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所羅門已經(jīng)退燒了,只是依舊不肯醒來,迷迷糊糊地說著胡話,溫嫵盯看著他很是心疼。
尤朵拉把自己去找艾德文娜的前后經(jīng)過都一一道了出來,她不認識亞伯,轉(zhuǎn)而問唐納德他有沒有聽說過他的為人。
“嗯。”唐納德邊聽她在講些什么,邊瞅著桌面忖量道,“姑且先不談是不是亞伯下的手,我們?nèi)缃駴]有任何有力的證據(jù)可以拿出來指證一個人,不能妄下定論。不過艾德文娜既然說看見他了,他也一定有擺脫不了的嫌疑?!?p> “只是,讓他親口承認,這不簡單。”暫時他還想不出什么好的方法,所以為此苦惱著。
尤朵拉的眼睛在兩個人之間打轉(zhuǎn),良久,她叫他們靠近一點,喁喁私語,故意壓低聲音。
聽完之后,溫嫵面露難色,有所顧慮道:“這樣真的行嗎?”
“我覺得可以?!碧萍{德看向溫嫵,勸說,“我們沒有他那么殘忍,可也絕對不能讓他好過,按照尤朵拉說的,不過只是讓他吃吃苦頭,比起他之前的惹事生非真的不算什么,讓他長個教訓(xùn)也好。”他飲了一口水,等待對方的反應(yīng)。
“你就當是為了所羅門同意的,不要猶豫了?!庇榷淅o了溫嫵的手心。
“……好?!?p> 良久,她終于點了點頭。
計劃只是一個還沒有實現(xiàn)的空殼,要想得到實現(xiàn),他們當前還差一個重要人物——艾德文娜。
三人在她的宿舍里找到了她,對人坦誠相待,非常期望她能幫他們一次。
不得不承認,艾德文娜笑起來是好看的,是那種風情萬種的迷人,她挑弄著自己的紫發(fā),半趴在桌子上,好像并不意外他們會來求自己。
開始她的臉上還掛著笑容,到了后面聽完他們一系列的游說,不禁興致索然地打起了哈欠,倍感發(fā)困。
在幾人都以為她會刁難他們的時候,人在岑寂中道:“幫你們沒問題?!?p> 溫嫵的謝字堵在了喉嚨,還沒出聲,她就繼而說:“你們得欠我一個人情?!?p> “要做什么我目前還沒有想好,不過日后我會跟你們討要回來的,算是你們對我的一個許諾,不管我向你們?nèi)齻€人當中的誰,提出條件,你們都不可以拒絕。”艾德文娜翹起嘴角,含笑,“放心,不會到讓你們付出生命的那種程度,具體是什么我會根據(jù)那時的心情來定?!?p> 艾德文娜半真半假地試探著說出了玩笑話。
幾人面面相覷。
“怎么樣,想好了嗎?”她打量著他們。
尤朵拉從溫嫵的臉上看出她有些為難,大抵是不想他們跟著她一起做出犧牲,連忙在她拒絕之前有所動作,偷偷在桌子底下拉了拉她和唐納德,沖艾德文娜說:“可以,我們答應(yīng)你,不過你不能太過分。”
“自然?!卑挛哪裙雌鹱旖?。
唐納德沒有怪尤朵拉擅作主張,默許了她的行為,他們來的目的就是為了這個,現(xiàn)在目的達成了,以后的事情就以后再說。
一道緊逼的視線一直沒移開過自己,尤朵拉拉住了溫嫵的手,談妥之后就把她帶回了她們的宿舍,慢慢解釋。
“沒有什么牽連不牽連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唐納德也沒關(guān)系的,對吧?!庇榷淅瓟D眉弄眼地示意他。
“對,”唐納德一齊過來勸她,“你不用顧慮太多,我們都會幫你的,艾德文娜她沒有那么壞,也沒有真的想說要讓我們?yōu)樗鍪裁??!?p> 溫嫵心里只覺得愧疚。
艾德文娜的受歡迎程度有目共睹,無論她走到哪里,都會有很多人蜂擁而上地想要和她接觸,不計其數(shù)的男生喜歡她的外貌長相。
由她來約出亞伯是最好的人選。
