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滑雪需謹(jǐn)慎
擁擠繁華的城市街道,燈紅酒綠的男男女女,紙醉金迷的人生一世,多年后,我依舊孤身一人。
縈繞在我內(nèi)心深處,永遠(yuǎn)無法揮去的是那年初夏,你站在校園里的樹蔭下,一襲潔白長裙,好似下凡的仙子,一抹紅暈從耳后一直紅到修長玉頸。
在我生命中最后一刻,腦海里唯一牽掛的,是那聲似黃鸝,柳眉鳳眼、面若桃花的絕世俏佳人。
--1992年青市
“安心,你來回答這道題?!?p> “嗨,醒醒,老師叫你上去回答問題?”
隱隱約約中似乎有人在安心的耳邊輕聲說著話。
安心感覺被人從雪崩事故中用力推醒,迷迷糊糊中站起身來,搖搖晃晃的走上講臺,拿起一支粉筆在黑板上亂寫亂畫。
老師驚呆了,同學(xué)們也驚呆了,只有安心的同桌,那個始作俑者笑的前仰后合。
“咚~”
始作俑者笑翻在地上,全班被突來的響聲從呆滯中拽回現(xiàn)實(shí),整齊劃一的轉(zhuǎn)身看向摔倒的白海軍,他紅著臉迅速爬起,嘴角肌肉抽搐,鼓著腮幫,艱難的憋著笑,低下頭重新坐好。
“安心,你是認(rèn)為我講的不好嗎?那你來講吧?!崩蠋熥叩街v臺邊,轉(zhuǎn)身注視著這個上課睡覺,還擾亂課堂秩序的學(xué)生。
李秀萍是高一英語老師,個子不高,齊肩短發(fā),三十歲左右年紀(jì),臉上涂著薄薄的一層粉。
“李老師?您還是這么年輕漂亮,這么多年一點(diǎn)都沒變啊?!卑残膭倧拿院隣顟B(tài)里清醒過來,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英語老師,習(xí)慣性的開始說場面話。
他心中有些疑惑,難道陰曹地府就是這樣的?也對,在自己四十年的人生中,最痛苦的時期就是高中三年。
不,我的事業(yè)!我的生活!不,我還不想死!
不過,曾經(jīng)的遺憾……那個永遠(yuǎn)無法忘懷的白色身影……也許這樣挺好。
安心從最開始的不愿接受,慢慢變成了坦然面對,難道這是命運(yùn)和自己開的一個玩笑?
賊老天!我是不會認(rèn)輸?shù)?,你奪走了我的一切又怎樣?就算我現(xiàn)在一無所有又如何?我安心從不缺少從頭再來的勇氣!
“哈哈哈哈”,想通后,安心咧嘴大笑起來。
李秀萍被安心剛才的大笑徹底整懵了,忐忑的問道:“安心,你沒事吧?你不要這樣,我管你也是為你好,你先回去吧。”
“那您繼續(xù)講課吧,我先下去了?!卑残默F(xiàn)在的心情可以用雜亂無章來形容。
李秀萍心說:自己十年教學(xué)經(jīng)歷中,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怪事,現(xiàn)在還怎么上課?全讓這小子給攪合了。
“大家上自習(xí)?!闭f完之后,李秀萍收拾好教案默然的離開高一四班的教室。
“我去,你真?!秉S繼國朝安心豎起大拇指。
“你是哪位?”安心皺了皺眉頭,想不起這人叫什么名字。
“我暈,你裝,你好好給我裝?!秉S繼國鄙視的瞅了安心一眼,轉(zhuǎn)過頭和同桌小聲討論著剛才安心做的傻事。
回到座位的安心,瞪眼盯著剛才摔倒的家伙。
‘白海軍’這小子前幾年出國去了日本,走的時候還約安心和幾個高中同學(xué)聚了聚,最后聽說這家伙被暴力團(tuán)殺死在了日本。
“看我干什么?你不會被劉曉文拒絕后受不了打擊變傻了吧?失戀而已,用不著這么認(rèn)真,何況你還是單戀,再說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都在校里找?哥們都失戀N次方了,也沒像你個慫蛋一樣失魂落魄的。”
這家伙是安心在高中時不多的損友之一,從高一開始一直到高考結(jié)束,給安心的印象就是吃喝嫖賭抽,坑蒙拐騙偷,奸懶饞滑壞,陰損毒辣餿,除了嫖和拐以外,沒他不干的。
“以后不要去日本,那地方克你?!卑残闹荒鼙M人事聽天命,如果他最后還是死在日本,自己作為損友也盡了義務(wù)。
白海軍身體向后一撤,用下巴指著安心,蔑視的看著他說道:“滾,那地方克你!你小子快趕上我了,說話夠毒的?!?p> 下課后,安心被叫到辦公室,李秀萍看著這個剛才上課搗亂,還調(diào)侃自己的學(xué)生,心中不知為何突然有種陌生的感覺,這還是自己教了一個學(xué)期的安心嗎?
