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鎮(zhèn)上的聚仙客棧住得稍久了,店家對人也不刻意熱情,真就像家一樣。
右青龍后悔沒早來五爪山,再后悔也來不及。他臨時自學(xué)的滾術(shù)沒學(xué)到位,身體傷得嚴(yán)重,得先養(yǎng)好身體。
哎,王光宗當(dāng)時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每每想起,他就心窩痛。觸手可及可偏偏就是不及不及。好在也找到了突破口,在仨鮮國里,王光宗硬漢氣質(zhì),使一柄白光熠熠的真正的寶刀,他還去五爪山采仙草,他們兩人有同樣的愛好—采草。
右青龍能走動后,就開始打聽王光宗。他將畫像拿給他見到的每一個人看,大家都說不認(rèn)識畫上的人。
左青龍來到白虎村一年有余,大多數(shù)時間在外東奔西跑。大家印象中就只有調(diào)皮搗蛋鬼--左歡娣那個有一把好胡子的父親,沒人記得沒胡子的左掌柜。離開了胡子,幾乎所有人都不知道左青龍是誰。
左青龍大病一場,人瘦到脫相,胡子倒是長得快。左歡喜沒那么愛哭了,左青城精神也好起來,他還是繼續(xù)他的事業(yè),時不時往有道縣一趟,再向上報告臨山王的狀況。他心里擔(dān)心的右青龍也沒再見到,一切恢復(fù)正常。
在養(yǎng)傷的日子里,右青龍也像許多外來客一樣,去五爪山下吸仙氣,順便問問有沒有人認(rèn)識畫像上的人。
沒人認(rèn)識。吸仙氣的人們大多是閉著眼吸的,大家忙著吸仙氣,誰也不去在意誰。
王光宗許是像他一樣從外地來到五爪山采仙草,依他的判斷,那個外地,很大可能還是斷山府。他對王濟世給的情報深信不疑。
右青龍身體好了之后再回有觀村,他還是要去采白紙扇草,只是他的草圖壞了,他再去要一份。他在五爪山上遇到王光宗,他一定會再去五爪山,也就順便采草。
舒太貴見他沒有死,高興得將他抱起來。他對右青龍活著回來是完全沒想到,想聽聽他的離奇經(jīng)歷,兩人一起喝一杯。
此次經(jīng)歷不經(jīng)同尋常,右青龍也不好大說特說,只說圖紙壞了,忘記白紙扇草的模樣,到了半山腰才知道,于是就此打住下山。不料,一不留神滑了一下,滾下山來,傷了身體,休養(yǎng)了一段時間。
舒太貴一聽他上了五爪山就開始握拳緊張,一聽結(jié)果,大松一口氣道:“右老弟,上蒼有好生之德,保你平安,你以后就不要再去了?!?p> “越是難得,我越要得到。我拿了草圖再去采,現(xiàn)這張草圖我看了許多遍,草的模樣印在腦中。我這次一定去想陡崖,看看白紙扇草到底是個什么稀罕物件。我會采到它,舒老哥,你等著,我過三五天回來請你喝兩杯?!?p> 這個犟驢子,舒太貴也只得嘆氣作罷?!澳慊貋砗螅遗隳闳ミB云觀拜神,順便在那里吃飯,大家都說連云觀里來了新廚師,伙食那真是好啊。我最近一想到你死了,整個人都沒勁,吃什么都沒滋味,你回來了,一定去那里好好吃頓仙食。”
右青龍哈哈笑道:“好咧,你就等著吧,到時我請客?!?p> 信心任何時候都不能缺少。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右青龍這次真是說到做到,三天之后,他拿著白紙扇草去交單,道士哥哥嘆氣嘆得地板都要立起來了。這是怎么回事?草是假的么?他可是對比圖紙,數(shù)遍,數(shù)不清的遍數(shù)。
“天意啊,天意!天命難違啊,難違!”
“哎,道士哥哥,這草是假的么?”
“啊,不是,真的。銀子馬上拿來啊,稍等。哎...只是...”
不等右青龍問,道士哥哥就向他抒發(fā)了他一生之中最大的一次感悟。這草是真健子道長為國王煉制“黑白保命丹”中最重要的部分,其它的都有就缺它,現(xiàn)在草來了,可就在剛才,得到消息,國王駕崩了。
“你說,你要是再早來一天,不,興許半天,就能救活國王。太遺憾了,銀子你拿去。白紙扇草極難采到,只要你能采到,隨時可以拿來?!?p> 這草他是再也不會去采了,不過蟲情不能不還。
仨鮮國的國王駕崩了,他沒等到能救他的丹藥。壹刀帝國國王能等到他找到王光宗,找到王光宗的寶刀嗎?可國王最在意的寶刀只不過是一把普通的殺豬刀,那殺豬刀也不知王光宗扔到哪里去了,還是要找到王光宗。
右青龍此次五爪山采草之行也是意想不到的十分順利,但沒有見到王光宗。
他那時天天在山下吸仙氣,除了王光宗,他也打聽了想陡崖的地形。他聽說那里傳說是猴子的地盤,他就背了一筐香蕉。他不會與動物們打交道,未雨綢繆很有必要。
想陡崖確實是一個任性的家伙。本來到了它下面的地勢較其它地方都要稍平些,輪到它了,它偏偏想陡就陡,平地直起數(shù)十丈,身子又光溜溜地全是石頭。光滑的石頭。怎么長草呢?白紙扇草長在哪兒呢?崖身上沒有,頂上也是光禿禿一片。
他繞一圈到它的后面去,它后面與山連為一體,面對的右側(cè)面與絕壁連成一片。
他只能從左邊爬到比它高的地方看它的哪個縫隙里面長了沒有。他路線選錯了,要直接上到這個坡頂,從上往下看,看哪個角落里有。他第一次來想陡崖,走了不少彎路,時間不早了,只能下次再來。
不論來時還是現(xiàn)在,山中無一人,不見王光宗。
灌木叢中似有條形物閃過,絕不是猴子,可能是蛇。山中有蛇再正常不過,他帶了雄黃粉,一路灑過來,將剩下的全灑在身旁。再看,他的那一筐香蕉連筐子都不見了。
剛才他想得入神,可能是猴子們拿走了。這里的猴子有點神通。
右青龍也不管它們聽不聽得懂人話,喊道:“猴子們,你們想吃就吃吧,只是能給我?guī)€路么?白紙扇草長在哪里?”
沒有猴子出現(xiàn)。可能傳說是假的,也可能他的話對猴子沒用。他聞到濃濃血腥味,是有動物出現(xiàn),他拔出刀舞了幾下,壯個膽,刀風(fēng)震落了不少葉子,也驚動了什么動物,有尖細(xì)的聲音傳來。
隨聲音看去,想陡崖的右邊有一棵不知名的大樹,從上到下都是葉子,只見密密麻麻的葉子,不見樹桿,樹葉叢中好像有個棕黃色的東西,那是他的筐子。
他走過去,看到筐子里全是黑色的,黑色的有許多觸足的蟲子。剛才胡亂舞的刀光許是嚇到了它們,所以有叫聲。
那些蟲子彎彎曲曲扭在一起,一節(jié)一節(jié)不停蠕動,刺狀的金色細(xì)毛密布全身,腹部的綠斑點發(fā)出綠瑩瑩的光。他看了惡心不已,口中想吐。