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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很兇

庶子很兇

公子小良 著

  • 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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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1-05-02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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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吊頸百戶

庶子很兇 公子小良 2611 2021-05-02 11:13:14

  當(dāng)郭信從昏迷中醒來的一剎那,頓覺呼吸阻塞,如同馬桶被堵,讓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然而事實上,郭信正在死。

  一根繩子套在他的脖子上,像是掛在房梁上的半扇豬肉,來回晃動。

  “不……不好了,快來人啊,百戶大人上吊了?!?p>  一聲驚呼在房內(nèi)響起,然后看到一個藍(lán)衣青年面色劇變,將手里的茶壺一扔,踉蹌的跑了出去。

  郭信見此,頓時白眼直翻,你就不能先將我救下來嗎?

  為什么要喊人?為什么要跑?你一個人可以救下我的啊……

  他現(xiàn)在沒心思去想自己為什么會被吊在房梁上,只知道他快要死了,還是被一個將豬油當(dāng)果凍吃的腦殘給害死的。

  呼吸越來越艱難,面頰也被漲成豬肝色。

  就在郭信即將魂飛斷氣之際,腦殘青年帶著一幫人趕了回來,抱著他的雙腿,一下接著一下往下拉。

  混蛋,割繩子啊。

  郭信簡直是悲泣欲絕,兄弟你行行好,換別人來救我吧。

  最終不負(fù)所望,繩子被生生拉斷,郭信重重的摔在地上,頭朝下。

  …………………………

  自在飛花輕似夢,無邊絲雨細(xì)如愁。

  大明王朝弘治十六年春,陪都應(yīng)天府,城南百戶所。

  頭綁繃帶的郭信托著下巴坐在房前的門檻上,看著蒙蒙細(xì)雨從天飄下,滋潤這片陌生的土地,良久過后,發(fā)出一聲長嘆。

  我這是借尸還魂了呀。

  可為什么穿越在一個庶子的身上?

  讀取這具身體前任主人的記憶后,發(fā)現(xiàn)他就是個悲劇的二次方。

  雖然出身在豪門,但是在定武侯府卻沒有半點人權(quán)地位,因為他老子是揚州瘦馬的妾生子,說的直白點,就是他老爹是武定武侯跟青樓妓女生的二胎。

  而郭信,命運跟他老爹一樣。

  庶子生的庶子。

  這種身份注定只能替家族打工搬磚,在替短命鬼的父母守完三年靈,就被家族爵位繼承人的大伯一腳踹來了南京,填補(bǔ)錦衣衛(wèi)百戶的空缺。

  說好的金手指,說好的白胡子爺爺,說好的揮金如土,說好的人五人六呢?

  結(jié)果呢,開局就上吊,這算是怎么回事?

  由此可見,欠著三千塊錢的花唄不還是要遭報應(yīng)的。

  郭信從朦朦春雨中回過神,剛想站起身,一身灰衣的中年校尉大步走了過來,抱拳見禮說道,“大人,千戶大人傳來條子,讓你過去一趟?!?p>  郭信微微一愣,但很快就明白了,先不說他是錦衣衛(wèi)的百戶官,憑著他來自京城的定武侯府,哪怕是個最不受待見的偏房庶子,他出了事,作為頂頭上司必然要關(guān)懷慰問一番,免得落個苛待下屬的名聲,寒了其他人的心。

  “我知道了?!惫劈c了點頭,轉(zhuǎn)身就進(jìn)了房間,給自己換上一身大紅色的飛魚服,帶著跟在他身邊的兩名校尉出了門。

  從上吊直至今日,已經(jīng)過去了兩天,而這兩天郭信都是在床上度過的。

  因為頭朝地磕的那一下,導(dǎo)致昏迷了一整天,醒來后頭痛欲裂,無奈之下又躺了一天。

  也在這一天中,郭信驚恐的發(fā)現(xiàn)自己回到五百多年前的大明朝,歷史上最后一個漢人王朝,不過很快就接受這個不可思議的事實。

  因為再怎么不可思議,能夠重活一世,都委實值得高興。

  走在熙來攘往的大街上,看著鱗次櫛比的商鋪和攤位,聽著百姓的叫買與叫賣,一股莫名的情緒涌上心頭。

  無論是商人還是農(nóng)戶,士子還是匠人,都像蜘蛛網(wǎng)一樣覆蓋到南京城的每個角落,一批又一批的人像貨物一樣,被裝卸在南京城中,都在奔忙著,奔忙著各自艱難的生活……

