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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事壹刀

11章

舊事壹刀 李不惱 2084 2021-07-05 10:23:58

  王家茅屋周圍的地里,一片生機勃勃的景象。麥苗爭先恐后地露出了綠油油的小腦袋,伸展雙手擁抱新奇的世界。一伙野蠻人突然造訪,破壞了田地的寧靜,打攪了它們的生長,還踩死了它們的同伴。

  王壹最先發(fā)現(xiàn)。

  “娘,地里有好多腳印?!?p>  大家一同看過去,那一大片地里到處都有腳印,麥地里有,菜地里也有。麥地里才長出一點苗苗,新生命破土而出披著的新綠中,黑黃的腳印格外顯眼。

  “是剛才那伙人的腳印。那些王八蛋,好好的路不走,非得走田地,肯定是故意的?!睔g娣在空氣中胡亂揮舞拳頭,她生氣得很,這么欺人,她真忍不住。

  之前從未發(fā)生過這樣的事,丈夫去服兵役,他們就以為家里沒了男人,可以欺負(fù)了么?梁艷紅也很氣,順了順氣找個借口:“那些人之前也沒見過,許是初次來,不知道路,走岔了也是有的?!?p>  “他們又不是瞎子,每壟旁邊都有路,就是故意的。娘,我去打聽一下那些人是誰,我不惹事,我就去打聽一下,行不?”先得弄清楚那伙人是誰,歡娣也不是腦袋壞了的人,她是講策略的。

  “娘,我跟歡歌一起去?!倍颊f王壹是歡娣的跟屁蟲,這個外號,他反正是沒關(guān)系,比“愛脫褲子”這個注解好太多,愛叫誰叫。

  “別去,都別去。我去看看,他們來這里到底是干什么?”

  不是干人事的,誰看了都會生氣。這些生氣倘被樓等升吸收了,他可以停止去云滿天那里按摩獲取生氣。

  最東邊的那塊地被踩成泥潭,再和和可以用來燒陶瓷,可地上大部分又被荊棘枯枝敗葉覆蓋,簡直成了塊荒地。

  “娘,那伙人跟旁邊那塊地有關(guān)系。您看,這里以前有一個土坡,長滿了荊棘灌木,現(xiàn)在他們平了土坡,將那些殘枝廢渣都丟在我們地上。那塊地也新翻了一遍,娘,那塊地是誰家的?”

  歡娣對周圍的地形了然于心,她有一陣子田野樹林逛遍,找鳥來練“定術(shù)”,可惜“定術(shù)”未練成,興趣先消失。

  這原本是一塊貧瘠之地,他們一家努力耕耘,土質(zhì)漸漸變好,還開荒了一些地出來,但一直沒有去動這個小土坡。問過東家,說是與別人地界的分界線,不能動,左邊是他家的,右邊就是對方的。也沒問是誰家的地。

  這么些年來,對方那塊地都沒有人耕種,可能嫌棄偏遠和貧乏。小土坡他們沒動,對方先動,動了還將那些殘渣全部扔過來。這事得與東家說明,地界是大事。

  地是樓等閑家的?;膹U多年,沒人愿意租種。他現(xiàn)在翻地自己來種也好,出租也好不關(guān)他事,可他將地界鏟平,雜物全扔他地上,欺人太甚。

  樓二爺是想吞地后吃了他么?也不怕噎著。

  云滿天略一思索,先禮。

  他求助于本姓族老出面。族老說是去說了,回來只嘆氣,沒給云滿天一個字。

  樓姓與云姓是白虎鎮(zhèn)兩大姓氏。樓姓出了不少人物,不管是經(jīng)商還是做官,哪怕地主工匠都是樓姓方方面面略勝一籌,云姓在此地事實上低樓姓一等。

  他這條沒翻身的咸魚就快被人吃了,這是絕不能發(fā)生的事。

  “樓二爺,你要不要算一命。”云滿天在樓等閑去衙門的路上守著,坐在他常坐的小板凳上,破舊的布幡掛在棍子上,棍子抱在懷中,雙手籠在袖里,呵出來的白氣圍繞著他白晰的臉龐。寒風(fēng)呼呼,他不覺冷,仍是坐得筆直。

  “你真以為是個瞎子就會算命?我命不比你命好,還要你算?快走吧,你一個瞎子一大早就在路上坐著,別人看了都晦氣?!币宦牼筒桓吲d,樓等閑雖被尊稱為二爺,但他很不喜歡這個稱呼,因為大爺是樓等升。

  他永遠比不過大爺,若論財富,他還比不過別的三爺四爺。是論年紀(jì)稱的二爺。人家大爺年紀(jì)與財富相當(dāng),他不相當(dāng),這更讓他不能接受這個稱呼,識相的人都稱他為“樓老爺”。

  樓等升也是老爺,都是老爺,那不就沒事了,非得叫他“二爺”,哼,別怪他說話不好聽。在樓等閑心中,他要是連個瞎子都搞不定,那怎么在白虎鎮(zhèn)上耍威風(fēng),要是連威風(fēng)都不能耍,那活著有什么意義?

  “樓二爺太暴躁,暴躁的人命不長。我看你印堂發(fā)黑,性命堪憂?!?p>  “你一個瞎子能看出什么,再在這里胡說八道,我要你好看?!?p>  云滿天將懷中的布幡一揚,“我一個瞎子都看出你印堂發(fā)黑,你看不出,你是真瞎了么?不欺人,人不欺,樓二爺,我勸你收著點?!?p>  “你瞎來說我瞎,你吃錯藥了?快滾,你要不是個瞎子,我就沒這么客氣。滾!”

  跟他完全沒法說下去,再多說一句,他會動刀。呼一口氣,是個不值得他動刀的人,將小板凳拿起,扛著布幡揚長而去。

  眉心突地發(fā)冷,樓等閑懶得摸,來他這里撒焦慮,他不接。只是,怎么之前從沒覺得云滿天走路一點兒也不像個瞎子呢?還真是有點奇怪,不過他是耍了威風(fēng)的,這就夠了,自我感覺良好,威風(fēng)離去。

  給樓等升按摩時,云滿天幾乎不說話,都是樓等升自己自言自語,能連續(xù)說個把時辰。還好大白天的往往只有他一個人,而他早就練成了充耳不聞,只是這次還是有點話說。

  “樓老爺,聽說樓二爺印堂發(fā)黑,您看到了么?”

  “啊那個,沒注意,我沒注意他。”總是沉溺在自己無人訴說,說出來也無人能理解的漫天苦惱之中,樓等升沒料到云滿天也會與他聊天?!澳莻€,他印堂發(fā)黑怎么啦,滿天,樓等閑要死了嗎?”

  年紀(jì)比他還小的樓等閑要死了?

  樓等升是不喜歡聽比他小的人要死了。年紀(jì)小的都死了,那他怎么還沒死?比他年長的人死了,他聽了也煩。年紀(jì)大的死了,那就輪到他要死了。

  “這個么...”云滿天欲說還休,樓等升感受到周圍的生氣很快離他而去。他不關(guān)心別人,只關(guān)心別人的死亡,急急說道:“十兩銀子,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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