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半夜醒來
“爸，趙叔來找你說什么？有什么事嗎？”安心很好奇，趙萬一個老實巴交的工人，能有什么事，還這么神秘。
“其實也沒什么，他想和我一起承包單位的加工廠，他一個人資金不夠，所以想拉上我一起干。”安康對這件事有些動心，如果能承包下來，以后那些建筑商還不上趕著來找他買樓板啊，現(xiàn)在蓋房子還是用水泥鋼筋板搭房頂。
“這事你可要想清楚，板樓的時代馬上就要結(jié)束了，以后全部會是澆筑混凝土樓房，可能今年還不太明顯，明后年這種落后的樓板房就會被淘汰掉，你們就算生產(chǎn)出來也不好賣?！卑残闹罋v史的步伐，今年看似紅火的加工廠，明后年會死的很慘，前世安康就差點和趙萬合資承包加工廠，后來是辛蕓攔住才沒搞成。
“你聽聽，連兒子都知道的事情，你還有什么可說的，趕緊給我打住，你要是敢和趙萬偷偷的搞承包，咱倆就離婚?！毙潦|一直就反對安康承包加工廠，如果好干，高經(jīng)理能轉(zhuǎn)讓？
辛蕓沒有多少文化，可是很有眼光，高經(jīng)理那么精明的人，能把賺錢的生意往外推？他都不愿意承包了，這事就不能辦，剛才聽兒子說，才明白事情的根源。
“我說老高最近怎么老找趙萬吃飯，原來是想把加工廠轉(zhuǎn)手賣個好價錢啊，安心你是怎么知道樓板不好賣的？現(xiàn)在預(yù)制板可是賣的真紅火。”安康還是有些猶豫，他也想給家里多賺些錢。
“爸，現(xiàn)在一線大城市已經(jīng)成規(guī)模這樣蓋樓了，結(jié)實又抗震，工期還短，工期短就省人工，以后像咱家這種樓板房都會淘汰的，國家有標(biāo)準(zhǔn)，達(dá)不到抗震指標(biāo)都不允許建，你生產(chǎn)出來樓板也沒人要，到時你賣給誰？”安心也不知道如何給父親解釋，他只能從這方面入手勸說。
“行了，我知道了，過兩年再看吧，如果真像你說的，我以后就不尋思這事了?！卑部狄豢?，老婆兒子都不支持自己，辛蕓甚至還威脅和自己離婚，看來這事不能草率決定。
趙萬心里其實很苦，張玲玲是個鄉(xiāng)下姑娘，當(dāng)年進(jìn)城時沒見過什么世面，嫁給趙萬后，趙萬找關(guān)系給她安排進(jìn)了外貿(mào)公司做銷售。
因為長得太漂亮，被公司領(lǐng)導(dǎo)破格提拔成了銷售部的副經(jīng)理，這些年張玲玲見識到了花花世界，外面的誘惑太多，漸漸的對趙萬就不怎么關(guān)心了。
兩口子這些年還經(jīng)常吵架，每次張玲玲都嫌棄趙萬沒本事，只會拿死工資，不懂得下海經(jīng)商。
趙萬有時喝完酒，會家暴她，兩人的感情漸漸淡了，慢慢變成了痛恨，張玲玲開始找借口經(jīng)常出差，這次更是要求調(diào)到老家去工作，連女兒也不管了。
“怎么喝這么多？”趙萬回到家見女兒躺在床上，聞到滿屋子的酒氣，心中突然悲傷起來，他心里其實還是愛著妻子的。
趙萬在女兒床邊坐了很久很久，趙佳都已經(jīng)睡醒一覺了，他還在坐著。
“爸，你怎么不開燈啊？”趙佳迷迷糊糊中，看到父親的身影，孤獨的坐在自己的床邊，愣愣的看著自己。
“你睡吧，爸爸就是想你了，看看你我就去睡了?！?p> “媽媽是不是不會回來啦？”趙佳平時大大咧咧，有時還愛發(fā)脾氣，可她一直都是個敏感的女孩，父母之間的問題，她雖然不全明白，但多少也能猜到一些。
“別胡說，不會的?！壁w萬站起來，走出趙佳的臥室。
趙萬來到客廳，從茶幾上拿起一支煙，但久久沒有點燃，張玲玲很討厭趙萬抽煙，自從有了趙佳以后，趙萬基本戒了，只是偶爾煩悶時才抽一顆。
趙佳拿過手表看了看時間，凌晨三點多，她感到父親今天有些不太對勁，于是走出臥室，看到趙萬一個人站在茶幾邊，手里拿著煙在發(fā)呆。
“爸爸，你怎么了？有什么煩心事？”趙佳關(guān)心的問道。
“其實也沒什么，這幾天爸爸在工作上遇到一些事情，還沒有想清楚該怎么做，所以有些心煩，你回屋睡覺吧，爸爸沒事。”讓趙萬煩心的不光是家里的事，也有單位的，他現(xiàn)在需要一個人幫他好好分析整理一下思路。
“爸爸，單位里不景氣嗎？你是不是要下崗？”趙佳聯(lián)想到現(xiàn)在社會上到處都在討論的職工下崗問題，以為父親是因為這個煩心。
“不是的，佳佳，你還小，不懂這些，其實爸爸是因為一個機(jī)會而煩心，不知道自己應(yīng)不應(yīng)該把握住它?！壁w萬老實歸老實，可是人不傻，要不然也不會早早的就住進(jìn)了樓房。
“如果風(fēng)險太大，超出了咱家的承受范圍，那就不做，如果咱家可以承受，那就去做，賠了大不了從頭再來。”趙佳為父親鼓勵加油。
“謝謝你，要不是有你在我身邊，爸爸一定堅持不到現(xiàn)在，謝謝你，我的小天使?！壁w萬很少和妻女說這樣肉麻的話，說完之后，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
“咱們是一家人，不用謝，爸爸，時間不早了，你還是早些休息吧，明天還要上班。我也去睡覺了，明天是開學(xué)第一天，不能遲到?！壁w佳回到自己的小屋，上床躺好，可怎么也睡不著。
她也有自己的煩心事，安心現(xiàn)在還是把她當(dāng)妹妹一樣對待，和她向安心表白之前沒有多少變化，可自己知道，回不到過去那樣都裝傻的時候了，有些話不能再說，有些事也不能再做。
直到天亮，趙佳父女倆都沒有睡著，二人思考著各自的煩惱。
“早啊老趙，呦，一晚上沒見，你身價百倍了?。 卑残脑跇窍掠龅节w佳，看著她的兩個黑眼圈，揶揄著說道。
“你啥意思？”趙佳有點懵。
“沒事，走吧，開學(xué)第一天別遲到了?！卑残倪呴_車鎖邊笑。
“快說，到底怎么啦？不說你就不要走了，遲到就遲到?！壁w佳也不開車了，直接坐到了安心車子的后座上。
“你昨天睡了這么久怎么還會有黑眼圈？”安心指指趙佳的眼睛。
“有嗎？早上洗臉沒注意，不管了，先去上課。”趙佳揉了揉眼睛。
新學(xué)期開始，安心的生意也暫時告一段落，在底店沒有眉目前，安心只能周六日去擺一會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