  這就是淳樸的古代人,忙碌只為了一家人的生計。

  郭信深深地吸了口氣,雨后清涼的氣息灌入肺腑,舒服的令他想要呻吟。

  他很喜歡這種生活方式,緩慢中帶著享受。

  不用再承受社會的超負(fù)荷壓力,不用一分鐘處理六七份文件,也不用一天之內(nèi)跨越數(shù)千公里,橫渡大西洋,因為這個年代的信息不發(fā)達(dá),限制了科技的發(fā)展,也限制了人類的攀比享受。

  最重要的是,這里沒有房貸,沒有車貸,更沒有裸貸。

  千戶所位于城南墻下,與知府衙門隔街相望,位置自然不算偏,但距離郭信的百戶所還是有一段距離。

  一路上便與左右的兩名校尉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著。

  左邊的黑臉漢子姓李,名玉,很不錯的名字,據(jù)他自己袒露,這名字還是當(dāng)年一位游方老道從他家門前路過,他爹花了二錢銀子求來的,說他一生如玉,富貴榮華。

  但結(jié)果說明,收錢的游方老道都是不要臉的老騙子,這二十多年仍舊跟他老爹一樣,在溫飽線上徘徊,而且李玉這慫娃打小生的跟黑炭似的,哪有半點如玉的模樣,倒是有些像如花。

  如花似玉。

  郭信看著身邊的漢子,猶如醐醍灌頂,瞬間明白了這個成語的真實含義。

  也因為他這一身爬鍋灰的膚色,百戶所里的弟兄都稱呼他一聲黑子。

  跟在郭信右邊后半步的校尉是個瘦子,身高與他相仿,一米七五左右,樣貌平平,大眾臉,如果不是看到他腰間掛著一塊牙牌,誰也想不到他會是錦衣衛(wèi)的人。

  只是他姓王,且名彎,由此可見,此人很有可能搞基。

  郭信不知道他們?yōu)槭裁磿嫘膶嵰獾母约?,要知道他如今在百戶所的處境很不好,甚至都不能用舉步維艱來形容,不然這具身體的前任也不會套脖子上吊。

  三人在街上走了半柱香的時間,從街頭路口一拐,就瞧見錦衣衛(wèi)的千戶衙門。

  衙門前蹲著兩座石獅子,往前就見到兩名當(dāng)值校尉,手里握著掛在腰間的繡春刀,如刀削斧鑿般的站在門外兩側(cè),目光銳利有神,旁人一眼就能看出此處不好惹,所以這條街上也沒見過幾個行人。

  根據(jù)腦部記憶,郭信壯著膽邁進(jìn)了千戶所大門,當(dāng)值的校尉也沒阻攔,只是看他的目光中有著一抹毫不遮掩的戲謔。

  當(dāng)郭信見到千戶朱宏的時候,他正將一只大號毛筆擱在桌前的硯臺上,俯身吹著尚未風(fēng)干的墨跡。

  “卑職郭信,見過千戶大人?!惫胚~進(jìn)二堂,距離對方還有兩米時,躬身抱拳行禮。

  聽到聲音,朱宏當(dāng)即轉(zhuǎn)過身去看來人,隨后一張粗獷的臉上露出欣然的笑容。

  “郭信來了,來看看我這字寫的如何?”

  朱宏的熱情出乎了郭信的意料,看他朝自己招手的模樣,都有些懷疑先前的判斷,要不是知道他處處置身事外,還真以為跟他有多熟。

  郭信猶豫了一下,還是帶著拘緊走了過去。

  目光放在案上的宣紙上,只見筆酣墨飽,蒼勁有力,寫的還是一手草書,看不出來這么一位五大三粗的漢子還拿的出這么一手好字。

  實在難得呀。

  在心底不由發(fā)出一陣感嘆,事先以為錦衣衛(wèi)這幫殺才干的都是橫行鄉(xiāng)里,陷害忠良的勾當(dāng),如今看來倒是誤會了他們。

  可當(dāng)他凝神看清楚紙上的字,又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驚呼道:“蕩婦?”

  “噗……”

  朱宏剛含入嘴里的一口茶還未來得及咽下,聽到郭信的話直接噴了出來,瞪大了眼睛盯著桌案上的字,頓時面色有些難看,似乎是羞恥,又或者是憤怒,哽著脖子艱難的解釋道:“明明寫的是‘坦蕩’啊。”

  這回輪到郭信面露羞恥哽脖子了,以現(xiàn)代人的目光從左往右去看,又是草書的情況下,怎么看怎么像蕩婦……

  這下難堪了,郭信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安慰他一下?

  看著朱千戶面紅耳赤的將桌案上宣紙揉成一團(tuán),他隱約猜到自己掐死了朱千戶對文人的攀附進(jìn)取心。

  唉,真是造孽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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