然蕭條的像被寒霜抽過的野草,枯敗之色顯露無疑。
她麻木的走過,經過一處大房子,一股熟悉的味道從里面漂出來,讓她想起那碗湯,那塊糕點。又想起那身新衣,和耳邊那句怒斥。
“呵,原來住在這里!那么大的宮不住,在這蕭條的街上住?!?p> 她一直不明白他們之間的關系,不過現(xiàn)在她覺得她是不是可以學一下他?不就是要挾嗎,她也會。
結界外苦等幾天,沒見那女子出來,卻看見一個讓她意外的人!
夜瀾出宮了!親自來了這個小院。
當那個熟悉的馬車聲由遠及近響在她耳邊,一股無名火在心里升起,就想上去刀架脖子問問他,把他們弄哪去了,把紅羽的事情交代清楚,把嬰靈的事情交代清楚,把┈┈
最后她只能克制,躲的遠遠的,看著馬車停下,看著小狐貍歡快的從馬車里跳下,看著他風光齊月緩緩而出,那么從容不迫,高不可攀,等著小狐貍叫開了門,他無視腳邊跪著的滿地仆從,恍若無人的走了進去。
門在他進去后緊緊關上,原來這里這么熱鬧!
讓她想起那些在母親肚子里活了兩個月就被藥物和禁術催成的孩子,他們將十月懷胎縮成兩個月,又將整個人生縮成一天,然后被帶到那片山窩窩,一刀解決,變成一個被困的游魂,連成為盤中餐的權利的沒有。
那些游魂將繼續(xù)被困成一個滿身怨氣無措不甘又彷徨的嬰靈。她以為生孩子都是為了吃,原來更惡毒。
那個山窩窩也很熱鬧,不知道這滿院子的妖精,有幾個愿意去待待?
她獨自埋怨,獨自傷心,現(xiàn)在赫雨霖顧不上她了,因為他比她傷心無數倍。
他說他追丟了她和夜瀾,回去保護他愛的人,那里沒有愛人,只有伏兵,當心一擊,讓他昏死好幾天,僥幸撿條命,現(xiàn)在這條命,他又不想要了,傷口嗚嗚流血他還喝的爛醉,喝了吐,吐了喝,大戰(zhàn)不休!
不久夜瀾出來了,她苦等幾天的女子也出來了,送他到門外,一如他送她。
女子蒼白憔悴,仿佛生了場大病,原本的病嬌,變成病秧子了,他這是來探望病人?
不然呢?那么關切,表情那么認真,好像她不保重貴體,死的就是他了一樣。
她又想上去,刀架那女子的脖子,逼他換人,換兩位老人,換賀清影。
可最后她什么都沒做,眼睜睜看著它跑遠,看著那門再次關上,因為她手里缺把刀。缺一把可以威脅他的大刀!
打磨一把鋒利的刀需要很長時間,當她還沒打磨,夜瀾就找上了她。
就好像她一直在他視線范圍內似的,他就等在下一個路口,專門等著她來,再給她當心一腳。
她被帶到那片山窩窩,在一片哭聲中,她心里的怒罵被掩蓋。
“你和赫雨霖商量好怎么對付本座了嗎?別讓我等久了!”
他看也沒看她,沒打沒罵沒羞辱,卻是最大的羞辱,讓她覺得在他面前,就是一個剛學會爬就想起來踢他一腳的小娃娃。
“赫雨霖罵我狼心狗肺,和一個認識不久的外人,害一個從小一起長大的親人,他說他恨我,恨我親手殺了他愛的人,現(xiàn)在他痛不欲生,我也痛不欲生,原本好好的三個人,現(xiàn)在一個死了,兩個半死不活,你知道為什么會這樣?”
“你現(xiàn)在又站到赫雨霖那邊去了?”
“我站自己這邊!我要你把事情說清楚!把眼前的問題解決了,把那兩位老人放了,把┈┈┈”
“呵,要求挺多!本座憑什么聽你的?你這個沒心沒肺的人!”
他竟然罵她,還說她沒心沒肺?她要是沒心沒肺,現(xiàn)在肝腸寸斷的就是他了。
風太大,讓她心里的火越吹越旺。
“咱們打開窗子說亮話,這一切真的是你做的,你想天下無敵?你想┈┈┈”
他眉頭一擰,目光清淡望著她
“你不想?”
“我想!可是不會用害人性命的方法┈┈”
“什么害人性命,你別忘了本座是妖,人為了達到目的對我們做的那些事,本座為什么不能讓你們也嘗嘗?”
她一時接不上話,他們立場不同,考慮出的結果就不一樣。
“反正在我眼里,你就是錯的,錯了就必須改!”
她咬牙切齒的說完,卻引來他的輕笑,風把他的笑吹到她耳朵里時,他已經不笑了,換他咬牙切齒
“你有辦法讓本座改嗎?你這細胳膊細腿,改得動嗎?”
她不由得看了看自己胳膊,又自嘲的笑了,確實很細,可是手里不是還有把刀嗎。
“你若不改,我替你改!我替你改命!那個女子若死了,你是不是會跟著死?若如此我就殺了她!若不然┈┈┈”
她也不知道一旦夜瀾不受要挾會怎樣,可是她沒時間多想就做了,在那女子去宮里找他的路上,她挾持了她。
那個女子什么武功都不會,對夢尋來說挾持她太容易了。她的半截話,引來他的追問
“若不然,你怎樣?”
她手心里都是汗,想著說出來他會不會將她也變成幽魂困在這里出不去?
看了看兩個人四周云霧,她想估計已經差不多了,她手里那包藥已經被她和著水氣化在了兩人四周,這包裹他們的云里霧里都是毒。
她終于移開視線,躲過他的目光,聲音悲涼的開口
“其實我也鄙視自己,可是我沒有辦法!你最好不要用內力,不然毒入心肺,你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