雙生子的關(guān)系并不親密,亞伯脾氣暴躁,喜愛一個人隨心所欲,不想要他的哥哥處處管著他,認為他是在約束自己,所以常常獨自行事,這也給他們想要兩個人單獨傳遞信息創(chuàng)造了良好的機會。
依照計劃行事,跟蹤他來到了學(xué)院僻靜的林蔭小路,趁周圍沒有什么人的時候,艾德文娜適時出現(xiàn),走在他的側(cè)面,不動聲色地路過,塞給他一張紙條,然后自然走遠。
上面簡單地寫了見面時間和地點,還留下了名字。
亞伯盯著那張紙條,還沒反應(yīng)過來,只呆呆地愣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身姿曼妙,勾魂奪魄,頭發(fā)隨著微風拂動,引人遐想。
他深深地嗅了一口空氣,滿意地笑了,合不攏嘴地讓臉上橫肉堆積到一塊,掩飾不住地自得與自信。
她不用特意告訴她的名字的,他知道她。
想到這,亞伯嘿嘿一笑。
后山。
亞伯如約而至,看到艾德文娜的人后便急不可耐地想要奔過去給她一個驚喜,結(jié)果一只手從身后拍了拍他,回過頭,人就喪失了意識,被裝入了一個不見光的麻袋之中。
深坑里,點著一只燭臺,四周封閉沒有出口。
他逐漸蘇醒過來的時候,有點不真切地看見艾德文娜就站在他的面前,不自覺地喃喃叫出了聲,呼喊她。
隨后發(fā)現(xiàn)不對勁,徹底清醒睜眼觀察起了周圍的環(huán)境:“怎么回事?!你要干什么?”用力地掙脫,卻無法松動捆綁的繩索。
只有頭頂一個出口,這里,這里是……亞伯心中“咯噔”了一下。
“我要干什么?我可不會對你做什么的?!卑挛哪刃τ匚孀?,語態(tài)輕松,但反常地讓人有股陰森森的寒栗之感,背脊發(fā)涼。
“你要想想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呀?不要等我來問你,好嗎?”
她逐漸地向他走近,臉孔宛如稚嫩天真的少女般無邪,不諳世事,說出來的話語卻步步緊逼。
亞伯的臉龐結(jié)結(jié)巴巴地跟著抖動起來,主動交代:“是他,是他自找的?!逼惹谐吻宓溃拔沂峭屏艘粋€人下來這里,但這和我沒關(guān)系,他,他就是一個逃奴,早就應(yīng)該死了,算他運氣不好,在學(xué)院又撞見了我。不,不對,我是說,他只是一個逃跑的奴仆……”
見艾德文娜低下頭沉默,不說話了,亞伯乘勝追擊地繼續(xù)講話,眼神發(fā)狠,蘊藏著化不開的惡毒:“一定是神的旨意,才讓他再次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是神讓我殺了他,他早就該死了!”
“你是說,是你動的手?”艾德文娜沉悶著音色問道。
還沒等人來得及說話辯解,她就再次抬起來了頭,瞳孔逐漸放大著,直視對方,全眼都變幻著形成了沒有焦點的金色,是詭異既神秘的淡淡光輝,帶著吸引人不自主地和她對視的魔力。
亞倫迷失在她的雙目之中,呆滯無神。
“告訴我你叫什么?!?p> “亞伯?!?p> “很好。那我問你,你有沒有在后山鞭打過一個男生,然后把他推下了坑洞里?!?p> “有?!彼槒牡攸c了點頭。
空靈的聲音由遠及近,似在遠方又無比貼近地傳達至他的大腦識海,讓他本能地如實作答,他聽見那個聲音問他。
“你認識那個人嗎?能不能說說他?!?p> “他是個怪物。”亞伯怔怔開口。
腦子里面的思緒飛快扭轉(zhuǎn)回到了他來到斯圖亞特學(xué)院之前的生活,展開了對于過往的敘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