“說說吧,上節(jié)課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無緣無故的擾亂課堂紀(jì)律?”
安心若無其事,還倒打一耙的說道:“不對吧,老師,分明是你叫我上臺的,怎么變成我擾亂課堂秩序了?”
“你……你就這么和老師說話?還知不知道尊師重教是什么意思?”老李有些上頭,怎么遇到這么個二桿子。
“李老師,像我這樣的吊車尾,您用不著上心,更用不著生氣,您還是把精力多放在那些尖子生身上吧,我保證以后您的課我都不搗亂還不行嗎?”
安心前世就是這么個混不吝,厚臉皮早就修煉到家了,要不然也不能在四十歲不到就實(shí)現(xiàn)了財務(wù)自由,俗話說,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啊。
“行,真有你的,下午把你家長叫來,我倒要問問他們是怎么教育你的。”
“行,您是想叫我媽來還是我爸來?要不我問問他們,看他們一起來行不行?”
老李認(rèn)為現(xiàn)在的高中生都怕叫家長,哪知安心根本就無所謂。
“你…”
“您要是沒別的事,那我就先回班了,我中午回家保證把您的指示精神傳達(dá)到?!闭f完他就悠哉悠哉的回到班里繼續(xù)上他的課。
兩節(jié)課后放學(xué)鈴聲響起。
安心沒有急著離開教室,等所有人都出了班,才慢悠悠的站起來往外走,剛出教室門,一個身穿校服上衣,牛仔褲的女生正等在門口。
女生有些幸災(zāi)樂禍還有些小竊喜的說道:“聽說你跟劉曉文表白被拒了?”
女生名叫趙佳和安心從幼兒園時就是同班同學(xué),兩人的父親是同事,當(dāng)年單位集資蓋房,所以他們住的很近,每天上下學(xué)都相跟著。
“關(guān)你毛事,你個假小子?!卑残膶w佳太熟悉了,以至于一直拿她當(dāng)男生對待。
趙佳其實(shí)從初中就一直喜歡安心,真要問具體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她自己也說不清,只是每次看到安心和別的女生嘻笑打鬧,她都會心生醋意,而且越來越強(qiáng)烈。
“人家的心事,你一點(diǎn)都不懂,木頭一塊?!币姲残囊呀?jīng)走遠(yuǎn),她才敢小聲地嘟囔一句。
“你又說我壞話,別以為我離得遠(yuǎn)就聽不見,你還回不回了?趕緊的?!卑残牟]有聽到趙佳說什么,不過憑他多年的經(jīng)驗判斷,應(yīng)該不是什么好話。
“你哪只耳朵聽見我說你壞話了?我剛才是夸你呢,這都聽不見!”趙佳緊走兩步追上安心的身影,向車棚走去,一路上兩人互相吐槽、打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